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吐納之法

聽完了張道長的講述，李棟樑嚇了一身冷汗：

「額……所以在楊老師門外時，道長您是用了道家的咒語讓我清醒過來的？」

張道長點了點頭：

「說是，也不是。貧道見棟樑的神志已經被邪物深深地侵入，故先將清心符籙拍你頭上，將邪物之念隔絕出去，再誦讀《凈心神咒》，去你心中之煩亂。使你心智恢復清明。」

聽罷張道長的解釋，李棟樑再次向他表達了感激之情，同時也一陣后怕。

要是沒有道長的陪伴，估計自己的下場就會跟安南中學的保安隊長一樣，成為屍骨無存的一堆灰礫飄散在夜色之中了吧？

……

夜已深。眾人洗梳過後，各自睡去。

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李棟樑看著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發起了呆。

在夢魘之地里與路師的對話可謂是打開了他新世界的大門，但張道長的一番解讀卻又讓他陷入了迷茫。

對於李棟樑來說，道家學說，不過是封建迷信之事。他之所以拉上張道長，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回收行動披上一層合理性的外衣。同時也通過張道長對道家古本的了解，去對即將面對的各種來自夢魘之地的夢魔進行了解。

畢竟這些東西在人類世界里簡直是妖魔鬼怪一般的存在，以除魔濟世為己任的道家肯定會對夢魔或是DMO物品有所了解。通過與張道長的交談，則可以提前對即將要面對的回收物有所了解。

但剛剛在有「鬼城」之稱的幸福公寓小區四號樓里，張道長居然用道家的咒語和符籙救了自己一命！這說明了這些他一直認為是封建迷信的玩意，居然真的能對夢魔以及DMO物品能有所影響。

正因如此，李棟樑感覺自己原本的世界觀有所崩塌了。

胡思亂想了大半夜，腦袋裡亂成的糨糊達的李棟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從沙發上坐起。看著窗外泛著魚肚白的天邊，才發現自己居然想了一整夜，連覺都沒睡！

想到今天還有許多事要忙，李棟樑便立刻躺回沙發上，用力閉上了眼睛。既然天快亮了，那能睡一小時就是一小時了！

「一隻水餃……

兩隻水餃……

三隻水餃……

……

三百零一隻水餃……

三百零二隻水餃……

三百零三……」

當李棟樑終於數到了第三百多隻水餃、上下眼皮已經搭到一起時，客廳里突然傳來了他這時候最不想聽到的聲音：

「棟樑！起來練功了！」

……

龍騰大廈頂層天台，被初出的太陽帶起了凜冽的風。

張道長背手而立站在天台上，享受著風吹起鬍子與髮腳的暢快感：

「棟樑，道家之武學，源自通過學習吐納之法以獲得對身體的全面控制。道家修鍊，重視「炁」對人體的作用。認為『炁聚則生，炁亡則死』」天地萬物無不需炁以生之。

若能兼行炁者，其益甚速。若不能得葯，但行炁而盡其理者，亦得數百歲。這道家吐納，就是一種行炁之法，至簡至易，常年堅持，自可終身受益。」

李棟樑聽到這裡，除了知道張道長在說普通話以外，完全不明白他話里的任何含義。

而張道長見李棟樑瞪著雙眼，一動不動，以為他是聽得聚精會神、津津有味，便繼續往下說去：

「道家認為，常人呼吸隨咽喉而下，至肺部即回，莊子所云，『眾人之息以喉』即此理也！

其氣粗而浮，呼長而吸短。從此太空太和之系不能下行於腹，而腹內所蓄之先天祖燕，謂之先天元炁。

蓋人生夏天地之數有限，要知保煮即保生也。故常人不欲求長生之術，亦應求延年之法。中華道家修鍊，就是要返本還源，回到嬰兒先天狀態，以增益壽算。

吐納之法，使呼吸歸根，保住先天元炁，痛足則百病可治，固住生命之本，始可再言上層修鍊。丹經謂『欲點常明燈，須用添油法』是也。

棟樑，你聽懂了嗎？」

大段的文言文，聽得原本就昏昏欲睡的李棟樑直打哈欠。但奇怪的是，這一次的嚴重疲倦卻沒有讓他再次進入夢魘之地！

在發現了這一點后，李棟樑又突然想通了！

他原本經歷過完整現代教育的世界觀早就在首次進入夢魘之地時被徹底打破了！道家學派延續千年卻仍然有生命力，自己當然不能單以「封建迷信」來將其直接否定啊！

想到這裡，李棟樑為之一振：

「師傅！……不！道長！咱開始吧！」

……

一個小時后，大汗淋漓的張棟樑從天台上回到了公寓里，剛好遇見了正打著哈欠、剛從房間里走出來的黃娟。

「棟樑，你這是剛從水裡被撈上來了嗎？」

李棟樑甩了甩被汗水浸濕了的腦袋，嘿嘿一笑：

「沒啥，跟張道長在天台上練功去了！這道家吐納之法真的是個好東西，我這一晚沒睡，練完之後居然還這麼精神氣爽的！」

黃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喲！真的跟道長學藝去了啊？來，咱練練？不過先說好哈！本姑娘是空手道黑帶、柔術棕帶外加泰拳第七段獲得者哦！傷殘自理哈！」

李棟樑瞪了她一眼，搖了搖頭，自顧走進套間洗澡去了。

站在門外的張道長笑了笑，走進了屋裡，向黃娟解釋道：

「棟樑他現在剛入門，還在學習吐納之法，黃姑娘就別欺負他了！」

黃娟聽罷，歪起了腦袋：

「吐納之法？不就是呼吸嗎？呼吸也要學？」

張道長剛剛與李棟樑一道進行了將近兩個小時的呼吸練習，正好技癢。便一邊掰著指頭，一邊向黃娟問道：

「要是黃姑娘不嫌棄的話，不妨與貧道過幾手？」

「道長，你來真的？」

「武術之道，以吐納為根基、以勤練為樁梁，以切磋為創造。黃姑娘長習西洋武術，正好與貧道的道家功夫來個中外交流，也可讓貧道可師夷長技，漲漲見識。」

黃娟一時間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但心底里也真想看看這怪道士究竟有幾斤幾兩。稍作考慮后，便點了點頭：

「那行！道長你等我幾分鐘，我換套衣服后，咱倆天台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