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酸酸甜甜好滋味
沐薏情看著用瓷盅裝著的葯,將食盒抽出來,「給我吧。」
李雪茞看著眼前的一幕,情兒竟然親自去給大司馬送葯?這不像她的風格啊,不禁收起臉上的笑意,「情兒,我去送就行了,陳嬸剛剛都說膳食備好了,你忙了一天了先去用膳。」
「你去吧,我稍候就回來。」沐薏情接過葯放到食盒內,繞過李雪茞的身影朝前方走去。
「我等你一起回來吃。」李雪茞哪還有心情吃飯,特別是他熬藥的時候,情兒竟然親自下廚給大司馬熬湯做菜,心裡更不舒坦了。
「不用。」沐薏情頭也沒回道了一句。
李雪茞焦急的站在院門張望著,等著那人兒送了膳快點回來。
輕扣了一下府門,肖宇一見沐薏情不怎麼歡迎的開了門,兩人一前一後朝內院走去。
「主子說了他沒胃口,你提的東西他估計不會吃。」
沐薏情側目朝肖宇嫣然一笑,「是嗎?」不等肖宇回答,人已經朝屋內跨了進去。
果然,桌上擺著一些肖宇從外面打回來的飯菜,樣式繁多且都精美的異常,可見那雙筷子放在那,一下也沒有動過。慕容灝此時靠在搖椅上,抬起頭看到來人,不禁有些詫異。
「你怎麼來了?」冷冷的問了一聲,慕容灝將臉轉向一旁,眸中卻快速的閃過一絲喜色。
「我來給你送葯,另外做了一些吃食給你。」沐薏情看著桌上擺的滿滿的菜肴,補充了一句,「不過,肖宇說你沒胃口,來把葯放了就準備回去呢。」
慕容灝冷刀子一般的眼神頓時朝肖宇掃射了過去。
肖宇的腿都開始顫抖了,主子明明說不想吃的,他還苦口婆心的勸了半天,他說的可都是實話,被這個女人一說,怎麼就整個變味了。瞧主子那道眼神,豈止是嫌棄,簡直想把他大卸八塊。
「這些菜我是不喜歡,撤下去,吃的渣都不準剩!」慕容灝沉聲吩咐。
「是!」肖宇拿起一旁擺著三個大食盒,將這一桌子的菜全都收了下去,神情悲壯。
沐薏情看著肖宇的模樣不禁勾起一抹笑意,死小子,以後長點記性,最好燒著高香供著老娘!將食盒拿到桌上,先將葯取了出來放到一邊。
「這菜是你親手做的?」慕容灝挑眉看似不經意的詢問。
「是。」沐薏情點點頭,「你身上有傷,若不吃東西哪來的體力?」
這算不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慕容灝掙扎著想站起來,可是感覺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似的,好像被人攔腰截斷了一般,一抬起身子連氣都喘不過來。這一折騰臉色更加蒼白。
「別亂動!」沐薏情呵斥一聲。
「一點小傷算什麼。」大司馬哪有那麼贏弱。
逞能!沐薏情暗自腹誹了一聲。「你是準備過來自己坐著吃,還是靠在原地我來喂你?」
慕容灝一聽,整個小心肝都雀躍了,又是她親自下廚,又是她親自餵食,簡直受寵若驚,立即乖乖的靠了回去。
沐薏情將葯端起走過去坐在他身旁,「麻木好些了嗎?」
「好了,全好了。」慕容灝立即回應道。
這個男人真是服了。
「哦?這麼快就恢復了,那就自己喝吧。」沐薏情說罷將碗朝他的手心裡放去。
該死,小情人氣死人不償命的功夫又精進了不少!慕容灝手一僵,差點將碗摔了。
「服個軟會死嗎?」沐薏情說罷吹了兩下,將勺子遞到他嘴邊。
慕容灝臉一錯,有一句話他必須得說,說了才能喝,那就是:「別跟我提『軟』這個字!」
沐薏情抬起手將勺子朝他的嘴巴戳了過去,就聽到瓷器碰撞他的銀牙發出的脆響,然後大司馬聽呆愣了。打死也不相信這屈辱的聲音是從他的齒間發出的,一時忘記吞咽,本就還有點僵硬的唇就不怎麼好使,這下好了,一勺子湯全順著嘴角流下來了。
美無度的大司馬此時還談何國之妖孽啊,簡直一個痴傻呆愣的樣。
一個雙眸幾欲噴出火來,要是他能站直身子,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這個女人,辦了!辦了!辦了!
一個美眸彎彎,睫羽低垂,吹著勺子里的湯,「大司馬,你配合我一下,來,張嘴,啊—」
他忍盡一切恥辱張了,她把勺子放在他的嘴邊,他傾身,她退後,他再傾身,她再退後……
沐薏情突然感覺這一幕更養眼。
小情人!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還上房揭瓦了!突然,他使出另一隻能動的手按著她的後腦吻了上去。
沐薏情沒想到他突然有這樣的力氣,碗里的湯都灑出來了,落在她的身上一陣灼痛。
慕容灝最終因力不從心倒在搖椅上,搖椅每晃動一下,他就有股倒抽氣的感覺,還好沐薏情及時按住,這才讓他沒有被晃暈過去。
沐薏情想說什麼,忍了忍沒有出聲,慕容灝此時那一臉蒼白略帶虛弱的臉上寫著:你自找的。
「把湯喝了。」這一次,她一勺一勺的喂著,哪怕真有一點湯從他的嘴角流下,她也及時的拿著帕子給他擦掉,不讓他再有之間的狼狽樣。
慕容灝被順毛了,也十分配合的喝著。
「今日藥鋪開張,你倒好,跑去和左相逛街市。」大司馬輕蔑的說道,只是這話里的意思怎麼聽著有點酸掉牙的感覺。他不在的這幾天,是不是左相老往她這跑?一想到此,大司馬氣的心肝肺都疼了。
「為什麼不能和左相出去?」沐薏情反問。
慕容灝緊緊的握著扶手,這個女人氣不死他不罷休!重重的喘了一口氣,要不然他能憋死。
稍傾,大司馬平復了一下,「左相這個人不可親近,你要離他遠一點,我懷疑他接近你有別有目的。」突然,大司馬伸出一根手指狠狠的朝沐薏情腦門子上戳去,「怎麼一見到他,你就不會動動腦子。」還去逛街,要是他不及時出現,她是不是還要跟著左相那廝去月波湖啊!
沐薏情微愣,他至於氣成這樣嗎?她的腦子一直都在,左相是何居心她還不知道,但也沒有像他說的那樣吧!
「說話啊!」慕容灝看著她絲毫沒有反應的模樣,不禁揉了揉胸口。
「說什麼?」沐薏情是真沒明白。
「說你懂沒懂,明白沒明白,以後,不要和左相走的太近,不!不要來往!」慕容灝「蹭」的一下坐直身子,又痛的呲牙倒了回去。
沐薏情看著他的模樣,心中好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破土而出,她無法忽略他的關心與擔憂。看著慕容灝的模樣,她突然發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為了她的安危如此的急燥,如此的關切了……
慕容灝緩緩伸出手將那雙小手握在手心裡,這個時候,他的心裡再無一絲怨意。他的小情人,也不是他想象中的冷血。最起碼,她還為他親自下廚,心裡的鬱結頓時消散了,不管怎麼樣,不管左相有什麼目的接近她,不管以後還會有什麼。只要他活著,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的小情人。
沐薏情感覺他掌心的溫暖,感覺心頭一熱,如同冬日裡的暖爐,有著讓她不舍的溫度。
他稍稍使力想將此時這道身影擁入懷中感受她的真實。
沐薏情好像被蠱惑了一般趴在他的懷裡,可是一想到腹部的傷不能受到擠壓立即直起身子,隨之他力道之大,不准她離開他一絲一毫。
「你這樣傷口裂開了,我還得幫你再縫一次,再用一次麻醉粉。」
慕容灝眉宇緊擰,磨牙霍霍。極為不捨得鬆開了懷中的人兒。
「要不要用點膳食?」沐薏情的輕聲問道,剛剛好像聽說沒胃口來著。
「要。」慕容灝回答的很乾脆。
沐薏情將肉沫與飯拌在一起,坐到他的身旁。
慕容灝算了算時辰,不禁朝身旁的人兒問道,「你用膳了嗎?」
沐薏情搖搖頭,「沒有,等你吃了我再回去吃。」
慕容灝心中一熱,「你拿那麼多來,當我是豬啊。」
「吃不完我提回去倒掉。」沐薏情覺得,他今天真夠操心的。
「一起吃。」這句話帶著不容質疑的口氣。
沐薏情失笑,拿起勺子塞到他的嘴裡,在他的直視的眼神下,朝自己的嘴裡塞了一口。果然,大司馬這才露出滿意的淡笑。
一口接著一口,縱然胃口不大的大司馬也將所有的東西吃的渣都不剩。
窗外,月影重重,屋內,燭光柔美,大司馬靠在搖椅上,人都說,病若西子勝三分,他現在的模樣,病弱的西子都不及他三分,美的無法直視,沐薏情坐在他身旁,兩人沉靜的這一會,只有淺淺的呼吸聲音交替響起。
慕容灝抬了一下手,將那隻小手握在手裡,感覺到那隻小手一點反駁和掙扎的意思都沒有,心中更加雀躍。一屋子說不出的美好氣氛。
「你去哪了?受了這麼重的傷?」沐薏情好奇的詢問。
慕容灝的聲音也前所未有的柔和,「去了一趟青城。」
青城?那不是被洛川王的人馬佔據著嗎?目前還與慕容雲天全僵持著。慕容灝冒險去哪裡,難道洛川王真敢逼宮?
「你是不是已經猜到了?」慕容灝睫羽微垂,琥珀色的眸子染上一層淡淡的失落,若是他的小情人不要那麼聰慧該有多好。傻一點是不是就可以被他帶回家藏一輩子了。
沐薏情點了點頭,她在冷宮的發現不知道要不要說給他聽,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真相告訴他。
「我去過冷宮了。」
慕容灝急切的直起身子,「誰讓你去冷宮的!」真想再戳她幾回,腦子不是挺夠使的嗎?這個時候要是讓人瞧見她去冷宮,沒時間理會她的太后都會想著抽時間來對付她,省得她再弄出什麼事來!
沐薏情將人按了回去,她都還沒有說清楚,激動個什麼啊。
「我發現,公主不是公主,而是一位皇子。」
「什麼?!」慕容灝眉宇緊凝,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事情,但也只是驚了這麼一下,如果此事為真,聖雲立儲難題可迎刃而解。
「我雖然不敢百分之百的確定,但也十有**。」
「冷宮戒備森嚴,你是怎麼去的?」大司馬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御林軍侍衛隊長秋狄帶我去的。」沐薏情不知道他突然問這個做什麼,大司馬的思維邏輯跳躍的太快了,有點跟不上。更想不明白,冷宮公主竟然是個皇子的事情就給他這麼短暫的刺激?
慕容灝聽完臉色都陰沉了,這女人半點功夫都不會,豈不是那個要與那個秋狄有肌膚之親!握著那隻小手的掌手微微收緊的力道。
沐薏情感覺這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吃痛的甩開他的手。
慕容灝看到那隻小手上的微紅,不禁有些心疼。一想到那個秋狄在夜黑風高的晚上抱著他的小情人上竄下跳他頓時想拆了秋狄的心都有。
「疼嗎?」慕容灝還想握著那雙小手,誰知一抬手卻撲了個空。
沐薏情白了他一眼,走到一旁的桌前將溫度剛剛好的葯端了過來。
「把葯喝了。」
「你喂我。」
沐薏情無奈,拿起勺子朝他的嘴邊遞去。
「小情人,你要是用嘴喂我多好。」
沐薏情看著他那無賴的模樣,恨不得朝他那張俊臉上踹上一腳,深吸了一口氣又遞了一勺藥過去。
「冷宮你少去,想借儷端皇後來牽制後宮也好,剩下的事情我會安排。」慕容灝突然對面前的人兒說道。看著她恬靜的模樣,他還想問一句:小情人,待聖雲局勢安定,你嫁我可好?不迎側妃,不納小妾,從一而終,今生今世,只你一人。
沐薏情本來也不想摻和,身不由已的無奈讓她煩透了。看著那雙琥珀一般的美眸,沒想到她的想法他竟然一猜便知。她此時沒有意味過來,他只說了一個青城,她也猜到了一切。兩人之間早已有了一種無法言喻的默契。
「我……」他想問她:嫁我可否。
「這個你拿去。」沐薏情從身上扯出那件軟甲,也將慕容灝想說的話堵了回去。
慕容灝臉色微僵,心中有些煩悶,之前的甜蜜在看到這一件軟甲的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她來送飯是假,歸還這件軟甲是真吧!看著她平靜的容顏,心中更是怒氣翻騰。
「把這個東西還給我,就是不想欠我什麼是嗎?」慕容灝冷麵陰沉,整個室內一下子換了一種氣氛,不禁讓人有幾分冷意。
沐薏情柔聲說道,「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讓大司馬去穿那笨重的鎧甲他肯定是不會幹的。如今,又把這麼貴重的東西送給她,她怎麼能夠心安理得的收下。如果這一次,軟甲在身他又怎麼可能受傷。
慕容灝眉宇緊凝,他所做的一切,她視若無睹也好,內心深處難道就沒有留一點點空間前思後想一下嗎?他控制不住犯賤似的把她捧在心尖上,她就沒有一點感覺嗎?那件軟甲在她的心裡就是一個物件,她說不要就不要嗎?
「景恆燁那廝送東西你為何都收了?!」他怒喝。
沐薏情覺得慕容灝簡直不可理喻,景恆燁送是一個物件,而他呢?他到好,刀口再深一點命都送進去了!
「你是看我因這件軟甲而受傷,所以才特意過來還我,是不是?」慕容灝覺得從來都沒有這麼無力過。他真想把這個女人丟出去,永遠也不要再見到她,永遠!
沐薏情也怒了,本來就是這樣,他受了這麼重的傷,軟甲明明放在她哪暫時也沒有什麼大用處,況且,萬一洛川王兵變。上戰場的不是他大司馬嗎!
「我們之間,不過相互利用,大司馬,你醒醒吧,如果覺得上次傷的不夠……」她伸出手指著他的胸口,「這,已經不痛了的話,也千萬別好了傷疤忘了疼。」
「滾!」慕容灝華袖一揮,沐薏情手中的碗飛了出去,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天色不早了,大司馬早些休息,這段時日大司馬千萬要保重自己,至於儷端皇后的事情就不勞大司馬費心了。」沐薏情的指了指一旁放著的葯碗,「葯我會差人送來。」
那道身影帶著刺目的桀驁沒入夜色之中。
沐薏情,你這個蠢貨,你這個笨女人,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慕容灝眉宇緊擰,手握成拳重重的朝額頭上捶了幾下,久久之後,素手一揮那盞燈頓時熄滅,漆黑頓時吞噬了一切,也包括搖椅上那個人所有情緒。
沐薏情出了府門不禁深吸一口氣,回到內院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她竟然和慕容灝失控吵了起來,真沒有想到,她有一天會與人吵架,她這是怎麼了?
李大管家端著的膳食緩步走了過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神色出現在她的臉上,是因為大司馬嗎?
「情兒,吃點東西吧。」
沐薏情抬眸看了一眼,心中怒氣未消,「我吃過了,你再去煎一幅葯送去。」
李雪茞嘴巴微張,看著沐薏情一臉不耐煩的模樣,還是忍住沒吐一字退了出去。以前,她哪怕被迫與大司馬在一起時也沒有見過她有這種模樣。現在眼看著已經和大司馬撇清關係了,怎麼卻像變了一下人一般。縱然他再怎麼不想,也不得不承認她是因為大司馬才這樣的。
沐薏情站起身來朝偏院走去,她從來不是一個為了別人的事情而自己生氣的性子,可是今天,不管她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消除心中的怒意。她設了一個局,怎麼好像到頭來,把自己也關進來了!
不,不會的,她對慕容灝只是出於大局考慮,洗個澡睡個舒服覺,一切就又恢復如常了。
一聲雞啼喚醒了朝陽,天色大亮,李大管家起早開鋪,朝整條街望去,還是那麼冷冷清清。突然,一頂小轎緩緩從街道那端而來,李大管家也沒在意。可是小轎路過醫館門前後,竟然停在了隔壁的府門前,轎子微傾,從轎內走出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匆匆瞥了一眼,那道身影就已經步入府門中。
這個女子他好似有點印象,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李雪茞,葯煎好了嗎?」沐薏情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
「馬上就好。」李大管家朝藥房跑去。
沐薏情走到一旁拿了一些葯與紗布準備去給大司馬換藥,順便提一些的陳嫂弄的粥一併送過去。昨天晚上生髮的事情在她的心裡已經揭過去這一頁了。
「情兒,你去送嗎?」李大管家故意問道。
「不是我去難道你去?」沐薏情淡笑著反問,提起手裡的東西朝外而去。
李大管家轉念一想,剛剛乘轎而來的,說不一定是大司馬的紅顏知已呢。情兒這個時候去,要是再撞見點什麼,豈不是皆大歡喜,李大管家的心情突然雀躍不已。
沐薏情抬頭,這才發現府門外停著一個轎子,肖宇卻守在府門外,見到她后立即走上前來。
「我家主子有貴客在,不方便見你。」
沐薏情淡笑一下,聲音帶著幾分讓人毛骨聳然的親切,「肖宇,昨天晚上睡的好嗎?」
肖宇頓時感覺的胃疼難忍,面容都有些扭曲了,這一晃神,那女人已經朝府內走去了,不禁快步跟了上去。
「大司馬,可是有何不適?」
沐薏情停下腳步,屋內響起的這聲嬌滴滴的聲音就是外面那頂轎子的主人?這個時候有誰會來看慕容灝,聽這話音,應該不知道慕容灝身上有傷。
「連日勞累,有些疲乏。」慕容灝的聲音有些嘶啞,聽起來狀態不怎麼好。
「大司馬一定要注意身子,青闌甚是掛懷。」那聲音帶著一絲羞怯越來越低,直到最後只剩一陣沉默。
「多謝青闌郡主。」慕容灝還是那一幅清清冷冷的聲音,隱隱帶著幾分不耐煩。
沐薏情抬步走上前去,她的身影一進屋,兩道目光不約而同的朝她投了過來,一道說不出的複雜,一道先是一驚后又帶著一絲怒意。
沐薏情自顧走到一旁,沒有將葯和處理傷口之類的東西拿出來,只是將粥與一些點心擺到桌上。
青闌郡主看著沐薏情這般登堂入室,心中不禁一陣惱怒,這個女人不是已經與大司馬沒有半點關係了嗎?怎麼又這麼不要臉的出現在大司馬的面前!
想想對面開著的醫館,聽說是這個女人先選中這裡,皇上賜給她了。然後大司馬就搬到別院來了,這麼一想,一股委屈的感覺從內心深處湧上來,青闌郡主雙目微紅,帶著幾分痴怨的看著慕容灝。難道他不知道么,日後,她才是他的妻啊!
「請青闌郡主代為轉達,此事暫且擱下,我自有打算。」慕容灝這是在下逐客令了。至從那道身影出現以後,他的目光就無主似的跟著那道身影游移。
青闌郡主一驚,她今日所來提出的事情,已經代表慶王府主動先向慕容一族示好了。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傾力相助,她的心意也如此直接,可是卻看不到他半點回應。還有那個狐媚子,長的一副清純可人的模樣,把大司馬的魂都給勾走了。
之前,聽說沐薏情落胎從慕容府里出來的時候,青闌郡主的心情別提有多高興,天天盼著什麼時候能夠嫁到慕容府,與她心愛的男人長相思守。她每日翹首以盼,希望慕容府的人早點來提親,可是慕容府卻遲遲沒有動靜。
青闌郡主坐不住了,趁著慶王想與慕容府聯手一事,主動要求來見一見大司馬。她才不管朝中主張立哪個皇子為儲,也不管什麼洛川王會不會逼宮造反。她只想知道,慕容灝幾時去提親!
可是,她也知道她愛上男人是個什麼樣的性子,她只能一步一步的耐著性子等著,但她相信,早晚有一天她的名字會出現在慕容府的族譜上!
「沐太醫。」青闌郡主嫣然一笑,朝一旁的沐薏情親昵的喚了一聲。
「郡主。」沐薏情有禮的回應了道。
「大司馬身子可能有些不適,青闌還有要事先行告退,還望沐太醫代為照料。」
代為照料?這句話說的可真不客氣,儼然一副大司馬就是我的那種口氣,不過好像也的確是如此,慕容儀那老頭子心中的准孫媳可不是青闌郡主么。
沐薏情淡笑一下,點點頭,「青闌郡主放心,下官一定盡心照料。」
慕容灝怒氣蹭的一下竄上來了,看著那一道淡藍華服的女子,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誰給她的膽子敢以這樣的口氣說話的?還有那個應死的女人,還敢回應!
「大司馬多注意休息,青闌先行告退。」那道淡藍色的身影帶著幾分無法割捨的柔情,裊裊婷婷的退了出去。
沐薏情還掛著殘留的笑意,這是她第一次與青闌郡主打交道,也是個妙人,肩若削成,拂柳之姿,有著大家閨秀的貴氣,標準的瓜子臉,眉細而長,也實屬難得的美佳人。身段的確欠缺了點,不過現代十八歲才算成年,即使平坦了點還是有可發展的空間。
畢竟像她這樣天生麗質的少之又小,想到此,不禁又自豪挺了挺自己傲人的36d。
「笑什麼呢?」慕容灝冷嘲一聲。明天晚上不歡而散,她這麼一早又來讓他的內心暗喜不已。可是轉念一想,她這是真不在乎他啊,即使有一點點在乎也該和他彆扭個一日半日的,心情又鬱悶起來。
沐薏情見他還在搖椅上,衣服還是昨天的那件就連發冠都沒有換。難道,他就這樣坐在這裡坐了整整一夜?想到此,立即快步上前解開他的腰間繃緊的紗布,果然,傷口已經有些紅脹,這是血流不暢所致。
再朝一旁看去,葯也沒動,她真想戳死這個男人!
「為什麼不上床休息,為什麼不吃藥?」沐薏情訓斥著。
「我吃不吃藥,上不上床休息與沐太醫有何關係?」慕容灝看著臉色微僵答不上話來的人兒,頓時感覺扳回一局。
沐薏情無奈,這種類試的問題她也曾問過他,是啊,與她有什麼關係,她這是操的哪門子的心!沒想到被他這麼反過來一問,她啞口無言,而且心裡也不是滋味,用了一個晚上平復的思緒又被他給刺激出來了。
「你走吧,我又沒有請沐太醫來診治,還有昨天的醫藥費好像已經付清了吧?」慕容灝揮袖攆人,既然從來沒把他當回事,又來給他瞧什麼傷,這一點傷他死不了。
沐薏情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朝外走去。
慕容灝沒想到她走的這麼絕然,頓時有點後悔,急切的抬起身子,腹部的傷口一陣疼痛,不禁伸手扶著腰身。
沐薏情走了十步左右,停下身來,她感覺腳步突然變得越發沉重。他受了這麼重的傷之所以沒有宣太醫也沒有讓慕容府的人知道,就是怕喧揚出去,如果這個時候,大司馬重傷在身局勢極為不利。她在說服自己,只有這樣她才能壓制住心中那狂燥的情緒,她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不是心疼與不舍。
慕容灝吃痛的抬起頭來,從他的角度望去,那道身影剛好被門遮著。她就這麼走了,真不愧是他認識的沐薏情!全身的力道像是渙散了一般,任由身子無力的朝搖椅上倒去。除了疼痛以外,其它感觀全都消失,抬起手,揉了揉簇攏著眉心。
走吧,走吧……走了就別出現在他面前,礙眼!他才不想見到那個該死的女人!
突然,柔軟的觸感從他的唇邊傳來,緊閉雙眼的大司馬驚詫的睜大雙眸,映入眼帘的是一排長長的睫羽。頓時全身上下所有的痛楚都消失了,只剩下這張粉嫩的小嘴帶來的酥麻感。
這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的驚喜讓大司馬呆愣了。
沐薏情不費力的撬開他的牙關,將葯渡了過去,在他還在回味的時候,退了回去。
才剛剛碰觸一下,慕容灝超級不滿。
沐薏情看他的模樣,接著吞一口葯,朝他的唇貼了過去。
慕容灝喜上眉梢,順勢摟著面前的人兒,豈容她再次逃走,那條小舌頭剛剛探入他便趁機吮住,本就苦澀的感覺在兩人的的口中消散開來,沐薏情控制不住的緊皺了一下眉宇。
他吮著那條丁香小舌,難捨難分,也不注意到他的力道竟然如此之大。
沐薏情感覺被他吸的一陣生疼,可是怎麼也無法逃過他火熱,好像這樣他還是覺得不夠,還想要更深入一點。她的氣息全都被他佔據,霸道的讓人無法承受……
他終於捨得放開她已經被他折磨的麻木的舌,他卻更加迅速的將他的舌頭探入她的口中,掃過她那一排貝齒,瘋狂的汲取著她的甜蜜,才給了她一點喘息的時間,又探入她的口中尋找著她藏起來的小舌頭。
她迅速的躲開,他碰一下,就有一種觸電一般的感覺,可是伴隨著微痛讓她不想與之糾纏。他哪裡肯這麼就放過她,熟練的將那個小舌頭擒住,上下挑滑動的逗著……
沐薏情終於無力的癱軟在他的懷裡,僅剩的理智告訴她,這個男人體力與肺活量不是普通的好,這傷對他來說,真的不是什麼人命關天的事!而且,以往那些時候,他絕對沒有火力全開!
他再次吸住她的小舌頭,比剛剛更加忘情,他的世界里已經再無其它,只想與她這麼一下糾纏下去,不休不止……
沐薏情吃痛,真怕他會獸性大發吃了她的舌頭,眼角帶著一點淚花,卻怎麼也無法從他的痴纏中逃開。變態,一個吻都想弄死她么?
就在沐薏情快要缺氧昏過去的時候,一絲新鮮空氣解救了她。
她俯在他的胸膛貪婪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剛剛還擒在眼角的淚花此時也變成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慕容灝看著那一道水漬,心疼萬分,抬起手慌亂的拭去。
「為什麼哭了?真的有那麼討厭我嗎?」慕容灝小心翼翼的問,哪怕答案是肯定的他也絕不會生氣,因為他捨不得。
沐薏情緩緩抬起身子,朝自己的臉頰觸去,那片水漬是她的淚?腦中裝的醫學知識讓她蒙了,那是一種不由自主的表現,通常在人們忘情投入的時候才會有的生理反應。有的人會像她這樣,刺激淚腺不由自主的流下淚水,但最經常出現在xxoo的時候,可是為什麼她被一個吻給弄哭了?
抬起手朝慕容灝的胸膛捶了幾下,凌亂的好像不是自己了一般,她舌頭到現在都還麻痛不止,估計連句話都說不清楚,想罵也罵不出口。
她這一捶,慕容灝的心裡更慌了,「我錯了,我再也不勉強你了,我保證。」
沐薏情從他身上爬下來,拿起一旁的葯碗遞到他面前。
慕容灝看著沐薏情的模樣,如坐針氈,端著葯碗一飲而盡。
沐薏情見他吃下,轉身就走,誰知,他慌亂的站起身來快步追上她,吃力的握著她的胳膊。
「要惱我,恨我,氣我,就再多打我兩下消消氣。」他的身口扯著背部都一陣抽痛,連腰都直不起來,他身子微傾的握著她的手不准她走。
沐薏情轉身看他這一幅樣子,立即扶著他的身子。
「我也想剋制,但我控制不了。」慕容灝真切的說道,他還在擔憂她剛剛為何流淚,就這樣讓她走了他心裡難安。
「我扶你回去休息。」沐薏情還是敵不過他這副模樣,即使再怎麼鐵石心腸也軟了幾分。
慕容灝心中的情緒複雜的像個大雜燴,跟著她朝屋內慢慢走去,這幾步路走的很慢,他不敢再主動開聲,屏息不語。小情人若真生氣,好像也不是這般模樣。看著她貼在他的臂彎,一臉嬌紅未褪的模樣,他的某一處已經不受召喚主動炫耀自己的存在了。
已經走到內室。她扶著他朝那個大床走去,他卻不急著躺下,屁股挨了個邊支撐著身子靠在床邊。
「小情人,我是不是真的那麼讓你討厭?」慕容灝抬起手,撫上她的臉頰,雖然那一道淚痕已經乾涸了,那一幕已經烙在他的心上。
「是,討厭的不得了!」沐薏情低眉答道。
慕容灝怎麼聽都感覺聲音不同往日,竟然帶著一絲口事心非的感覺。
他火辣辣的目光讓她有一絲閃躲,看到他一身白衣早就被血染紅,覆蓋了昨一天早已乾涸血漬,肯定是傷口又滲血了。這才想起她來的目的。
「你先坐著,我給你換藥。」沐薏情快步朝外面走去。
慕容灝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沐薏情看到著昨已經被她剪過華服,那雙小手直接朝他的腰間伸去,解開了華服上的宮絛。
「躺下,你這樣我不好處理傷口。」
「不,這樣挺好。」慕容灝好像在極力的掩飾什麼。
「躺下!」沐薏情一聲令下將人扶在床上,眼神朝一處不經意的一瞥,高聳的突起讓她眼角直抽,立即抽回目光裝作視而不見。
慕容灝極力的想冷靜下來,可是那處似乎與他較上勁了,越來越亢奮。這種看得見吃不著的滋味有多麼的**簡直抓心撓肺,無法形容!
「好了,雖然傷口有點紅腫,但長勢還是挺好的。」沐薏情抬起頭來,重新將傷口包紮好轉身朝一旁走去。突然,胳膊一沉被他扯住。
「你去哪?」慕容灝有幾分急切。
「我去洗手。」沐薏情抬了抬帶著血漬的雙手,接著又襯充一句,「順便打盆溫水來給你清潔一下身子。」
慕容灝雙目微眯,滿含期待的幻想著小情人究竟用哪個清潔法。
片刻后,沐薏情端著水走了進來,拿起帕子朝他的腰間按去。
「好燙。」慕容灝驚呼。
「水裡加了些消炎消腫的葯,先熱敷一下有助於活血消腫。」沐薏情輕聲解釋道。
原來,是這麼個清潔法,好**有木有?!
大司馬強忍著灼痛的感覺,欲仙欲死,小情人絲毫沒有一絲溫柔可言,終於敷夠了她說的一刻鐘,將帕子拿走的時候,整個腹部一陣舒適的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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