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山河南北
第二天剛拂曉，李棟樑三人便在凌風與他的三個族人的帶領下，深入山林，往布洛陀神冢的方向出發。
雖然在服用了凌家寨的解酒藥后，李棟樑因宿醉而導致的頭痛很快就消除了。但這葯卻只治標不治本，他的身體仍然是極度的疲倦。這就是使得他在深入山林的路上極為困難，一路上只靠著崔孃和凌風的一個手下全程攙扶著，才不至於跌倒在地。
兩公里的山路很快就走完了，這群要進入神冢的人來到了巨蛇曾經的勢力範圍處。凌風的臉色開始變得有些難看，並下意識地抽出了彎刀，右手把刀柄握得緊緊的。
見凌風如此般的緊張，走在隊伍最後的李棟樑開聲安慰道：
「別擔心，這樹林里，現在連只蟲子都沒有。」
李棟樑虛弱的聲音並沒有對凌風有安慰的效果，反倒讓他的疑慮更加加深了。畢竟在他們的族人眼中，勇士的酒量都應該是海量。這個李棟樑「才」喝了十來碗米酒就倒下來，而他的兩個同伴卻啥事都沒有，這人說不定就是個草包。
當然了，凌風並不知道崔孃她是個半死人，酒精不會對她有任何的影響；而姬汝帆壓根就不是人類，喝酒對他來說跟喝水完全沒有區別。
一行人繼續深入山林，又走了數百米后，卻仍然沒有看見半具巨蛇的屍骸。凌風越走越是疑惑，甚至已經做好了隨時撤返的準備。
如果李棟樑知道凌風現在的真實想法，一定會痛心高呼：一切皆因酒誤事啊！
於是，這六個並未同心的人繼續朝著大山深處走去。只是越往深處走，速度越來越慢。
突然間，一陣濃烈的腐臭味籠罩住了所有人。其中李棟樑更是被熏得「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幸運的是，凌家寨里的人早就習慣了山裡會出現各種瘴氣。於是攙扶著李棟樑的那個年輕人取出了隨身攜帶的一個小瓶子，並把瓶蓋凝開了。
軟木塞被擰開的那一瞬間，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即時從瓶子里散發了出來，把那股突然出現的惡臭味一驅而散！
李棟樑總算是回過了神來，擦掉了嘴角邊的污垢后，臉色蒼白地說道：
「這就是那些巨蛇死後腐爛發出的味道吧？」
凌風捕抓到了李棟樑話中的重點：
「那些？你說那些？有很多嗎？」
李棟樑簡單地向他介紹了一下之前的一天他們在山林里的發現后，臉色蒼白的變成了凌風：
「整座山都是么……看來我上次真的是撿回了一條命啊！不過，為什麼只有怪物屍體腐爛時發出的惡臭味，而沒有看到它們的屍體？」
所有人都同樣帶有這個疑問。其中能動手就絕不逼逼的姬汝帆立刻就舉起了雙手，催動著前方一大片林地上的土壤冉冉山升，終於發現了一大堆高度腐爛的小蛇屍體，正在微生物的作用散發著一陣陣墨綠色的煙霧……
「業火燒掉了這些巨蛇的靈魂后，也燒掉了讓它們巨大化的詛咒。於是這些可憐的生物在變回了原來的模樣后，身體組織由於被過度消耗而迅速腐爛，才發出了這陣籠罩住小半個山頭的瘴氣。」
姬汝帆的解釋非常合理，讓凌風終於相信了李棟樑的能力，把之前將他當成是混子的想法也立刻拋諸腦後了。正當他想要回去向李棟樑道歉時，李棟樑卻頓時眉頭一皺：
「小心！前面可不是普通的林地……那些怪物昨天才被業火燒了一遍，按道理說，小蛇的屍體已經是遍地皆是才對。可是為什麼只隔了一夜，它們就被深埋地下了？說不定地下會有什麼更可怕的東西存在……
姬老闆，您辛苦一下在前面探路，我們跟你保持一點距離！」
姬汝帆知道李棟樑的懷疑相當有道理，於是也沒有計較對方竟敢直接向自己發號施令，立刻就加快了步伐走到前頭，並從腦中探出了一股像雷達一般的意識流，小心翼翼地在前方開路。
與此同時，李棟樑也向留在飛船里的張啟辰發去了命令：
「啟辰，你到這邊來給我們做個高空遙感探測吧！我總覺得地底下會有什麼危險……」
「收到！你們走慢點，我發個無人機過來！」
幾分鐘后，李棟樑只聽見頭頂上傳來了「唰」的一聲，立刻抬起了頭！只見一架長約兩米的噴氣式無人機快速在空中略過，還震下了不少落葉！
「要不要這麼誇張……」
暗暗地吐槽了兩句后，耳機里又立刻傳來了張啟辰的聲音：
「棟樑！剛剛我用無人機查了一遍，連地下河都被我探出來了，但並沒發現任何異常的情況！」
李棟樑驚嘆於來自DM回收公司總部的技術竟然已經如此發達，連比得上軍用設備的無人機偵察套件都能夠開發出來。但轉念一想，估計整個西方世界都已經落在了DM回收公司總部的手上，他們能夠獲得這些高級裝備，也不過是小菜一碟。
於是他正要把張啟辰的發現告訴前方的姬汝帆時，姬汝帆頭也沒回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聽見了。我也是有戴著耳機的！」
姬汝帆的不耐煩還沒散去，突然就罵出了一句髒話！緊接著，他整個人瞬間消失不見了！地上只留下一堆鬆散的泥土……
「人呢？姬老闆他哪去了？」
訝異之後，李棟樑立刻通過通訊器呼叫張啟辰：
「姬老闆他突然失蹤了！你快讓無人機飛回來找下他的蹤影！」
話音剛落，姬汝帆又「唰」的一聲從地下冒了出來！除了渾身上下儘是粘液和土垢讓他顯得極為狼狽外，魔刀大夏龍雀被他緊緊地握在手裡，看上去極為緊張：
「你們幾個，快快後退！互相警戒，不要分散！」
聽到了姬汝帆的警告，凌風立刻就帶著其他人後退了十餘米，熟練地擺出了一個警戒的三人陣型，將李棟樑和崔孃保護到了中間！
至此時，六個要前往布洛陀神冢的人分成了兩組。姬汝帆手執金光閃閃的大夏龍雀刀，滿臉殺意，煞氣讓地上的落葉也慢慢地飄動起來，繞著他慢慢地轉著圈；而手持彎刀的凌家寨三人、雙手握刺的崔孃以及拿著兩柄手槍開上去牛氣轟轟的李棟樑則與姬汝帆拉開了十餘米的距離，呈相互防禦狀！
等了好幾分鐘，姬汝帆突然大叫一聲「來了」，就將大夏龍雀刀舞出了一陣金色的刀花！
「唰唰」幾下，姬汝帆的面前突然出現了數根斷開的觸手。觸手的截面血肉模糊，但卻在地上不住地蠕動著！
李棟樑大吃一驚：
「這是什麼東西？」
姬汝帆並未回答李棟樑，倒是向新任的阿哥問道：
「凌風！布洛陀的陵墓，就在這裡，對吧？」
凌風立刻把彎刀插回刀鞘，並從懷裡取出了一卷獸皮，仔細地看了一遍：
「額……從我們祖傳關於神冢位置的描述上來說，應該還有差不多半里路才到達神冢的入口啊！」
又是「唰唰」的兩聲，姬汝帆的面前又再多出了幾根斷開的觸手：
「那描述是怎麼寫的？你念給李棟樑聽聽！」
凌風想了想，把獸皮上生澀的文字給結結巴巴地念了出來：
「那個……也沒幾個字……過孟頂之陰向，直入數丈，即見神冢……我們現在距離孟山頂部的北面還有差不多四里路，沒這麼快到啊……」
聽罷凌風的話，李棟樑突然想起了張啟辰剛剛用無人機進行遙感時的發現，立刻又呼叫起了他的後援團：
「啟辰！能不能具體地告訴我一下，剛剛你用無人機勘察到的地下河有多寬、距離我有多遠？」
話音剛落，那架噴氣無人機又重新從他的上方飛過。等了十餘秒，張啟辰回話了：
「地下河就在你偏北方向大概兩三米左右，也是挺寬的。光是你現在所站立下方大概三十來米的深處，地下河就差不多有十多米寬！」
李棟樑明白了，結束了通話后，又向凌風和姬汝帆說道：
「我明白了！這份記載所寫的孟頂之陰向，並不是說那座叫孟山的山頂北方！老祖宗一直把山南水北視為陽，山北水南視作陰。這孟頂不一定是孟山的山頂，也可能是孟河的頂上！
一條寬十多米的地下水，而且就在地表下方三十多米的深處，很有可能就是一條人空開鑿的河道。既然山叫孟山，山下的河必然也叫孟河。
凌風你這卷獸皮上記載的孟河之陰，也就是孟河的南面，那就是我們現在的正下方啊！
姬老闆，你剛剛是被守護神冢的怪物給偷襲了嗎？」
李棟樑的猜測得到了姬汝帆的肯定。因為剛剛他就是被一條粗大的觸手給拖到了地底下，幸虧及時取出了大夏龍雀刀，才及時脫險。
對姬汝帆來說，這般狼狽的遭遇，也就是一年多前在誕生日發生的那天才遭遇過。因而此時的他心裡極為惱怒。
在李棟樑分析出布洛陀的神冢就是在現在所處之處的地下時，他立刻就收起了刀，操起移山之術，大吼一聲，將地上鬆軟的泥土全都拋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