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陪我去死吧
我死死盯著照片看著,圖片里的曉雪,死相與畫屍工張子安有幾分相似,自殺身亡,青筋暴漲,顯得異常恐怖。
「曉雪,真的死了?而且死去了一天時間?」
尼瑪!這他娘怎麼回事啊?
我整個人都快嚇瘋了,手機里的死人照片,對我而言好比是晴天霹靂,直接給我震得僵住了。
曉雪既然死了,那眼前這個「曉雪」豈不就是鬼了?
想到這裡,我動都不敢動了,坐在車後座吹著冷冷的風,只感到脊背陣陣發寒,渾身毛骨悚然,冷汗不斷的往外冒……
我說曉雪今天怎麼這麼反常,一言不發,感情他娘的就是個鬼啊!
我當時就嚇得坐不住了,哪裡還敢繼續坐她的車,立馬就叫她停車,我想下車。
可是曉雪卻毫無反應,依舊低著頭,一聲不吭。
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這就是一輛普通電車,此時風馳電掣的,感覺自己坐在一輛超速飛奔的跑車裡,而且,這輛跑車感覺朝著一個恐怖方向在前進——陰間。
呼嘯的風,吹得我臉部發疼,周圍霧氣在聚攏,可見度越來越堵。
老子膽都要嚇裂了,感情曉雪是來索我命的啊!
話說。
曉雪你自殺死了,跟我沒有幾毛錢關係吧?我們都將近一年沒見了,即便以前有恩怨,那也不是我害死你的啊!
我只能吼道,「曉雪,停車,快停下,你已經死了,別來找我!」
「我們曾經是戀人,要走,也得一起走,不然,我在路上會孤獨的。」曉雪緩緩回過頭來,嘴角一咧,鬼氣森森的說道。
一聽到這話,我尿都嚇出來了,是真尿了。特別是看到她那咧著嘴角詭笑的樣子,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因為張子安的死相就是這樣子的。
「殷淮,你,陪我走……陪我去黃泉路吧……喋喋……這一次……我終於贏了,哈哈哈。」曉雪的眼神發綠光,忽暗忽明,形如徘徊在原始叢林吃人野獸的瞳孔,在黑夜下瘮瘮發光,看得人全身發毛。
忽然間,前方波光粼粼,這是到江邊了。
慘白白的江水,在月色倒影下,猶如一片白色的死亡國度。
這片區域是沒有護欄的。
韓曉雪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心頓時就提到了嗓子眼,我有一股強烈的預感,要出大事了!
心猛得一緊,我再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就在車子沖向湍急江水的時候,我急忙縱身一跳,從車上跳了下來,狠狠地摔在了馬路上,隨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幸運的是,我沒有死,醒過來的時候,在一家診所里,頭上被纏了一塊白紗布,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旁邊站著一個人,是琴姑姑。
琴姑姑見我醒了,說我小命真大,居然敢在沒有護欄的江邊騎車狂奔。
我的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琴姑姑,不是我騎車,是曉雪故意載著我往江水裡沖。」
「胡說,你發生事故前,曉雪已經死了,分明是你自己。找死。」琴姑姑翻白眼。
我冤枉啊!又反覆說了一遍與韓曉雪在宵夜攤見面,一起回家的景象。
誰知道琴姑姑卻道,「胡說八道!我已經問過幾個目擊者了,當時車上就你一個人,他們的說法很一致,說看到你的時候,發現你精神失常,手舞足蹈,又吼又叫,像是發瘋的精神病人,最後,在車子快要衝入江水時,你從車上跳下來……」
我不由傻住了。
一個人?
怎麼會一個人,當時明明是曉雪在開車啊!
總不可能我一個人坐在車上,車子會自己走吧?而且我哪裡來的車?
「琴姑姑,那些人真說看到我一個人?」我驚異不定道。
琴姑姑盯著我看了一眼,「這就得問你了,別人說你雙手在空中抓狂發疼,太危險了。」
我立刻道,「我的手,真沒有放在車把手上?」
琴姑姑點點頭:「沒有,就是直挺挺的坐在車上。」
這一下我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來,我說:「這樣我他媽的能開車嗎?」
琴姑姑道,「幸虧你跳得及時,不然的話,就跟那輛車一起淹死了。」
聽到這話,我狠狠打了個寒顫,心中莫名一陣驚慌后怕。如果當時我還坐在摩托車上,那一準完蛋。
琴姑姑能找到我,是路人發現昏迷的我,通知琴姑姑過來的。
我想到一個可怕的問題,「曉雪的手機,怎麼會在我手上?」
琴姑姑的表情怪異起來,「這個,我也正想問你呢!」
他娘的。
我哪裡知道啊!
曉雪的陰靈送來的?
「時候不早了,你先去我那休息一晚吧!明天再走。」琴姑姑又道。
我自然拒絕,等會還要趕回酒店呢!
站起身往外走出去,診所外,忽然刮進一陣冷風,吹得我不由打了幾個寒顫,琴姑姑穿得很少,卻一點也不冷,再次讓我去她家休息。
「殷淮……」
外邊街道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是白皮男石異來了,我失魂落魄走出去。
石異盯著我看了兩眼,又望了望身後診所,「不想上酒店二樓,你故意跑出來,想著自殺?」
我,「……」
我想說我被女鬼纏身了,你丫會相信嗎?
等我說完被韓曉雪的「陰靈」糾纏后,石異搖搖頭,「她……下次還會找你……自己當心。」
我瞳孔一開,「石先生,她不是我害死的啊,為什麼要纏著我?」
石異沉思,「或許因為你們以前的事。」
走一步看一步吧!黃泉酒店都是能人,害怕她一個小丫頭片子不成?
回到酒店,已經是夜裡九點,按照石異的計劃,我們凌晨十二點出發,爭取凌晨六點前回來,因為現在是仲夏,六點就天亮了。
「六點前,我們兩個下不了二樓呢?」我問。
「下不了二樓,就,永遠留在上邊唄!」石異無所謂說。
我嘴角一陣抽搐,這不是純屬送死的行為嗎?
然後我才發現,今晚的酒店,無比安靜,甚至死寂到了極點!
昏暗的走廊,每個房間的門死死鎖著。
屋內同樣幽寂無聲。
住客都去哪了?
不會被白皮男全都殺死了吧?
石異沒有解釋,遞給我一個瓶子,「洗完澡,將東西塗抹身上。」
「這是啥?」
「從老街買來的,特製屍油,可以遮掩你身上的活人氣息。」石異說完便回房做準備,我打開蓋子,一股嗆人的氣味撲面而來,屍油?貓狗的?豬牛的?還是,用死人屍體練出的油?
「你最好照做,不然的話,沒上二樓,你可能就被開膛破肚了。」
遠處,傳來白皮男的尖銳聲音。
我神色黯然去洗澡,心事重重想事情的時候,排水管里,居然斷斷續續傳來一些詭異聲音,耳朵貼上去,是不寒而慄的恐怖歌謠;
「活人鬼!活人鬼!看是人,卻是鬼!笑又哭,哭又笑。肝膽丟,沒心肺。木腦袋,死魚眼。全身只剩,胳膊腿。……」
「活人鬼!活人鬼!看是人,卻是鬼!……」
「肝膽丟,沒心肺。……」
「全身只剩,胳膊腿。……」
……
飄忽的聲音,既虛幻又真實。
噩夢裡穿白大褂的女人在唱嗎?還是無頭的新娘?
聽這些詞,似乎,唱歌的東西,似乎在專門等著我跑二樓?
死亡的陰影,一重又一重湧上我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