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一切都是金人詭計?東京被圍
「混賬東西,胡說什麼?金兵不已經被擊潰了嗎?他們都是些殘軍敗將,怎麼可能短短半日就攻破了三府?那麼狹長的路半日怎麼可能會走得完?況且我們有八萬主力在黃河渡口,就算是八萬頭豬,金人也要抓上個三天三夜!」
李綱聞言頓時暴怒,他對眼下的局勢如此了解,怎麼可能會相信這位斥候所說的言辭?
況且陛下有一套完整的情報組織,他李綱又不是不知道。
如果真的發生了這般緊急的事情,不早就應該通報了嗎?還輪到他?
「左相,且莫動怒,估計是他在亂軍之中殺出來,聽信了金人放出來的消息,誤認為金兵已經連克三府了吧!」
劉伯溫倒是一個和事佬,他見狀,馬上就跳了出來和稀泥。
不過李綱並沒有因此而消氣,執意要上前問責於他。
其他的大臣們也是沒有個好的心情,似乎都對這冒死前來打攪他們開會的斥候產生了十分不滿的情緒。
正當他們想要詰難他時。
趙朴動了。
他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緩緩地走動到了他的身邊,看著他那惶恐至極的表情,以及想要為自己竭力辯解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但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因為他慌了。
在場的哪一個不是大宋的權力中樞?
那一個不是擎天之柱?
他一個小小的士卒,哪裡敢回話啊?
趙朴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臉上的血跡用手抹了一點,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
這血跡已經快要乾涸了。
這說明,這位斥候抵達東京的時候,距離戰爭開始已經過去了大約不到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內,血跡雖然乾涸了,但因為在狂奔的途中,由於風吹的作用力,所以導致血跡雖然表面結塊了,但是實際上內部卻還是涌動著的。
他這麼一抹,就能夠抹下來。
兩個時辰。
戰爭爆發。
黃河渡口?
不對。
黃河渡口的距離太遠,這兩個時辰內他就算是跑回來,臉上的血跡肯定是成了厚殼,脫離下來也是類似於死皮的那種模樣。
不可能是這樣子的。
所以,趙朴斷定他是在中途遭遇了小股金兵,被打敗了,這才匆忙跑回了都城。
「你是哪部分的?」
「陛下,卑職是韓將軍麾下三營的斥候。」
「哦?韓將軍?韓世忠嗎?」
「嗯!」
「那你在哪裡遭遇到了金兵?」
「河南地」
「河南地?」
趙朴疑惑地看向了周遭的幾個大臣,他們也都面面相覷,似乎對金兵突然出現在河南地的現象感到了莫名其妙。
金人不是被打退了嗎?
怎麼會又好好地出現在了河南地?
「你確定是金人?不是賊寇?」
李綱衝上前來,惡狠狠地看著他,如果他敢說謊的話,李綱會直接拔劍將他給弄死。
「確定!」
他猛地點了點頭,表情十分真誠也特別地害怕,不像是說假話。
這讓李綱頓時就沒有話說了。
因為他不知道該問些什麼了。
「呵呵呵!」
趙朴冷笑了一聲,隨即回到了御座之上,攤開了地圖,看了看他之前通過錦衣衛所了解到的情況。
突然整個人的心揪起來了。
臉色大變,「不好,我們中計了!」
「什麼?陛下,怎麼了?」
「陛下,什麼中計了?我們不是擊潰了金兵嗎?」
「陛下,您莫非是信了這斥候的話?」
頓時大臣們都凌亂了,莫非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金人故意而為之的?
「朕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我們為什麼贏得這麼輕鬆,似乎這打仗就像是過家家一樣,如此的簡單。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啊!」
眾大臣看著皇帝突然傻笑般地喃喃自語,頓時就亂了陣腳。
他們裡面大部分可都是文官啊,而且還是當初沒有什麼話語權的文官,在派系鬥爭中,他們就膽小如鼠了,現如今面對這種情況,自然是束手無策了。
「陛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難不成我們真的是中了金人的詭計了?」
李綱目前是群臣中官位最高的,所以他直接站出來詢問趙朴。
「嗯,我們贏得太輕鬆了。輕鬆到我們都快忘記了金人的恐怖!看來這一次,是朕大意了啊!這金人的統帥肯定不是完顏宗翰這個老匹夫,而是一個善於用詭計者,知道朕不敢跟他們打野戰,刻意利用他們的粗曠且莽夫的外表來哄騙我們。」
「只要我們完成了一場正面戰場上的勝利,收復了失地。就會被這股前所未有的勝利給沖昏了頭腦,然後」
「陛下,您的意思是他們是在故意地將我軍主力給引誘出來,然後再進行圍殲,殲滅主力和機動的戰力之後,他們再露出獠牙,徹底地反攻回來?」
劉伯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剛才趙朴的分析是很有道理且很有可能的。
如果是真的話。
那是他的過錯了。
因為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計劃來的,可是,知道這整個計劃流程的,除了趙朴自己,就剩下他劉伯溫了,難不成是敵人提前就識破了?
這不太可能。
畢竟做了那麼多的準備,而且還弄出了個障眼法。
除了有內鬼外,就沒有什麼其他的解釋了。
所以此時的劉伯溫才會從額頭上流出冷汗,他整個人都感覺到了后怕。
怕陛下猜疑他。
「伯溫啊,你不要緊張。朕不是那樣的無能之輩,整個完整的計劃雖然就你我知道,但你怎麼知道你我的身旁有沒有金人的細作呢?朕有錦衣衛和西廠,就不允許人家金人也有細作了嗎?」
趙朴見劉伯溫的額頭上汗珠縝密,頗有些緊張的感覺,於是乎直接好言安撫住了他。
劉伯溫會背叛他嗎?
不會!
肯定不會。
忠誠度擺在這裡呢,而且都是有共同理想的人,為什麼會背叛他呢?
哪怕這個計劃十分周密。
總之,是機密總會被泄露出去。
「陛下,那眼下我們該怎麼辦?按照這位斥候所說的情況來看,我們現在連戰略縱深的領土都沒有了,眼下萬一敵人迂迴包抄而來,我們連都城都出不去了.」
「走吧,準備撤出京城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先戰略轉移,保住希望的火種。」
「臣等認為可!」
諸位大臣也跟在皇帝的身後點頭。
他們知道眼下如果真的是這般的情況發生了,他們最好的選擇,除了逃跑也就只能是逃跑了。
不然該怎麼辦?
不逃跑等著金人圍城嗎?
就在趙朴下令后,準備散了這朝會,讓大臣們收拾細軟撤離的時候。
通明殿的大門又被城門守衛推開了。
「不好了,陛下,城外,城外都是金兵啊!」
「什麼?」
皇帝眼睛一瞪,「大約有多少人?」
「不知道啊,陛下,我們實在是看不清楚,密密麻麻一大片,初步估算,約有將近十萬人之眾吧!」
「什麼?十萬人?」
群臣們的臉色突然大變,他們頓時覺得一切都玩完了。
十萬人啊。
目前都城裡面沒多少人啊,就只有一部分禁軍,而且這部分禁軍而是歸皇帝管轄的,也就是高順的禁衛軍,不過一萬多人罷了。
這一萬多人,還要扣除守城的兩千人,可戰之兵不過八千多人。
十萬對八千,守什麼?
開城投降算了。
當然,大臣們大多數是慌張的、驚恐的,但皇帝卻是異常的鎮靜。
他先是用言語穩住了在場的眾人,隨後看著前來傳信的守衛道:「走,快帶朕去城門樓看看情況。大家先別著急,城破之日,爾等都可以投降保住富貴,唯有朕不能降。朕尚且要遭受屍首分離之苦難,都未曾驚慌半分,爾等都是國之棟樑,恐懼什麼?」
聽了趙朴的話,他們這才深呼了一口氣,稍稍將已經懸著的心放回了肚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