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V：生日晚會

「感興趣，你再說說唄！他的公司有多厲害？有多少錢？有多大的影響力？」

歐子輿一樣一樣給她講了，講完，他問：「你覺得他是……」

顧則笑嘆氣，搖頭：「現在不覺得了！我是鄉下來的孤兒，我的爸爸肯定不會這麼厲害！」

歐子輿想了想：「如果他是呢？」

顧則笑抓著抱枕，想了片刻，興奮地叫道：「那就太好啦！他那麼帥！」

「……你還是睡覺吧。」

顧則笑樂不可支地在沙發上打了個滾，爬起來：「晚安~」

「晚安。」

……

三天後，顧則笑換上一套精緻的白色晚禮服，高跟鞋換成了五厘米的鞋跟。晚會在八點鐘開始，下午做了spa，隨後有專門的化妝師和髮型師過來。

臉上化了淡雅的妝容，頭髮被盤起來，頭上戴了一個小小的王冠。

小周拿了一套首飾過來，對化妝師使了個眼色，化妝師拿出一個東西，去碰顧則笑的耳朵。

顧則笑已經坐了一個多小時，有點昏昏欲睡，被他一碰，一個激靈：「你要幹嘛？」

「別慌，打個耳洞，不疼的。」

顧則笑看到他手中的東西，拿來一看，上面寫著「一次性無菌穿耳器」。

小周說：「不戴耳環不好看，先把耳釘打上吧，可以不用換耳環。這個不疼，一下就好。」

「嗯。」顧則笑把穿耳器還給化妝師，沒有反對。她是女孩子，對戴耳環有天然的期待，聽說不用換耳環，還有點小失望呢。

顧則笑還沒感覺到，耳釘就被扎在耳朵上了。小周給她戴上項鏈和手鏈，把披肩給她披上，整理了一下，覺得差不多了，最後把手拿包給她。

「好了，出去吧，歐先生等很久了。」

「啊？」顧則笑一驚，「等很久了？」

說完急急忙忙往外面跑。

「慢點，沒多久！」小周急道。

顧則笑已經快步走到門口，拉開門，見歐子輿穿著正裝坐在客廳中央。他今天有點不一樣，也是打扮過的，頭髮居然是往後梳，看起來冷峻了許多。

顧則笑怯怯地喊：「歐哥哥……」

歐子輿看著她，快速地打量了一下，柔和一笑：「很漂亮。」優雅得像一個公主。

顧則笑也笑起來，歐哥哥雖然形象上酷了很多，但對她還是那樣溫柔。她走過去：「我推你吧。」

「好。」

顧則笑拉了一下披肩，推著他離開房間。

到宴會廳隔壁，歐子輿的私人助理李明說：「邀請的客人都到了。」

「好。」歐子輿頷首，對顧則笑說，「我先進去。」

顧則笑有點不明所以，還是點了點頭。

李明推著歐子輿進去后，顧則笑緊張地捏著手中的包，片刻后聽到隔壁傳來聲音：「歡迎諸位，今天是我家笑笑十五歲生日，特意借這個機會讓大家認識她，謝謝大家賞光……笑笑是歐家的養女，希望大家不要對她的身份有任何質疑。笑笑——」

小周小聲對顧則笑說：「出去吧。」

顧則笑提了一下裙子，從旁邊的小門走了出去，入眼是一個巨大華麗的宴會廳，宴會廳里許多人，西裝革履、衣香鬢影，個個都尊貴不凡。

顧則笑恍惚有一種感覺，從這一刻開始，她也是他們中的一員，在一個被稱之為「上流社會」的圈子。她緊張地走到歐子輿身邊，看著他，張了張嘴。

她應該喊他「爸爸」嗎？她喊不出來啊……

「歐哥哥……」顧則笑幽幽地望著他。她不想在這種場合喊他爸爸，一旦喊了，是不是再也沒機會和他在一起？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那樣喊，就成定局了吧？

歐子輿微微一笑，沒有反對她的稱呼：「跟大家說幾句話吧。」

「呃……」她說？她要說什麼哇？她連上台演講的經歷都沒有！

顧則笑看著宴會廳里的人，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對著話筒說：「那個……謝謝大家來參加我的生日晚會……我很高興。」說完不知道說什麼了，低頭看著歐子輿。

隔壁的小周扶額，糟糕，忘記教她發言了！

歐子輿對眾人笑道：「大家隨意吧。」

顧則笑鬆了一口氣。

轉眼，就有服務生端了兩杯東西過來。一杯是紅酒，一杯是果汁，顧則笑乖乖地把紅酒給了歐子輿，自己喝果汁。

接著，有人來敬酒，祝她生日快樂。

那個捅了大簍子、造就這場晚會的李總也過來了。

「歐總……那天我真的很抱歉，你大人大量……」他的公司快垮了，他又不知道顧則笑是養女，就不能原諒他一回嗎？這樣趕盡殺絕，太不是人了！

「謝謝李總賞光。」歐子輿與他碰了一下杯，對顧則笑說，「顧總也來了，我們過去吧。」

「好！」顧則笑馬上把果汁放進服務生的托盤，然後去推輪椅。

顧正霆正在和另外的人說話，他們過去后，顧正霆扭頭，笑著對顧則笑說：「生日快樂，今天很漂亮。」

顧則笑臉一紅，卻大大方方地說：「謝謝顧先生。」

顧正霆莫名覺得這聲顧先生不順耳，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會不會……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那麼奇妙，萬一她是……

要不，還是確認一下好了？是與不是，給他一個結果，也免得他去猜。

「開場舞你要和誰跳？」顧正霆問，看了一眼歐子輿，意思不言自明——這個人是沒法跳的。

歐子輿臉有點僵，顧則笑一看，也有些尷尬：「一定要跳嗎？我不太會。」

「如果顧先生不介意，麻煩你陪笑笑跳一下吧。」歐子輿說。

「歐哥哥？」顧則笑驚訝地看著他。

他淺淺一笑：「沒事，今天你才是主人。」

「那就委屈笑笑了。」顧正霆說，「咱們是本家，你就把我當長輩吧，不要緊張。」

顧則笑點了點頭，注意力卻沒放在他身上，而是望著歐子輿。

舞曲響起，顧正霆伸出手，顧則笑猶豫起來。他疑惑地問：「怎麼了？」

顧則笑鬱悶地把手交給他，有點不忿地說：「這是我人生第一支舞——」說著驀地一頓，「好吧，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本來就是學跳舞的，早就和男同學跳過無數回了，這樣一支舞，不應該在意！

可是她就是在意啊！她希望這種場合的第一支舞是和最重要的那個人跳！她扭頭瞪著歐子輿，明明可以站起來，為什麼要坐在輪椅上？站起來很難嗎？

顧正霆一笑：「人生第一支舞啊……和我這個陌生人跳，吃虧了？」

顧則笑看著他，有點尷尬：「那倒沒有……」至少挺帥的么~

「說不定……這是緣分。」說不定，這是命中注定呢。顧正霆心中有個強烈的聲音在吶喊：弄清楚弄清楚……一定要弄清楚！

晚會結束后，顧則笑覺得有點累，沒精打采地跟著歐子輿回房。一路上，歐子輿也不說話。

走進房間，她扔掉披肩和手拿包，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歐子輿看她一眼，對小何說：「讓廚房送點東西過來。」然後問她，「餓了嗎？」

顧則笑手撐著下巴，成熟的打扮下，顯出一點女人的嫵媚。

歐子輿覺得心跳加快了幾分，深吸一口氣，繼續問：「你怎麼了？」

顧則笑看著他，突然站起來：「坐在輪椅上也可以跳舞的，我教你！人家坐輪椅都可以跳倫巴！」

歐子輿無奈地扶額：「我還以為你在不高興什麼。你不用管我，我又不是站不起來，總有一天會好的。」

「那你為什麼不站起來？站起來我可以扶著你跳啊！我在這裡除了你，一個親人都沒有，你卻讓我和外人跳舞，我很難受你知不知道？」

歐子輿獃獃望著她，對於她把其他人歸類為「外人」這一點，他的感覺是不耐的。但她這個情緒，讓他很無奈！

「笑笑……你別這樣。」

「我怎樣了？」顧則笑突然哭起來，「你根本不懂……很沒有安全感你知道嗎？」

「你不是挺喜歡那個帥大叔的嗎？」

「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啊！再帥也是陌生人啊！只是拿來看的，又不是陪我吃飯的！」

歐子輿沉默片刻：「好吧，我下次注意，再也不這樣了。我是陪你吃飯的是吧？那你別哭了，我們吃飯。」

顧則笑抹了抹眼淚。

歐子輿板起臉：「難看。」

「那你不要看！」顧則笑吼道，又抹了兩下，彆扭地說，「我去換件衣服！」

跑回房間，她摸著自己的臉，覺得自己剛剛太衝動了。怎麼跟他說那些？

她換了件輕便的連衣裙，洗了個臉，把頭髮隨手一扯，披在了肩上。

走出去，歐子輿一看，頓時渾身不自在起來。她的頭髮這樣胡亂一弄，顯得更有女人味，而剛剛哭了一下，神情很是楚楚動人。

歐子輿僵硬地揉了揉額，長大了長大了……笑笑真的長大了！十五歲就這麼誘人，再多幾年，不是所有男人都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