第十七章：惡作劇成真（2）

江北大不但是全國教育質量排名前列的重點大學，也是佔地面積數一數二的大學。小雨點KTV在江北大北門的墮落街上，徐木升三人吃飯的麻辣婆婆餐廳則在南門附近，兩者之間相隔有五六公里。天十分不巧的下起了雨，滿街都是想打計程車的人，空車卻很少。徐木升他們好不容易搶到一輛車趕到小雨點KTV，距離呂芳菲打電話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快一個小時。等他們找服務員打開301包房時，裡面空無一人。

服務員說，中午是有一個個頭很高的男生開了這間包房，付了下午的錢還有晚上包夜的費用，然後晚上六點左右來了一個女生。說到這裡，他露出猥瑣的笑，表示因為已經收了錢，他沒有留意客人什麼時候離開。

徐木升要求查錄像。服務員根本懶得搭理他。秦若瑩給呂芳菲打電話，聽到的是關機提示。牧雲婉打電話給夏橙問呂芳菲是否回到了寢室，夏橙說她剛出自習室，還沒回到寢室。

「報警吧！」徐木升鎖著眉頭。

「真的要報警嗎？萬一是惡作劇怎麼辦？」秦若瑩不敢想象事情已經發展到要報警的地步。

「聽木升的吧。」牧雲婉也同意。「惡作劇是最好的結果，就怕…」她不敢去想。

徐木升撥打了110，當地派出所的兩名民警趕了過來，聽徐木升三人說了大致的情況，把小雨點kTV的老闆叫了出來，要求看監控錄像。老闆卻顧左右而言他的說了一大堆託詞。

徐木升被繞得有些惱火。「別說那麼多廢話，到底給不給看監控？」

老闆瞥了徐木升一眼，把兩名民警拉到一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民警回來之後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說肯定是惡作劇，KTV里那麼多人怎麼可能發生強姦案，讓徐木升他們回去等。

「太過分了！」秦若瑩被民警的態度激怒了。「你們是人民警察，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

兩名民警見秦若瑩和牧雲婉，開玩笑說，「已經十一點了，趕緊回宿舍吧，要不然就真的不安全了。」

徐木升把秦若瑩和牧雲婉擋在身後，厲聲對兩民警說。「你們走，祈禱最好別出事！」說罷，他掏出手機，想了想又放下來，對秦若瑩說。「要不，你給張隊長打個電話吧。」他倒不是怕麻煩張朝暉，而是覺得換成秦若瑩來打電話，張朝暉會更加重視。

張朝暉這時還在省公安廳連夜開會商量瑪瑙壺失竊案的下一步部署，接到秦若瑩的求助電話霎時間臉色就變了，一邊安撫秦若瑩讓他們三個就在原地等，一邊把丁航招呼過來。丁航是從特警隊臨時抽調到刑偵幫忙的，若瑩要是真正外面和別人起了衝突，由他出面最靠譜。

大約二十分鐘左右，一輛越野車拉著警笛呼嘯而來。丁航跳下車就問：「那兩個兔崽子呢？」

「走了。他們根本就沒當會兒！把人氣死了！」秦若瑩一看是丁航，滿腹的委屈都倒了出來。

徐木升拍了拍她的肩膀。「別管他們。還是找呂芳菲要緊。」

丁航再次找到小雨點KTV的老闆，嚴厲的要求他立即調出監控錄像。老闆一看這年輕警察明顯和三個學生是一路的，鐵了心要查這事情，只能陪著笑臉說，監控錄像其實根本像沒啟用。

「同志啊，我們這裡做的是學生生意，好多學生開個房間其實是來打，哎，您知道，就是干哪種事情。我們開監控不是涉及隱私嗎？您給通融一下吧。」

丁航聽明白了。徐木升卻一下子沒轉過彎來。「什麼事情？別老打馬虎眼行不行？」

秦若瑩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服。徐木升回頭看兩個女孩都捂著嘴，羞紅了臉，這才反應過來，老闆的意思是很多學生來這裡開包房。

他沉著臉說。「保險起見，我們先把這裡每間房查一遍，找不到人再想別的辦法。」

老闆一聽徐木升要把包房挨個查一遍，急了：「哎，我說你是不是存心不讓我做生意了啊。我看你小子是來砸場子吧。別以為老子不認識人。告訴你，派出所的黃所長是我姐夫。」

牧雲婉在這個空檔又分別給呂芳菲和夏橙打了電話。呂芳菲還是關機。夏橙剛剛回到寢室，說沒有看到呂芳菲。牧雲婉把這些情況小聲的告訴給丁航。

丁航不管三七二十一，推開老闆和擋路的兩名服務就往裡走。「你最好讓黃志把他所有人都帶來！」說著，他不知道又跟誰打了個電話。

小雨點KTV是兩棟老式民房改造的，別看門面不大，裡面彎彎繞繞還真不小。丁航查看的第一個包間就驚擾了一對正在辦事的野鴛鴦。秦若瑩和牧雲婉不好意思再跟下去，說到大廳去等。徐木升怕她倆在外面被欺負也跟了出來。丁航一個人繼續往裡查。

過了不多久，遠處的巷子里走來一大群穿制服的民警，為首的是一個小個子。他還沒走到小雨點KTV門口就扯開嗓門問：「誰那麼大膽子在這裡鬧事？」

KTV老闆趕緊迎上去，小聲說了些什麼，又指了指坐在大廳里的徐木升三人。徐木升看對方來意不善，囑咐秦若瑩和牧雲婉不要出聲，一旦情況不好就打電話給丁航或者張朝暉。他自己站了起來擋在兩個女孩前面，冷冷看著眼前的一群人。

小個子警察的走到徐木升跟前。「你們三個三更半夜鬧什麼？」

「我們的同學在這裡打電話說被侵犯。我們正在找她。這是很合理的要求。你是警察，應該知道這事情比他們做生意重要。」徐木升一點都不讓步，言語里暗含警告的意味。

徐木升心想，我還就比你高一個腦袋，怎麼樣了。「你想幹嘛！」他把腰板挺了挺，氣勢上一點都不輸。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小雨點KTV門外又「嘎吱」一聲剎停了一輛警車。不等熄火，四個警察就跳下車急匆匆地闖了進來。

「住手！」喊這句的是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材敦厚禿了頂的中年警官。秦若瑩對他的禿頭和滿是橫肉的臉印象十分深刻。這人好像姓馮，和她父親關係很不錯，以前在省廳刑偵大隊的時候還經常去過她家蹭飯，後來據說是調到市局當領導了，已經好幾年沒見過了。

小個子警察一看到禿頂的中年警官趕緊迎上來問候：「馮隊好，您怎麼過來了？」

「馮叔叔！」秦若瑩趕緊從徐木升身後站出來。

馮大海是丁航打電話叫來的。丁航在電話里只說有人要打秦若瑩的主意。馮大海本已經上床休息的人嚇得邊提褲子邊打電話叫人，急沖沖趕來，生怕這位剛剛被綁架過的大小姐又出事。這時看到秦若瑩完好無損，他懸著的心才算落了地。

「若男啊。丁航說你在這裡有點麻煩，讓我趕緊來。誰欺負你啊？跟你馮叔叔說。看你馮叔叔收拾他。」沒有理會小個子警察，他快步到秦若瑩跟前。

秦若瑩也不是什麼善茬，立即擺出一副委屈的要哭得表情把事情前前後後又說了一遍。

「啪——！」馮大海一巴掌拍在旁邊茶几上。「黃志！你還像個人民警察的樣子嗎？」

黃志就是那個小個子警察，這附近的派出所長，KTV老闆的姐夫，被這一句話嚇得直哆嗦，低著頭都不敢說話。他帶來的民警也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往牆根挪。

「馮隊長，先不說這個。如果這裡找不到人，還麻煩您讓他們一起到外面找。」徐木升知道丁航讓KTV老闆叫這個黃所長把所里人都喊來也是這個目的。

「不用了，找到了！」樓道里傳來丁航的聲音。他鎖著眉頭走了出來。

秦若瑩和牧雲婉沒看到呂芳菲跟出來，不約而同的問：「芳菲呢？」

「芳菲怎麼了？」

丁航緩緩的搖搖頭。秦若瑩驚得捂住自己嘴巴。警察、醫生做這個動作，多半表明那人已經不在了。

「不可能，她在哪裡？讓我去看她！」

秦若瑩要往裡面跑。丁航伸手把她抱住。

「你最好別看。」

「放開我，丁哥，讓我去。」秦若瑩腦子一片混亂。

牧雲婉從後面抱住她。「若瑩，若瑩，你別……」話未說完，她自己已經嗚嗚哭了起來。

丁航等兩個女孩平靜了一些，對馮大海說。「馮隊，你的人跟我來，注意保護現場。」

「我也去吧！」徐木升請求道，態度很堅決。涉及到他表弟和秦若瑩的室友，他得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丁航想了想，同意了。

案發現場在四樓的411包房。呂芳菲躺在皮沙發上，全身上下布滿恐怖的紫黑色勒痕或者是掐痕，已經沒了氣息。同樣全身赤裸的邵天澤就躺在她旁邊，但只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