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業火
熊熊烈火從飛機的下方燃起，其蔓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到了山林的每一寸土地里！
騰騰升起的熱氣讓飛船出現了短暫的失速，但張啟辰立刻就拉起了操縱桿，讓這艘裝有空間曲率引擎的小飛船快速攀升，很快就離開了火焰的覆蓋範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下方的一片火害。
確定了安全過後，李棟樑勃然大怒：
「你有沒有搞錯？以後幹這種事情能不能提前說一聲？幸虧啟辰反映敏捷，及時控制著飛船立刻上升！你這突然放了這麼一大團火，萬一這火太大了，把飛船給燒了怎麼辦？」
姬汝帆不緊不慢地關上了飛船的艙門后，才慢悠悠地回應了李棟樑的責備：
「這飛船突然上升，差點就把我甩出去了，我都沒生氣，你生氣什麼？」
「你……」
「別緊張，你不是有個什麼設備能夠觀察溫度的嗎？你看看下面？」
看見姬汝帆如此的淡定，李棟樑倒是不淡定了！他連忙跑回了監視器旁，重新打開了紅外熱感監控，當場嚇了一跳：
「為什麼樹林里的平均溫度只有十八攝氏度？」
姬汝帆又再輕輕地打了一個響指，從手上變出了一團小小的火苗，並讓其燃燒在食指上：
「你覺得這是火嗎？」
看著姬汝帆手上那團紅得幾乎沒有深淺輪廓、分不清內焰與外焰的小火苗，一個幾乎不會被李棟樑想起的名詞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里！他頓時一驚，脫口而出：
「業火？」
姬汝帆笑了笑，又是一個響指后，手上的火苗立刻就消失了：
「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的人，這麼快就猜到了？」
不明所以的崔孃拍了拍李棟樑的肩膀，小聲向他問道：
「業火是什麼東西啊？聽上去有點耳熟……」
李棟樑向她回答道：
「業火，是佛教傳說中的一種特別的火焰。《楞嚴經》第八卷里有記載：阿難，是等皆以業火乾枯，酬其宿債，傍為畜生。
業火是由人類在塵世間作的惡演變而成的火。在十八層地獄的第二層里，業火重生。死後被罰進這一層地獄的亡靈都會被或高或低的業火反覆煅燒七七四十九天，不斷忍受著最劇烈的痛苦而不能解脫。直至其罪孽被業火燒乾燒凈后，方有資格進入輪迴。
還有一種說法，就是邪惡的人死後的靈魂被業火煅燒過後，變會燒掉罪孽；但活人被業火燒過後，七魂六魄就會被燒得一乾二淨，變成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說到這裡，李棟樑突然把腦袋轉向了姬汝帆：
「姬老闆，你不是自栩為女媧的繼承者，是接近於神的存在嗎？為什麼你會有這種邪惡透頂的法術？」
姬汝帆一陣尷尬，把頭扭到了一邊，沒有作聲。倒是一直沒吭聲的姚本天替他的哥哥回答了李棟樑的問題：
「其實啊，這業火其實也沒有傳說中說的那麼神乎，其實就是一個對意識進行創造與毀滅的特殊能量。
業火既能摧毀生物的靈魂，讓生物變成沒有意識的死物，也能通過控制業火的能量，憑空從死物中催生出靈魂——也就是意識。
你還記得三大魔刀嗎？其中的犬神刀魂，就是由於犬神刀在淬鍊時無意中接觸了業火，又被刀匠施予了一些我們所不了解的操作，從而在刀里培育出了刀魂。
所以這業火本身並無正邪之分。女媧大人和布洛陀都是創造世間生靈的締造者。只不過女媧大人更樂意於在這個世界里培育出具有獨立意識的個體生物，也就是你們人類。所以你們會覺得女媧大人是一個善良的神。
我們作為女媧大人的神仆，當然也繼承了這操縱業火的能力。只不過……」
說到這裡，姚本天把腦袋轉向了姬汝帆。
姬汝帆知道弟弟正在盯著自己看，雖然尷尬依然，但還是擺了擺手：
「說吧！反正我向女媧大人作出了承諾，不會弄死這兩個傢伙了！」
得到了姬汝帆的同意，姚本天便繼續往下說去：
「只不過這業火的操縱實在太過高級，不是我們能夠輕易掌握的。所以以大哥和我的能力，只能用業火將一些低級生物變成死物，而不能對稍微高級一點的其他生物——譬如說你們人類所定義的哺乳動物——造成傷害。」
李棟樑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明白了！雖然人類一直把『意識』和『靈魂』這種東西解釋為大腦神經元的電信號交換，可是就算我們製造出了用激光進行信號傳播的量子計算機，也無法模擬出大腦神經元出來。
那是因為女媧在創造智慧生物時，用業火在生物的大腦中『種』下了意識！那如果對一台神經元計算機使用經過精確計算能量的業火進行煅燒，豈不是可以直接製造出人工智慧了？」
姬汝帆終於收起了他的尷尬，臉上的表情也恢復了他那招牌式的鄙夷之情：
「經過誕生日之後，你覺得你們的人類文明需要多久才能恢復到一年前的水平？」
聽罷姬汝帆的話，李棟樑的表情變得懊惱起來了：
「哎……要不是你們整這一出破事，當年我就不會因為受到夢魘之地的影響而患上磕睡症。以我的能力，說不定現在早就泡上白富美、當上CEO、走到人生巔峰了……」
李棟樑說到這裡時，一直操縱著飛船的張啟辰倒是不樂意聽了：
「李棟樑同志，你在團隊里也算是個CEO了吧，現在的你不比以前打工時更巔峰嗎？還有，崔孃她不算白富美嗎？」
突然間，李棟樑又聽到了一陣金屬磨擦發出的「噌噌」聲，立刻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卻見是崔孃已經把一雙峨嵋刺拿到了手上，正交替互擦著，並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不由得一陣心驚：
「那個……我開個玩笑的！親愛的你可別當真啊……」
……
在巨蛇身上煅燒的業火足足在四個小時后才徹底熄滅。四個早就等得不耐煩的人看到火光徹底消失后，立刻催促張啟辰將飛船駛向目標的座標處。
然而飛船來到座標上方時，卻發現這裡只有一大片光禿禿的岩石，絲毫沒有半分神冢應有的模樣。即使是李棟樑打開了紅外掃描儀，也沒能發現一處神冢的蹤跡。
看著屏幕上的一片空白，李棟樑疑惑的喃喃自語著：
「難道這座標是假的？不可能啊……凌侗他也說過布洛陀的神冢就在這一帶……」
這時候，張啟辰突然拉動了操縱桿，將飛船駛離了座標處，朝著原來出發的地方一路駛去。
李棟樑對張啟辰這突然的操作很是不解，張啟辰從容地解釋道：
「這萬年以前的陵墓怎麼可能在空中憑肉眼找到？別說是我們只懸停在座標的上方了。近幾十年來，各種考古、探礦的近地衛星，甚至是別國的間諜衛星早通過微波遙感技術在這個國家的每一寸土地里都探了個乾乾淨淨了，你有聽說過遠古神墓被挖掘出來的新聞嗎？」
「對哦……那現在你要把我們帶去哪？」
「你們現在就應該回到凌家山寨里，讓新的阿哥將你們帶去神冢！」
「好吧，那就回去吧！」
……
飛船降落後，張啟辰從裝備箱里找出了通訊距離將近10公里的超距通訊器，讓李棟樑、崔孃和姬汝帆都戴上后，便提出了自己與姚本天留守在飛船里，一來作為後備力量去支援李棟樑三人可能會遇到的危險，二來讓姚本天也留守，則是為了保護自己。
三人對張啟辰的安排都感覺到很滿意，李棟樑甚至有點暗地裡慶幸，在百鬼夜行的那一夜后收到了張啟辰擔任自己的助理。如果現在跟在身旁的是黃娟或是小覓，估計是做不出這麼完善的安排的吧？
看到李棟樑一副走神的模樣，崔孃又忍不住拉了拉他的手：
「在想什麼呢？」
李棟樑回過神來，不敢跟崔孃說自己在暗自欣賞張啟辰，連忙現編了一個理由：
「沒……馬上又要去見一樽上古大神的屍體了，心裡有些緊張。你知道在上一具上古大神屍體出現后發生過什麼事的。」
「噢……沒事的，現在不是還有樽半神站在我們這邊了嗎？」
「嗯……希望沒事吧！」
回到了寨子里，凌風為三人準備了盛大的接風宴。在一片載歌載舞聲中，李棟樑宣布了山林中的怪物已經被消滅得一乾二淨的好消息。
在得知了這個消息后，寨里的眾人又是一陣歡騰。儘管太陽還沒下山，儘管篝火還未點起來，但整個寨子里卻湧現出了一種盛大晚會的氣氛！寨里所有的青年男女都輪番拿著個大碗前來到李棟樑三人的面前敬酒。
李棟樑雖然知道現在不是喝酒的時候，但耐不住大家的熱情，只好在凌風的陪伴下，與一群青年碰了碰酒碗。
然而在西南山寨里，當第一口酒喝下去了之後，便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的處境了。當李棟樑再次清醒過來時，已經是次日的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