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七 早已明白他的好
琴約見問,面色緋紅,嬌嗔地瞥了風辭一眼:「人家跟你說正事呢!」
「我問的也是正事。」風辭靠近前一手攬著她,頭抵著她的前額,低聲誘惑道,「快點說,想不想我?」
溫柔又魅人的語氣讓琴約渾身一酥,旁邊炭火正旺,她只覺周遭都熱烘烘的,明明心裡想念得很,嘴上卻故意說道:「不想。」
「嗯?」風辭微微一愣,驚訝之餘很快明白過來,這丫頭肯定是在故意氣自己。二話不說,俯首狠狠地吻住了琴約那惹事的小嘴。
「唔……」琴約下意識地眨了眨如水般的烏眸,隨即輕輕閉上雙眼。
片刻后,風辭放開她,似是威脅道:「還是不想我?」
琴約沒有回答,而是雙手把住他的臂膀,稍稍側頭吻上了他那溫潤的唇:怎麼能不想啊?這麼多天以來,日夜挂念在心,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傳來,一直寢食難安。
風辭見她突然主動送吻,驚喜得有點飄飄然,不由自主地將她摟得緊緊的,吻也變得愈發熱切起來。
不知不覺間,風辭渾身彷彿有一團烈焰在燃燒,他猛地抱起琴約,闊步走至床榻邊,將她輕輕放下,自己也附身上去。
琴約見他那般急切,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頓時滿臉通紅,可是又不得不柔聲推拒:「不行,目前還不可以……」
風辭頓了頓,望著她的目光依然熾熱。
「沚蘺說我的身子至少要調養三四個月才可以,現在才一個多月……」琴約甚覺羞赧,偏開頭不敢看他。
風辭不覺輕聲一笑,雖然強忍著體內的情火特別令人難受,但他此刻卻覺得無比開心:「約兒,你是不是一點都不生我的氣了?原諒我了?」
「這次先原諒你,下回再和別的女人拉拉扯扯、糾纏不清,我可不會再理你了。」琴約嬌嗔地嘟著嘴道。
「哪敢有下回?堅決不會!」風辭斷然道。
琴約聽了抿嘴而笑。
風辭在她身邊躺下,一手輕柔地撫摸著她是臉頰,微笑道:「約兒,是不是我離開這些天,你突然發現了我的好,捨不得生我的氣了?」
琴約見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笑著嗔了他一句:「少來!誰發現你的好了?」然而她心裡卻明白得很,見到風辭進屋的那一刻,這些日子一直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了地,只知道什麼都不比他平安歸來重要。他沒有忘記對自己的承諾,負了傷還晝夜馬不停蹄地趕回來陪伴自己,他能做到如此,自己還有什麼可計較的?
風辭見她不承認,單手撐在榻上看著她:「難道不是嗎?那你怎麼這麼快就原諒我了?」
「原諒你還不好?行,那我現在開始不理你了。」琴約白了他一眼,側過身去背對著他。
「不行,你不能反悔。」風辭將她身子扳過來,在她臉上重重地吻了一口,似乎覺得不滿足,又接連吻了幾下。
琴約抿著唇感受著他越來越動情的吻,忽然輕輕推了推他:「那個……你這樣下去不會難受嗎?」
風辭停頓片刻,別說,確實很難受,罷了,還是別為難自己了,隨即在被窩裡抱住琴約無奈地輕嘆一聲:「唉,真希望日子過得快一點。」
琴約聞言忍俊不禁,給他掖好了被角。
次日一早,風辭乘了馬車,去了恭王府。按規矩,冷奎早就給恭王傳了消息,不過他受了重傷,與其他幾名護衛一樣,還沒趕回鎬安城。故此,風辭是第一個回來複命的。
大年初一,家家戶戶新桃換舊符,本該是喜氣洋洋的日子,可恭王府的書房內卻是一片死寂。崇玄峻因冷奎那封飛鴿傳書一夜未眠,傅公逵和苻霄得知消息也早早來到了恭王府,個個面色陰沉可怖。
風辭來到恭王府,管家告知他恭王已在書房等候,他早預料到如此,也許除了恭王,還有旁人,隨即徑直去了書房。
管家扣了扣門,稟道:「王爺,邶陵侯來了。」
「進來。」門內傳來崇玄峻陰冷的聲音。
風辭步入書房,果然見傅公逵和苻霄在一旁正襟危坐,目光狐疑地看著他。他走上前,垂首施禮道:「風辭辦事不力,有負王爺重託,特來請罪。」
「在烏漠境內遭人伏擊?究竟是怎麼回事?」崇玄峻起身質問道。
「風某也不得而知。」風辭淡然答道,「襲擊我們的共有兩伙人,後來那伙人更像是劫匪,完全沖著貨物而去,我們幾個才有幸能活著回來。」
苻霄聞言冷聲諷刺道:「早就聽聞侯爺武功高強,很多江湖高手都望塵莫及,又怎會連一群匪徒都打不過?」
風辭沒將他的嘲弄放在心上,平靜道:「雙拳難敵四手,我們只有十幾個人,對方可有二三百人。何況你以為匪徒就容易對付嗎?若是如此,王府的特等護衛又為何死的死傷的傷,難道王府養的都是無用之人?」
苻霄一時語塞,傅公逵見狀捻了捻鬍鬚道:「事已至此,再說這些又有何益?不如想想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
苻霄臉色難看,卻又不好再反駁,只憤懣地看了風辭一眼。
風辭對他的憤恨視若無睹,拱手對崇玄峻道:「王爺,運送貨物去烏漠這一路上,風某都未曾發現什麼異樣,王爺若有什麼懷疑,可以再去詢問冷護衛。」
崇玄峻與傅公逵相視一眼,道:「以弗言的眼力都沒察覺異樣,想來冷奎也肯定沒發現。不過,依你看,襲擊你們的都是什麼人?」
「或許是烏漠國王的敵人。」風辭道。
「烏漠國王的敵人?」崇玄峻大為不解。
「沒錯。據風某了解,烏漠國王在掌權之前,並非繼位呼聲最高的,有些親王大臣並不擁護他,掌權之後朝局也並不穩定。若是那些與他敵對的親王大臣知道了他與王爺您的暗中交易,很可能會劫走我們的貨物,再給烏漠國王安下一個私通外敵、破壞邦交、甚至挑起兩國戰爭的罪名,好讓他喪失民心。」風辭不緊不慢地引導著崇玄峻等人。
崇玄峻擰了擰眉,覺得不無道理,然而仍是有些疑惑:「可他們如何得知你們是孤派過去的?」
風辭避開他的疑問,道:「王爺,如今那批財物已不知去向,與烏漠國王的交易也做不成了,不如放棄這條路,否則鬧得太大,當心引起陛下警覺。」
苻霄冷笑道:「你說得容易!那可是王爺千辛萬苦籌集的資財,用來交換烏漠八萬鐵騎的!」
恭王雖未出聲,但卻把風辭和苻霄的話聽得清楚。為了滿足烏漠國王的要求,他著實費了不少心思,也花了大量物力財力,若就這樣放棄了,他還真無法甘心。
「恕我直言,烏漠本來就兵丁不多,讓他們出兵八萬遠不是那麼容易之事,只怕錢財到了,也不一定有八萬鐵騎來增援。」風辭道,「再者,事已至此,與其苦苦追究下去,不如轉念想想怎麼保住亓官颯手中現成的十萬兵馬,畢竟那才是實實在在的。」
崇玄峻眼神忽然一亮:「你是說峪陽郡的十萬駐軍?」
風辭道點頭道:「風某曾與王爺說過,於太尉是饒儲的人,只怕那十萬駐軍很快也會成為饒儲的軍隊了。」
「不可能!」傅公逵插話道,「老臣自有辦法讓陛下分兵的聖旨頒不下來。」
風辭等的便是他這句話,有他尚書令出手,亓官颯的兵權有八成機會能保住了。
半個時辰后,風辭離開恭王府回了原宅。不多時,冷奎也到了崇玄峻面前請罪。崇玄峻詢問了一番,見他說的與風辭基本相同,只是他重傷先回,沒有遇到第二撥人,崇玄峻便沒再多疑。
風辭回到原宅,見扈賁已在正廳等候。
「亓官呢?」風辭問道。
「他啊,估計捨不得夫人孩子吧,也或許還沒出被窩呢!」扈賁笑道。
「這話你可以等他來了再說。」風辭瞟了他一眼。
扈賁嘿嘿地笑了笑,不禁打量著他道:「對了,事情還順利嗎?聽說你受傷了?」
「小傷。」風辭道,「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扈賁點了點頭:「那就好。」
風辭正欲開口,忽見亓官推門而入:「啊,你們都在啊。」
「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扈賁一本正經道,「我們正事都談完了。」
「不是吧,約定的是午時,現在……」亓官颯看了看一旁的漏刻。
「現在午時一刻了。」扈賁接話道,順帶瞥了他一眼。
亓官颯面色有點尷尬,他還是頭一回不守時,主要是出門前與扈沚蘺和孩子多待了一會,此時只得清了清嗓子道:「那個,風辭,恭王有沒有懷疑你?」
「應該有過片刻懷疑吧。」風辭回想了一下恭王當時的神情,「不過,不會影響到我們。」
亓官颯在一旁坐下,問風辭:「接下來恭王那批貨物該怎麼處置?不如充作軍餉吧。」
風辭對扈賁道:「這個需要令尊透露給陛下知曉,讓陛下來安排。」
「好。」扈賁點頭道,「陛下早已懷疑恭王心存不軌,只等著捉拿罪證了。」
「對了,你是怎麼引烏漠親王的人去伏擊你們的?」亓官颯好奇地問風辭:「你不是沒找到懂烏漠語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