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  軟玉溫香只圖眠

一九一  軟玉溫香只圖眠

一陣清脆的鳥鳴將琴約從睡夢中喚醒,她睜開眼醒了醒神,側頭一看,風辭正目不轉瞬地盯著她瞧,微微嚇了一跳:「你醒了?幹嘛這麼看著我?」

「想知道你有什麼心事。」風辭悠悠開口,語氣還帶著幾分慵懶。

琴約移開了目光,低聲道:「我哪有什麼心事?」

「昨晚見你累得睡著了,便沒問。」風辭伸過手去將琴約摟在懷裡,在她額上親了一口,溫柔道,「有任何事都可以跟我說,別自己憋在心裡,要是憋壞了,我怎麼辦?」

琴約心底一暖,有點羨慕地說道:「小嫿有三個月身孕了,很快也要當娘親了。」

風辭聽出了她語中對佘嫿的欣羨,還有對自己失去了孩子的傷感,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寬慰道:「很快我們也會再有孩子的,別想太多。」

「那萬一再出什麼意外呢?若是又保不住……」

「不會的,相信我。」風辭早已暗下決心,下次琴約有孕,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母子平安。

見他語氣那麼肯定,似乎不容一絲質疑,琴約的心也踏實了下來:「嗯。以後我一定倍加小心,不會像之前那樣了。」想起上次滑胎之事,她內心仍然甚為愧疚。

「不怪你。許是我們命里有此一劫,以後別再怨自己,知道嗎?」風辭心疼地吻了吻她的臉頰。

琴約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靜靜地相擁著躺了一刻鐘后,琴約看了看風辭:「還不起床嗎?」

「再躺會。」難得有這樣春光明媚的早晨,摟著她躺在被窩的感覺太美好了,他還沒享受夠。

「你今日不用去恭王府嗎?」

「有事恭王會派人來找我。」風辭閉著眼悠閑地答道。

「恭王現在禁足在府中,想必暫時不會輕舉妄動了吧,那麼是不是也更難抓到他的把柄了?」琴約側過身,一手托起下巴問道。

風辭輕笑:「他怎麼可能按兵不動?他雖被禁了足,但他手下的人還可來去自如啊,很多事從來不需要他親自出馬。」

「這倒也是。」琴約努了努嘴,面上現出絲絲憂愁,「那你們找到什麼其他證據了嗎?」

「快了。」風辭聽見她擔憂的聲音,張開眼望著她道,「這些都交給我,你只要安心在家補好身體,等著再給我生個孩子,其他的都別操心了。」

「什麼啊!」琴約嬌嗔地斜了他一眼,「你當我只是用來生孩子的?」

「怎麼會?你的用處可多了,比如像昨晚那樣伺候我沐浴,再……」風辭邊回憶邊愜意地笑道。

琴約面上一紅,一把扯過被子蓋住他的嘴,自己坐起身便準備下床。

「你幹嘛去?」風辭忽地坐起身將她圈在自己懷裡。

「起床啊。」琴約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不是說了再躺一會嗎?」風辭話音一落又抱著她繼續往下躺倒。

「要躺你自己躺,我要起床了。」琴約掙扎著要起身,像是故意要和他對著來似的。

「你不陪我?」風辭眼神眯了眯,彷彿在威脅琴約。

琴約愣了一會,心下想道:難道他生氣了?哼,不管,他生氣?我還生氣呢?語氣決然道:「不陪!」

風辭微抿著唇,嘴角揚起一抹壞笑,雙手驀地往琴約的腋下襲去,霎時,房內便傳出陣陣哈哈大笑,連綿不斷,接著便是斷斷續續的求饒聲。

庭院門口的管家和騤業聽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同時在想:侯爺和夫人這是在做甚?行夫妻之事?不太像。侯爺在欺負夫人?可是夫人分明笑得很開心啊。

騤業望了望管家,忍不住先開了口:「管家,要不你先進去?我這兒不是很著急。」

「騤護衛,還是你先進去吧,我這才剛來,你應該等了很久了吧?」管家十分好心地為他著想道。

騤業有些無言以對了,他確實等了好大一會兒了,可沒辦法,主子吩咐過,早晨若沒有十萬火急之事,不得在他出房間之前擅自去打擾。方才他收到了亓官將軍的飛鴿傳書,上面沒粘羽翎,不是特別緊急,但沒準是挺重要的事呢,到底該不該進去通知主子一聲呢?猶豫了半天,直到管家也來了,他還沒打定主意。

「要不咱倆一塊去?侯爺要是發火,我陪你一起承擔。」騤業很義氣地拍了拍管家的肩頭道。

管家慈祥的眉毛一挑,硬著頭皮道:「走吧。」

兩人背脊一挺,齊齊走到了卧房門前,心裡還在祈禱:但願沒有打擾主子的好事啊。

隨著他們的扣門聲響起,屋裡頓時安靜了下來。琴約無比尷尬地看了眼風辭,連忙拉過被子捂住自己的臉,糟糕,方才自己笑得那麼大聲,肯定都被人聽見了吧?啊!丟死人了。

風辭見她那掩耳盜鈴般的舉動,忍不住笑道:「他們又不會進來,你捂不捂臉有關係嗎?」

「都怪你啦,還不快去看看?」琴約嗔了他一眼。

風辭下了床榻,扯過一件中衣穿上,往房門口走去。

騤業和管家聽見屋裡沒甚動靜,正欲抬手再敲門,忽然,門開了,躍入眼帘的是風辭修長挺拔的身姿,當然,還有他那陰沉的面龐。

「何事?」風辭淡淡地問道。

「呃,那個……」騤業被風辭的臉色驚得一時慌了神,差點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還好他很快又記了起來,連忙摸出袖中的錦書,遞給風辭,「這是亓官將軍的飛鴿傳書。」

風辭接過來,沒有拆開,又看了眼低頭靜候在一旁的管家:「你呢?」

管家則比騤業穩重了許多,不慌不亂地稟道:「荊大夫來訪,此刻正在偏廳等候。」

荊術?這麼早來做甚?風辭擰了擰眉,不經意地望了望天色,旭日高懸,似乎也不早了,應該已經巳時了吧?

「知道了,讓他稍等。」風辭說罷轉身進了卧房,順便關上了門。

騤業和管家互看了一眼,都有些詫異,騤業問道:「侯爺沒發火?」

「好像沒有。」

「那我們是不是就沒事了?」

「暫時沒有,趕緊走,免得侯爺又回過頭來找我們了。」管家此話一出,騤業嗖地一聲分身離開了,留下管家望著半空無奈,「你倒跑得快!」隨後也急忙快步離開了主院。

風辭回到裡屋時,琴約已然穿好了衣裳,她見風辭手裡拿著一塊布帛,好奇道:「是誰傳消息來了嗎?」

「亓官的飛鴿傳書。」風辭邊說邊將看過的錦書在燭火上點燃,扔進一個鐵盆里。

「邊境又出事了?」琴約知道亓官目前還在峪陽郡練兵。

「他的暗探打聽到烏漠國因為國王黯漠剎私通外邦之事,朝中內亂,黯漠剎的政權開始動搖,今後怕無暇顧及恭王的事了。」風辭淡然笑道。

「那我等趕緊抓住機會了,難保他不會去求助別的國家。」琴約蹙了眉道。如今也算太賓士世,天子雖年少卻勤政賢明,有這樣的日子不過,誰願意見到兵戈相向,血流成河,受戰火流離之苦?

「嗯,別擔心。」風辭伸手輕輕撫上了她滿是憂慮的小臉。

琴約微微舒了一口氣,問道:「我好像還聽到了管家的聲音,他有什麼事?」

風辭語氣有一絲彆扭:「你的荊大哥來了,在偏廳等著呢。不是前兩日剛來給你診過脈?」怎麼又來了?

琴約眼眸盯著他骨碌一轉,笑道:「他肯定是有事才來找我們的,你幹嘛一副不歡迎的樣子?」

「你覺得他是來找我們兩人的?」風辭聽她這麼說心裡倒算滿意。

「是啦!來,我幫你更衣,別讓他等久了。」琴約說著便拿過風辭的外袍很自覺地服侍他穿上。

不多時,來到偏廳,只見荊術面帶笑意地將一張請帖遞到他們面前。

「這是……」琴約驚奇地看著荊術,轉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目光頓時亮了起來,「你和小涔要成親了嗎?」

風辭聽了也朝荊術投去一個求證的眼神。

荊術微笑著點了點頭:「盛邀二位到時候去吃喜酒,不會推辭吧?」

「當然不會了,你們成親我們哪有不去之理?」琴約接過荊術手中的請帖展開看了看,隨即驚訝一聲,「五個月之後?」

「太后薨逝,國喪雖已服完,但若辦喜事,依律至少得三個月之後。我找人看過黃曆,選的是最近的黃道吉日。」荊術道。

琴約想想,這樣也好,到時候或許很多事都已經塵埃落定了,便微笑道:「放心,到時候我與侯爺一定準時赴宴。提前給你道喜了。」

「恭喜。」風辭也道了聲賀,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三人又閑聊了一會兒,荊術便起身告辭了。

日色西沉,晚霞映紅了半邊天。崇玄峻剛踏入秋水別院,便看見一襲淡藍色襦裙的秋如眉款款朝自己走來,裊裊娜娜,迎著霞光,裙裾隨風輕拂,宛若初降凡塵的仙子。他不由地看得呆了。

「如眉見過王爺。」秋如眉清甜的聲音此刻聽在崇玄峻耳內煞是嬌軟動人。

他定了定神,溫和地問道:「不知姑娘今日邀約,所為何事?」他雖被她迷得心蕩神飛,但也還記得她之前可從來沒有主動邀請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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黥面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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