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會不會是來領養孩子的？

早晨，顧則笑穿好衣服下床，把秀氣的小腳丫放進一雙舊涼皮鞋裡。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扣上鞋帶。

福利院資金有限，孩子們很少穿上新衣服新鞋子，大部分都是社會上的善心人士捐的。同一件衣服、同一雙鞋，這個穿了那個又穿，總是穿到不能穿了為止。

這雙鞋，前兩年已經有一個姐姐穿過了，現在輪到她。如果她穿不壞，過兩年還會留給下面的妹妹。

穿好鞋，她和其他孩子一起去盥洗室洗臉刷牙，然後到食堂吃飯。

吃完飯，有暑假作業的就做暑假作業，沒暑假作業的就自己找事做，反正不能鬧。顧則笑今年六歲，還沒上小學，自然沒有暑假作業，就站在一邊練毛筆字。

一個調皮的小男孩從外面跑進來，一下子趴到她桌子上。桌子晃了一下，她手中的毛筆在紙上拖出一道長長的痕迹。她瞪了那個男孩一眼，卻沒有動氣，繼續寫字。

「笑笑，外面來了一輛大轎車！」男孩說。

「關我什麼事？！」

「提了好多東西來，肯定是有錢人，你說會不會是來領養孩子的？」

顧則笑一愣，她看到過別的小孩被有錢人家收養，自己又何嘗不想？不過，她還是有點捨不得，院長、阿姨對她很好，還有隔壁的蘇爺爺。而且阿姨說過，收養孩子的都會收養小一些的，不記事、容易親近，像她這種要上小學了，不容易被看中。

顧則笑重新鋪上一張白紙，冷哼道：「那你還不快去？說不定就挑中你了。」

「你……真沒勁！」男孩訕訕地走了。顧則笑比他小一歲，卻整天裝得大人似的，討厭死了。

此時，院長辦公室，院長和兩名輔導員老師熱情地接待了歐子輿和楊定宇。

楊定宇自動把自己的角色放在跟班的位置上，院長就認了歐子輿當主角。歐子輿這長相氣質和普通人不沾邊，想必很有來頭。不管是領養還是支助，都是孩子們的福氣，院長心裡激動不已。

歐子輿拿出名片——他有一張歐氏集團的名片，職位是總裁助理。

「敝姓歐，從c市過來。」

院長一看，想起最近聽說的事，難道這就是那個在縣裡買了兩塊地的富商？他點點頭：「歐先生你好，我是福利院的院長，我姓郝。」

坐下來寒暄了幾句，歐子輿切入正題：「是這樣的，前幾天我在縣城裡遇到你們這裡的一個孩子，把她送了回來。」

院長一愣，扭頭看著旁邊的一個女老師：「是誰？」

女老師是昨天帶顧則笑去買鞋子那位，姓李，福利院的孩子叫她李阿姨。她尷尬地說：「可能是笑笑吧。她跑出去好幾次了，去看人跳舞。」

院長頭疼不已，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笑笑愛跳舞，他知道。福利院的孩子是不送幼兒園和學前班的，都是他們自己教，和外面的幼兒園沒兩樣。笑笑平常的喜好，他們看得見。但是他們沒條件把她送到舞蹈學院去，只能安排她讀普通的小學初中。如果初中之後福利院的資金不足，又沒人支助的話，她連高中都上不了。而大學，沒得到支助的孩子完全不敢想。

「她喜歡跳舞？」歐子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