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九  眼裡心裡都是你

一八九  眼裡心裡都是你

「你血口噴人!」饒儲心底一顫,不料崇玄峻竟也知道此事,當即臉色大變,指著崇玄峻大吼道,「你這是憑空誣陷!」

崇玄峻冷笑一聲:「難道不是你從邪醫游俟手中買了奇毒催魂露,又將毒藥下在了先帝的湯藥里,才使得先帝病情急轉直下的嗎?」

「信口雌黃!陛下切莫聽他胡言,老臣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毒害先帝啊!」饒儲怒火沖頂,礙於崇玄玘在眼前,不敢放肆,否則定要與恭王動手了。

崇玄玘看著急怒攻心面紅耳赤的饒儲以及滿臉輕蔑的崇玄峻,心裡除了震驚還有一絲恐懼,這兩個人一個是他堂舅,一個是他皇兄,卻同時也是能將利刃毫不猶豫地刺向他的亂臣賊子。他恨不得此刻便將二人打入天牢,甚至拖出去斬首,可他不能這麼做。沒有鐵證,恐怕到時反而會引起群臣激憤,他知道這二人背後的勢力絕不可小視。

崇玄峻見崇玄玘沒有理會饒儲,彷彿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便愈發沒有顧忌了:「我聽聞游俟從不白白賣毒藥給人,除了收取重金之外,必會讓買毒藥之人喝下他的另一種毒藥,想必饒將軍身上也早已中了慢性劇毒了吧?是不是也等著游俟的解藥呢?萬一解藥吃得不及時……」

「你休要胡言!」饒儲幾欲忍耐不住,抱拳對崇玄玘道,「陛下,恭王這是看老臣揭發了他的陰謀,想報復老臣,老臣不願與他費口舌。懇請陛下不要被他誤導,應當速速將他軟禁起來,儘快查辦為上!」

崇玄峻聽罷,拱手道:「陛下!臣為證清白情願禁足,饒將軍既有謀害先帝之嫌,理應也與臣一樣軟禁府中,時刻接受有司調查。」

饒儲還欲反駁,卻聽得崇玄玘道:「諾。黃遷,傳朕旨意,即日起,恭王與饒儲各自禁足府內,接受廷尉府調查,直到查清真相為止。東營的軍務奏章由副將送至饒儲府中處理。」

「唯。」黃遷應道。

「你二人都退下吧。」崇玄玘直覺一陣頭昏腦脹,心亂不已。

「遵旨。」崇玄峻與饒儲齊聲道,兩人互相瞥了對方一眼,冷哼一聲,出了宣德殿。

他們走後,崇玄玘對黃遷道:「去宣御史大夫和光祿大夫來見。」

「唯。」黃遷知曉崇玄玘欲與程放及扈滕商議要事,應聲火速去尋人了。

崇玄峻和饒儲都遭到禁足一事很快便有不少人得知了,只是外人卻並不知道其中緣故。

琴約剛聽扈賁說起時,也吃了一驚:「恭王當著聖上的面說饒儲是謀害先帝的兇手?」

「沒錯啊。」虎賁啜了口茶,抿了抿嘴道,「不過他也沒拿出切實證據,只是讓聖上對饒儲起了疑心。估計他也不想現在說出口的,誰讓饒儲彈劾他謀反呢。」

「饒儲掌握恭王的證據了?」琴約看了看扈賁以及坐在自己身旁的風辭。

風辭也等著扈賁的回答,一大早的,他還沒來得及去恭王府,便見扈賁火急火燎地找上門來了。

扈賁微微點頭道:「聽家父說,恭王寫給烏漠國王的密函不慎被饒儲的人截獲了,直接呈給了聖上。」

「有如此重要的證據,聖上怎麼只讓恭王禁足?應當直接扣押交給廷尉府處置了。」琴約道。

「恭王太狡猾,他說那密信和印章都是別人仿造的來誣陷他的,畢竟哪有人在通敵密函里明目張胆地蓋自己的私印的?」扈賁對恭王的說辭嗤之以鼻。

琴約沉默了,這恭王還真不是一般手段能對付得了的,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扈賁看了看風辭,說道:「這恭王也真是不怕死,上次給烏漠國的錢財絹帛都讓你給劫走了,他還不知收斂,居然還給烏漠國王去信。」

「肯定是苻霄給他出的主意,他的說辭也是苻霄一早想好的。」風辭抿了一口茶悠悠道。

「你說他上回給烏漠的東西沒送到,與黯漠剎的交易沒成,黯漠剎還會相信他嗎?」扈賁問風辭道。

琴約聽得糊塗:「黯漠剎是誰?」

「烏漠國王,我沒跟你說嗎?」風辭輕柔地看了她一眼。

「說了我可能也忘了,他這名字太難記了。」琴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別人在說正經事呢,自己卻在中間打岔,唉,沒辦法,不問清楚就聽不明白啊。

「那跟你說個好記的,烏漠國有個專門與黯漠剎做對的親王叫木剌。」風辭道。

「木蠟?」琴約驚奇道,「這個倒是好記些。」

「不過不是蠟燭的蠟。」風辭像是與他心靈相通似的,一眼便看出她心中所想。

「呵呵,」扈賁好不容易才沒讓口中的茶噴出來,滿眼幽怨道,」我說你們能別這麼隨意嗎?我的話說到哪兒了還記得嗎?」

「哦,你好像在問黯漠剎信不信任恭王。」琴約讓扈賁這麼一說,有點尷尬,主動搭話道。

「好吧,總算沒把我忽視得徹底。」扈賁頓覺得到了點安慰。

「黯漠剎信不信任恭王得看恭王怎麼做,估計恭王後來給烏漠去信便是想爭取黯漠剎的信任,只是沒想到被饒儲阻斷了。」風辭看著面前的茶杯沉思片刻道,「為了保證奪位之計萬無一失,恭王不想輕易放棄烏漠這條路,可如今饒儲已奏稟了聖上,他也便只能放棄了。」

琴約聞言,忽然激動道:「這麼一來,他與烏漠往來的信函肯定也被銷毀了,那我們豈不是少了很多有力的證據?」

這之前,恭王或許會留著那些書信作為他與黯漠剎之間交易的憑證,但如今事發,他肯定早早銷毀了。

風辭沒答話,算是默認了。

扈賁嘆了口氣,繼續呷了一口茶:「這下好了,也不用費心去找既可靠又懂烏漠語的人了。」

「人已經找到了,先留著,說不定以後能有用武之地。」風辭道。

扈賁心直口快:「找了這麼久才找到合適的,早知道不如直接用秋如眉推薦的啊。」

秋如眉推薦的?琴約疑惑地看著風辭,難道他和秋如眉私下裡還經常見面嗎?

風辭見琴約神色有變,立馬斜了扈賁一眼道:「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怎麼還記著?怎麼,替秋如眉打抱不平?看上她了?」

扈賁被他這一連串地發問弄得有點迷糊,正欲辯解,聽得風辭又道:「勸你別想了,秋如眉是恭王看上的人,你要與恭王搶嗎?」

「我沒有!」扈賁算是怕了風辭了,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向琴約告饒,「嫂夫人別誤會,那都是年前的事了,秋如眉推薦了會烏漠語的人給你夫君,想藉此接近他,但他果斷地拒絕了。真的。」

風辭淡淡地瞟了一眼扈賁,對他的表述還算滿意。

琴約望了風辭一眼,心裡微暖,到底還是相信他的。

扈賁見琴約臉上似乎沒有不悅之色,趕忙換了話題:「對了,饒儲雖然被禁了足,但是還照舊處理東營的軍務,看來聖上還沒想動他的兵權。」

「要動他的兵權沒有實證絕非易事。」琴約皺了皺眉頭道,「我們手中只有游俟和束明修兩位干正,沒有證物。」

風辭嘴角輕揚道:「還有比證物更有力的。」

扈賁和琴約齊齊疑惑地看著他,等著他說下去。

「他的親口供詞。」風辭徐徐釋疑道。依據嚳禹國律例,只要嫌犯親口認罪、簽字畫押了,無需人證物證也可定罪。

面前兩人皆恍然大悟,不過琴約眼中又閃過一絲擔憂,望著風辭道:「如何讓他親口招認呢?這可比找物證更難啊,你可有計策?」

「游俟被我關了這麼久,饒儲一直沒找到他,眼看離毒發之日不遠,肯定等不及了,很快便會有大動靜的,我們只管等待時機。」風辭慢慢地品了一口茶,又給琴約續上一杯。

琴約道輕輕一拍案幾:「對哦,饒儲體內有游俟下的毒,每年都得找游俟要解藥,就算他去年吃了解藥,到今年年底前找不到游俟,還是會毒發身亡。」

「他除了到處尋找游俟,還可能會搜尋其他解毒之法,另外,便是在毒發之前做成他想做的事。」風辭道。

「你是說,他很快就要發動兵變了?」扈賁問道。

風辭點點頭:「若我所料不差,最多不出三個月。」

「得趕緊知會亓官一聲,讓他早作準備。」扈賁道。

「我來安排。」風辭道,「你可讓令尊建議聖上讓風瑨那邊做好增援準備,以防萬一。」

「這個家父已經考慮到了,前些日子便跟我提過。」扈賁道。

「那恭王這邊呢?」琴約道,「打倒了饒儲,也不能讓恭王得了利啊。」

「放心,一旦搜集到了證據,他也逃不了。」風辭給了琴約一個寬慰的眼神。

琴約心裡稍微踏實了一些,希望一切都能盡在掌握。

不久,三人敘談完,扈賁離開了拂風閣。風辭和琴約送他出了書房的院子,琴約仰望著藍天白雲,舒展了一下筋骨:「今日天氣真好,陽光明媚,心情都變好了。」

風辭牽過她的手,帶著她往主院而去:「給你看樣東西,保證你心情會更好。」

「什麼東西?」琴約不由地好奇,難道他要送禮物給自己?

「跟我來,看了就知道了。」風辭拉著她快步往前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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黥面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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