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噩夢開始（4）
看著監視器中無聲死寂的空白，高以翔的表現實在太過平靜了，就好像早就料到會是如此一般，就連那微蹙的眉頭都寫著淡漠。
而在他身後的韓虎卻幾乎是在看到那畫面的一瞬間就驚呼了起來！
「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昨晚我明明一直盯在監視器跟前的啊！」
韓虎大叫就撲到了監視器之上，一雙虎目圓睜著，不停的拍打著無聲的監視器，嘴裡好似著魔一般不住的呢喃著。
兩人明顯截然不同的反應也是讓林菲的心頭不住的「咯噔」一下，遲疑了片刻之後，她還是鼓足勇氣向著高以翔問道。
「高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韓虎他沒事吧？」
就連此時的林菲都看出了韓虎身上的異樣，高以翔又怎會察覺不出。
可他並沒有回應林菲的問話，甚至根本就看不到陷入夢魘的韓虎一般。高以翔只是隨手將韓虎從監視器前方撥開，自始至終他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那一片空茫茫的白。
林菲雖然心頭疑惑，但她還是用眼神示意讓一旁的小趙將韓虎控制住，生怕韓虎呢喃的囈語聲打斷了高隊的思索。
就在這一片彷彿死去的寂靜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高以翔的身上，而他的眼睛卻依舊一直鎖定在監視器之上。
在那白光的映射之下，高以翔的面色也是無比慘白，可林菲卻意外的在他的眸光之中敏銳的捕捉到了一抹明悟的神情。
林菲無法描述那複雜的眼神，只能暗暗的記在了心底。
也不知過了多久，高以翔仿若凝固的眼神終於微微一錯，就在高以翔還未將身子完全轉過來的時候，身後的林菲和小趙就一齊喊出聲來。
「怎麼樣，高隊，有什麼發現么？」
高以翔只是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那有些失神的眼光卻是陡然一凝，彷彿想起什麼來一般，伸手將韓虎擺放在桌子上搪瓷杯拿起來湊到鼻尖輕輕嗅了一下。
「果然有蹊蹺！」
聽到高隊終於開口，林菲二人的眼神一亮，全神貫注的期待著高以翔接下來的話。
「剛才我整整看了五分鐘的監控視頻，雖然畫面上一直是空白，但仔細分辨之下，我還是感覺到了一些細碎的雜音存在。林菲，你去把監控的錄像帶取了拿回刑偵隊去做音譜分析，我要知道昨天晚上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高以翔的斬釘截鐵的聲音落到林菲耳中，也讓她精神一振！林菲抬手比了個軍禮，鏗鏘的應了聲「是」！
隨後高以翔轉向小趙，眼神陡然一冷。
「小趙，我剛在韓虎的茶杯中嗅到了迷幻性質的葯香，你確定昨天晚上沒有其他別的人來過這裡么？」
面對著高以翔冷酷凶戾的目光，小趙卻也是不閃不避的和他對視著，聲音短促而清晰的回答：「高隊，我確定！」
小趙那無比果斷的回應讓高以翔緊皺起了眉頭，雖然在他內心深處覺得這其中必有隱情，但小趙既然敢直視自己的目光，說明他的心中應該也是問心不愧的。
「難道，事情真的不像我想的那般簡單？」
高以翔默默的問著自己，陷入到了深深的疑慮之中。
「那好，你先帶著韓虎去醫院做個徹底的檢查吧，我要在明天之前拿到具體的報告，去吧！」
「是！」
高以翔注視著小趙架著韓虎離開的背影，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但卻又實在想不出自己究竟遺漏了些什麼，只是緊緊的皺著眉頭將目光收了回來。
然而就在此時，林菲淡淡的聲音從高以翔的背後傳了過來。
「高隊，你這是在懷疑小趙么？」
聽到林菲有些生硬的問話，高以翔微怔了一下。
「也談不上，我只是有些奇怪。按理說韓虎和小趙輪流在一個房間之中值守，根本就不可能讓外人有給韓虎下藥的機會啊，如果不是小趙所為的話，難道還真的是……」
高以翔的話雖未說完，但在場的兩人都明白。
林菲硬生生的吞了下口水之後才囁嚅著說道：「那有沒有可能是小趙睡著了，或者他也被下了葯？」
林菲的話讓高以翔心中一凜。
以高以翔對韓虎兩人的了解，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值守熟睡的情況的，那麼後者呢？
想到這裡，高以翔飛快的沖回值班室，將長桌另一端小趙的杯子也拿起來深深的嗅了一下，但充斥在鼻腔之中的完全是隔夜茶水的味道，沒有絲毫的異常。
這裡的沒有異常，讓高以翔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所有的推理似乎在一瞬間進入到了僵局之中。
就好像監視器屏幕上還是不斷跳動的白色一般。
「等等！」
本來坐在椅中的高以翔陡然驚呼出聲，嚇得旁邊林菲都是一個激靈。
「怎麼了高隊？」
「你把監視錄像回放三十秒。」
雖然有些不解，林菲還是照做了。
時間在一片空白之上一秒一秒的流逝著，直到那滿屏的白色突然顫抖了一下！即便那抖動的程度異常輕微，可兩人都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
幾乎同時的轉頭對視之間，兩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那抹激動。
「走，出去看看！」
說著，高以翔就大踏步走出了值班室，轉過走廊，高以翔就站在了那個監控攝像頭之下。
他的眼神飛快的將四周全部掃視了一遍之後，發現走廊兩邊的牆壁之上都貼著光滑的瓷磚，監控攝像頭高懸在走廊正中的天花板上，而攝像頭的正右方就有一個窗戶，狹窄的窗檯之上纖塵不染。
高以翔眯了眯眼睛，目測了一下窗檯到攝像頭的距離，一抹淡淡的冷笑輕輕爬上了嘴角。
「既然是故弄玄虛，想必就是故布疑陣了。可為何你的這手棋，竟是漏洞百出呢？」
高以翔冷冷的話音在空蕩的走廊之中緩緩的回蕩著，憑空竟生出一抹隱約的冰冷氣息，在微光的映襯下，他微微揚起的目光之中似乎都浮現起淡淡的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