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綁架（3）
這邊二少剛彙報完，徐木升就接到了東方常青藤老闆金弘的電話。她也是來通知徐木升蘇倩倩想要退代理費的。徐木升坦白說自己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並請金弘幫個忙，在不造成她損失的情況下，能退就退吧。金弘是個精明的女人，也不多問，只說「Ok，沖著學弟你的面子我就算虧一點也無所謂」。然後沒過多久，二少就彙報說蘇倩倩從東方常青藤拿到了180萬。
「哇塞，這下子她有足足五百萬了呀。」若瑩剛剛從小區門口的餐廳打包了飯菜回來，聽說了這個消息后吃驚不小。「這籌錢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但就算這樣的速度能夠維持下去，湊夠五千萬也要五天。」牧雲婉幫著若瑩布置碗筷。
問到香味兒的徐木升端著筆記本電腦來到飯桌前。「可我實在想不出她還有什麼途徑能弄到百萬級別的現金。另外據專案組估計，張煒今明天就可能會電話她要求交易。」
「那也太快了吧。」秦若瑩一邊添飯一邊說：「就算存摺上有那麼多錢，還要向銀行預約才能取呢。又不是什麼小數目。」
「這就要感謝你爹了，他昨天晚上振臂一呼之後，各級警力被完全調動起來挨家挨戶搜查張煒。張煒應該能夠感覺到壓力。換成是我，我也會選擇儘快交易，速戰速決。」
「我怎麼覺得這樣反而不好。難道就不怕把張煒逼急了，他殺掉人質，默默的逃走嗎？」
「有這樣的風險，不過張煒既然在自己已經被通緝的情況下還實施綁架，應該沒那麼膽小。你爹經歷的大案多了去了，他對罪犯心裡的揣摩應該是靠譜的。」
「但是張煒要是真的提出明天就交易，蘇倩倩哪有時間籌錢呢。」
「那就要看蘇倩倩的本事了。」
其實徐木升倒是很期待蘇倩倩能夠籌到更多的錢，最好一個下午能湊齊五千萬，那樣的話關於這個女人的一切謎團也許就會水落石出了。
「若瑩，如果是你，你接下來從哪裡搞錢？」他扒了一口飯，忽然問秦若瑩。
秦若瑩的第一反應是找爹媽，可轉頭一想蘇倩倩卻不能這麼做。她的父母早就過世了。「我，估計只能找好朋友借吧。」
「雲婉，你呢？」
牧雲婉托著腮幫子想了想。「如果只是缺點生活費，我可以編個小程序掛在收費的網站上，但如果是一大筆錢，那我只能去黑銀行或者證券公司了。」
「你現在已經牛到能黑銀行了？」徐木升有些不相信。
「沒有，沒有，」雲婉趕緊擺擺手。「我只是隨便說說。不過胖羊確實是大神級別的，我跟他聊過之後感覺境界上有突破。」
「那你考不考慮以身相許啊？人家胖哥還是單身哦。」若瑩拿胳膊肘頂了頂牧雲的小腰。
「滾蛋，」雲婉明知閨蜜也只是調侃自己，不知為什麼還是心虛的看了徐木升一眼。「我和他只是單純的學術交流。」
兩個漂亮女孩這麼一鬧，午飯的氣氛倒是輕鬆了不少。不過這頓飯還沒吃完，接替二少繼續盯梢的郭毅就彙報說蘇倩倩在街邊買了碗素粉對付了一頓之後打車到了江北大。
「江北大，她去咱學校幹嘛？難道她要去找方誌堅借錢？」徐木升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喂，換你們兩個，這種情況下會去找前夫借錢嗎？」
牧雲婉翻了個白眼不做聲。若瑩轉身進了廚房。
「咦，怎麼就走啦？我只是想讓你倆站在同為女人的角度設身處地的假設一下，別當真啊。」
徐木升正在奇怪，就見自己女朋友提著菜刀出來。「跟你說，徐木升，我秦若瑩只有喪偶，沒有離婚！」
牧雲婉噗嗤一下，差點就把口裡的飯菜都給噴出來。
不過鬧歸鬧，若瑩還是很理性的說，她覺得愛情是很絕對的，要麼就在一起，要麼就再也不見，她就算是餓死也不會拉下臉去求前男友或者前夫的。說這番話的時候，她還死死攥著刀子，嚇得徐木升連連點頭，瑟瑟發抖。
牧雲婉也認為，方誌堅已經察覺到方陽很可能不是自己親生，這一點估計蘇倩倩心裡也清楚，如果她是為別的事情找方誌堅借錢或許還說得過去，但是為方陽，那不是自討沒趣找打臉嗎？
然而即便大家都覺得這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蘇倩倩還真就去找了方誌堅。令人大跌眼鏡的是，不知道她是怎麼跟方誌堅說的，方誌堅和她一起去了銀行，分別之時蘇倩倩的包包被撐得鼓鼓囊囊的。張朝暉立即派王乾坤向方誌堅了解情況，方誌堅承認自己借了蘇倩倩一百三十萬，至於為什麼，他支支吾吾不肯說。
「我去，感覺這姓方的就是天龍八部里的游坦之在世啊！」秦若瑩不無鄙視的說：「就可惜他沒游坦之那麼大本事。」
牧雲婉卻說：「我現在倒是有些佩服蘇倩倩。作為一個母親，她真的很偉大。」
徐木升聽了默默點頭，反過來想，如果在這一系列案子里，蘇倩倩真的有不光彩的一面，那她也將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對手。
然而蘇倩倩並不是萬能的，從方誌堅那兒借到錢之後，她好像已經用盡了快速籌錢的辦法，開始逐一向身邊的朋友、同事借錢。徐木升這邊陸陸續續監控到十多通她打出去的電話，都是找人借錢的。她平日里人品不錯，很多人都願意借給她，五萬十萬都有。牧雲婉細心的把這些信息都記錄下來整理成表格。到了快吃晚飯的時候，蘇倩倩手裡差不有七百萬了，但這也基本就是她籌錢的極限。
徐木升打電話給張朝暉，問他萬一蘇倩倩湊不夠五千萬，警方會不會替她想辦法。張朝暉斬釘截鐵的說不會，很早以前有外省的辦案人員借用公款湊贖金，本想著是放線釣魚很快就能抓到綁匪，沒想到被綁匪拿到錢之後溜掉了，相關人員均受到的處罰，從那以後就沒有人再這麼幹了。不過他也說在警方看來贖金其實不是那麼重要，差不多就行了，畢竟他們不是真心打算跟綁匪做交易。他還告訴徐木升，下午的時候有片警反映在N區的一處城中村裡見到過疑似張煒的人，馮大海帶人撲過去卻沒有逮住，不過他們在一個出租屋裡找到了張煒的指紋，確認他本人還在濱江，估計他就快要藏不住了。
張朝暉的話還沒有說完，擺在徐木升面前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就彈出提示，有陌生號碼給蘇倩倩打電話。
幾乎是同時，牧雲婉喊道：「有陌生電話打給蘇倩倩，170xxxx4794，虛擬運營商的號碼」
徐木升趕緊掛了電話戴上耳機，在自己筆記本上點開信息化辦案系統的頁面進行監聽。相信在公局那邊也有技術員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嘟，嘟」又響了兩聲之後，蘇倩倩接起電話。「喂，哪位？」
「五千萬準備好沒有？」還是那個有些搞笑的電子音。
徐木升明顯感覺到內部頻道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放輕動作，就聽蘇倩倩理直氣壯的說：
「沒有，我把房子都賣了只湊了七百萬，不少了，整整裝了一大行李箱。再多了我也扛不動，你也不好拿，是不是？」
徐木升聽得一驚，真沒想到這女人在劫匪面前還挺強勢的，不過轉瞬一想又覺得她這話說得還挺在點的，一方面以賣房為證表達自己確實沒錢，另一方面還替劫匪著想，說太多錢他拿不動。想想也是，人民幣最大面值只有100元，五千萬現金能磊成一堵牆，怕是擺在街上讓張煒拖走他也要花不少力氣吧。現在就看張煒能不能接受了。
大概是一兩秒的沉默之後，那個電子音說：「你不想再見到你兒子了嗎？」
「你別逼我了，我真的只有這麼多錢。你把兒子還給我，我保證給你這七百萬，你要是殺了他，你一輩子都是通緝犯！」
天知道蘇倩倩是以什麼心情在說這番話的，到了後半段她的聲音斗得厲害。
「主叫號碼在濱江高鐵站前的廣場上。沒查到開戶信息。」
徐木升、牧雲婉還有警方的技術員都在飛快的敲擊鍵盤。牧雲婉的動作最麻利，首先報出對170xxxx4794進行定位結果。張朝暉在聽到是劫匪的電話時就已經招呼手下警員往車上跑了，聽到牧雲婉報出的地點后，二話不說發動車子就衝出了警察局大院。
電話那頭又一次沉默了，片刻后，電子音似乎變得更加尖利：「明天晚上8點，濱江廣場見，一千萬，一個子兒都不少，換成美鈔……」
「掛斷了，而且關機脫網了。」牧雲婉失望的說。
徐木升卻對著屏幕已經讀到100%的進度條露出一抹陰險的笑。「沒事，插件已經裝進去了，只要他再開機，就算換號我也能定位到他。」
***
濱江高鐵站二樓的星巴克里，他端著星冰樂翹著二郎腿，遙看一身便裝的張朝暉帶著兩個年輕人在廣場中心東張西望，心裡不禁冷笑：等著瞧吧，張大隊長，不要以為抱上徐木升的大腿就可以高枕無憂，我可不吃他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