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中山裝的秘密
我死撐著眼皮看了一眼牆上的鐘。
才十二點不到…
實在太困了，我意識一空，睡著了。
趴在桌子上睡了不知道多久，我忽然雙腿一蹬，驚醒了。再看鐘，發現自己睡了半個多小時。
我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清醒了點，我發現了不對。
有哪裡不對勁。
我今天起得不算早，下午也睡了個飽。休息時間怎麼說也是夠的。
照理說我不應該在上班時間，至少是這麼早睡著。
平時再困再累，也不會在三點前睡著。
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剛剛我上香了，難道說…又是香的問題？
如果真是香的問題，那麼前幾天我為什麼沒有犯困？如果不是香的問題，為什麼我會困得這麼毫無徵兆？
這不正常。
為什麼？
為什麼我會突然那麼困？
是我的發燒還沒痊癒？
還是剛剛上香的影響？
這香到底有什麼問題？
中山裝讓我天天上香，是真為我好，還是別有用心？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抓了抓頭，有點煩躁。頭緒捲成一團，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然後我在椅子上坐了一夜。自睡醒后我就異常亢奮，想法一個接一個蹦出來，纏成亂糟糟的一團亂麻。就這樣一直坐到天亮。
到了白天，我下班回家就開始累了，困了。若強打精神思考，就會非常頭疼。
一連幾天都這樣，不是非常累非常困，就是非常亢奮，我感覺整個人快瘋了。
找個能信任的人求助吧。我打了個電話給鄭小玉。
電話一接通，我就急切地跟她說了這幾天我的狀況。
鄭小玉聽完我的話沉默了一會兒，說，到時候我們把殯儀館的香取樣，拿去做化驗，看看會不會是香有什麼問題。
一會兒我查一下這幾天針孔攝像機的記錄，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你現在先好好休息，睡個覺，別太勉強。
我應了一聲，好，那就拜託你了。然後掛了電話就躺下睡了。
睡得死沉，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鄭小玉的電話叫醒了。
「喂？鄭小玉？怎麼了。」
「你終於醒了？快點出來開門！我現在在你家門口。」
我趕緊下床給鄭小玉開門。
她直接把鞋蹬掉，踩著她的小熊拖鞋噠噠噠跑了進來，從背包里掏出筆記本電腦放在桌面打開。
我好奇地走了過去，看見她在打開一個文件。三除兩下解了鎖，文件解密后是個視頻。
然後設置全屏。
我隱隱猜測到這是什麼了。
果然！視頻里，赫然出現了殯儀館的大堂！
時間是昨天下午六點。
鄭小玉捋了捋跑亂的頭髮，進度跳到傍晚十點左右，調到適合的倍速。
我看到自己出現在屏幕里，坐在一樓大堂登記處。
屏幕里，一開始我還是坐著的，然後一會兒我就趴下了。
時間顯示凌晨十二點。
我依然趴在桌子上沒醒來。過了沒一會兒，門被推開了。
我定定的看著屏幕，屏息凝視。
走進來一個人。
果然，真的是中山裝！
中山裝進門以後，就徑直走向地下室。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我一眼。
就像是料定了我絕不會醒過來。
殯儀館不是有條規矩，地下室禁止進入嗎？
憑什麼中山裝可以例外？
他進去想要幹什麼？
為什麼他進來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睡覺，而且沒有醒過？一直到他走了我才醒。
這，真的是巧合嗎？
然後鄭小玉下面的一番話告訴我，這斷不是巧合：
不止是昨天，我一連查看了五天的記錄，情況都差不多。
凌晨十二點之前，大概是十一點五十五分左右，你一定會睡著。
子夜，也就十二點，中山裝一定會進來，而且是徑直走向地下室。
每天都是進去半個小時之後就會出來，然後大概五分鐘之後，你就會慢慢醒過來。
這幾天，在中山裝進入地下室的這一段時間，你都不會醒。
我沉默了。
這絕不是巧合。
怎麼可能一連幾天都這麼巧呢？時間精準得就像是被計算過。
我睡著的時間。中山裝進入地下室的時間。我醒過來的時間。
我發現，在那段時間，我根本控制不了我自己。
我就算再硬撐著，還是會睡著。
就像是.被什麼控制住了一樣，不由得我不睡。
我不寒而慄。
是因為中山裝嗎？如果真的是他，為什麼能控制我的睡眠？
我忽然想到了，小男孩瘋狂拍門的那一晚。中山裝天使般降臨，綠火燃燒的黃符紙，驅走了血肉模糊的人頭還有拍門的鬼手。
中山裝救過我。
這無可否認，但我已經很難再相信他。
是他讓我每天上香，說是不會再見到鬼了。
可我還是能見到鬼。而且…中山裝是不是人都不能確定，畢竟他的能力不是正常人能夠擁有的。
我頭疼發燒，也是連續上了十幾天香開始的。
我準時在中山裝來之前睡著，也不知道是不是上香的問題。
但可以肯定的是，我準時在中山裝來的時候睡著的事情，一定和中山裝有關。
我告訴了鄭小玉我的猜測。
鄭小玉點點頭表示認同。
接著，她又打開了另一個文件，盯著屏幕挪著滑鼠畫著圈圈：這間殯儀館太奇怪了，我就想查一下，結果發現網上根本沒有這間殯儀館的任何資料。
我點點頭，不覺得意外。
鄭小玉繼續說道，雖然網上沒有，但是我們公司的調查部還是能查找到當年一些資料。
我點點頭。
現在殯儀館的落址，在二十四年前還是一處荒地。
後來建築公司簽了合法合同，在那處荒地建起了幾棟居民樓。
但是後來，居民樓頻繁出現鬧鬼事件。沒有多少居民還願意留下來住，於是居民樓荒廢了，被當時的老闆收購，修築成了殯儀館。
對，就是那個中邪上吊的老闆。
二十四年前，殯儀館建成之後，老闆貼出了招聘告示。不久后，主要工作人員的招聘告示撤下去了，但是那一年裡，守夜員的招聘告示卻頻頻貼出。
也就是說，殯儀館的主要工作人調動不大，但守夜員卻頻頻換人，直到一年後。
一年之後，殯儀館再也沒有招聘守夜員，長達二十三年。
沒錯……就是直到你出現為之。
鄭小玉語氣深沉，我聽著她的分析，心也漸漸沉了下去。
二十三年內，都沒招過人。
直到我的出現。
我今年恰好二十三歲。
二十三……為什麼偏偏是二十三？
我低頭沉吟了一會，腦中沒有半絲線索。
我揉揉太陽穴，叫鄭小玉換個方向，從以前的守夜員查起。
怕打擾到她的調查，我不敢久留，很快便告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