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中二少年再現?
我的身體終於回歸到了我自己的控制範圍之內,因為回過神來的高源拉著我的胳膊,拖著我便繼續往前方衝去。
雖然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麼,但他相信了我的話。
等等,我,為什麼會害怕來著?
我看著面前緊緊拽著我不停奔跑的高源,有些莫名其妙。
高源他,看到什麼了么?
「停,停一下!」我實在是撐不住,大喘著氣拉住了高源,「你,你跑什麼啊!」
「不是你讓我跑的么?」高源也詫異的看我。
「啊?」我楞了一下,有些不解,「我,什麼時候讓你跑了。」
「就剛才啊,你。」高源皺著眉看我,「你怎麼了?」
「你怎麼了才是吧,剛才你和明燦都讓我趕緊走,結果跑到一半你告訴我說你沒有說過那種話。」我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剛才停下來以後,你又忽然拉著我往前跑,很害怕的樣子。但是明明什麼都沒有啊?」
「明明是你讓我快跑的,你看著我背後說,讓我逃,有怪物,明明是你說的啊。」我們兩個停了下來,對視著,卻絲毫無法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出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我們兩個都是很認真的,在告訴對方自己記憶中的東西。
我只覺得,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我忽略了,忘記了,我卻實在是不知道被我忽略的究竟是什麼。
從剛才起,高源就有些不對勁,一下讓我跑,一下問我為什麼要跑,還說是我讓他趕緊走。我原本以為是不是我出現了幻覺,但現在的高源實在是太奇怪了。
「你,是高源么?」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卻根本找不到那種感覺的源頭所在。我只能懷疑眼前的這個人,沒有別的選擇,「笑笑的媽媽叫什麼?」
「張婉。」高源沒有怎麼思索,就回復了我,又緊接著說道,「我們為什麼要去青欒寺?」
「明遠,明遠的輪迴排位在青欒寺。」我也不假思索的回復他。
「從一進來,我們兩個就一直在一起,還有一個明燦幫忙警戒,我覺得,有什麼東西取代了我們是絕對不可能的吧。」高源皺著眉,看我左手上的疤痕。
手指上有一塊肉險些整塊被尖銳的石頭給削斷掉,現在還有一道血色的帶著痂未完全癒合的疤痕,十分明顯。
「那,我們究竟看到什麼了。」我撓了撓頭,「我覺得是你看到了奇怪的東西,很不對勁,你覺得是我看到了奇怪的東西,也不對勁,但咋們總能就這樣相互懷疑吧。」
「我不知道,這一路上我們都沒有遇到什麼東西才對,除了你剛才忽然說有怪物,現在卻一副忘了的樣子。」高源推了推眼鏡,「難不成是這些牆壁上的膠質有什麼特殊,能讓我們產生幻覺?」
「我也只記得,是你看到了不同尋常的東西,喊我快逃,結果沒過多久又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我思索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又問明燦,「明燦,你有發現什麼嗎?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剛才,哥哥你忽然停下之後,就坐在了牆邊,高源哥哥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拉著你往前跑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燦也有些困惑的回答我,「我沒注意到有什麼不尋常的東西啊。」
「明燦說,沒發現有什麼問題。」我用力薅了一把頭髮,整個人都煩躁起來,「這也太奇怪了,真是幻覺不成?」
「那要不,咋們捂上鼻子走?也不要再碰牆壁上這些凝膠了。」高源從兜里掏出了一張手帕,用力撕成了兩半,遞給我道,「咋們拉住對方,絕對不要鬆手,要是看到奇怪的東西,就趕緊叫對方去看。這麼一來的話,總能稍微避免一下幻覺之類東西的出現吧。」
「行。」我點了點頭,接過了那半塊手帕。
高源的手帕上是一種很乾凈的素色暗紋,雖然僅僅是一塊手帕,卻不知道是什麼我說不清楚的名牌的,那種柔軟的質感讓我有些心疼錢。但心疼歸心疼,我還是把手帕捂在了鼻子上,就算有鼻涕會流出來也沒辦法了,畢竟,現在這種情況命最重要。
在明燦的指引下,我們很快就差不多走完了一半的路程。
這個地下迷宮實在是大得驚人,根據明燦的計算,我們走了已經差不多有十幾公里了,而且也只是差不多一半,因為後面的路折來折去的拐彎迴旋要更多,所謂的一半,最多也就算是直線距離而已。
我們兩個體力也有限,還好我兜里裝了幾塊巧克力,我們才好歹算是能補充一下體力,只是沒有水,這點有些讓人受不了。
我忍不住開始揣測那位律師還有高源爺爺的真實意圖了。
畢竟,如果早知道是這麼長的一段路的話,不論怎麼樣我們都會帶個背包,背一些吃的喝的,現在這個進度,等我們走出去,怕是要渴個半死了。
「明松,這,是怎麼回事。」高源忽然停了下來,出聲拉住我。
「怎麼了?」我回頭看他。
高源伸出了手臂,顫抖著遞到了我面前:「你,你看。」
我們已經走了有三個多小時了,高源的手機一直開著手電筒,雖然還有些電,但我擔心他可能一出去就會用到手機,便主動讓他關了機,拿我的手機來照明了。
高源此時忽然開口,我便把光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這一照,我整個人都嚇了一跳。
高源的手臂上布滿了橫著的長長的新鮮的傷口,淺的大概只是擦破了一點皮,但還是有著顯眼的紅色的印記。
「這好像是,我自己劃出來的。」就在我因為高源手臂上的傷口而震驚著,懷疑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作怪而沒有被明燦和我發現的時候,高源忽然從口袋裡摸出了一片小小的金色的刀片一樣的東西。
不對,不是鐵片,這是黃金沒錯。
「什麼意思?」我有些不解。
「我是說,這些都是我自己,劃出來的。」高源的手打著顫,把那形狀呈一端尖,一端圓弧的黃金挪到了手電筒光線的正下方,「這是,我的領撐,中午把襯衫換下來的時候,隨手放在兜里的,現在只剩下一個。」
那黃金的領撐上,還帶著已經乾涸了的紅色的血跡,幾乎不用仔細思索就知道,高源手臂上的這些傷口絕對就是用這個黃金領撐的尖端劃出來的沒錯。
我只覺得腦袋裡一陣眩暈,說話都結巴起來:「你,你什麼時候,候,劃出來的,我明明,明明沒有看到過。」
「我不記得了。」高源直直的看著我的眼睛。
手電筒白色的光線下,他的臉有一絲讓人驚懼的妖異。
我覺得,我們早該過了中二階段了吧,怎麼可能會莫名其妙的自殘呢?
我還記得初中的時候,班裡有許多女孩很喜歡用圓規或是小小的刀片在胳膊上劃上一道道的傷口,就好像誰劃得多劃得深,誰就更狠一樣。
那時候大家都喜歡發動態,便常有女孩貼上一張新劃出來的刀口,伴著滿屏的鮮血,配上些如「身躰裡藏著哖呦充懣瞳心の我,恠某迗の雨夜,我夿她殺死ㄋ」一類的文字,於是評論里便有她的姐姐妹妹們開始痛罵男人,愛情和情敵。
「你胳膊上,也有。」高源忽然低頭,看向了我的左臂。我聽到這話,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把手臂抬了起來。
真的!
我嚇了一跳,頓時因為眼前看到的情形而後背發涼。
和高源一樣的,長長短短、深深淺淺的傷口,鮮血淅淅瀝瀝的流滿了一手臂,有些太深的口子現在一跳一跳的疼起來,我頓時有些忍受不了。
在沒有發現之前,它們還像是不存在一樣安靜的待著,可現在,它們就像是生怕我不會重視它們一般,爭先恐後的跳起來,疼起來。
火辣辣的痛感布滿了整條手臂,我身上的這些口子沒有高源的那麼規整,他手臂上的那些傷口就像是一條條的平行線一般,規規矩矩的排列著。
我的傷口則是橫七豎八的躺在手臂上,有些交叉在一起的,它們交叉的地方甚至有一小塊的皮膚翹了起來,甚至還連著一小片肉,看上去觸目驚心,比高源的那些傷口更嚇人。
「你,口袋裡,摸一下。」高源也有些不忍直視的意思,看了幾眼便偏過頭去,觀察他手心裡那小小的一片黃金領撐。
我沒有質疑高源的話,便直接往褲子口袋裡摸去。
左邊平時放手機,現在,裡面是空的。
右邊的口袋今天出門沒帶錢包,剛才放了幾塊巧克力,現在已經被我們吃完了,也應該什麼都沒有才對。
不,不對,有東西。
我緩緩地抬頭看向高源,右手也一起從口袋中把那東西拿了出來。
我張開了手。
躺在手心的,是一片小小的,一頭尖一頭圓的黃金領撐,上面涸滿了絲絲縷縷的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