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守夜員的死亡
下了計程車后，我和鄭小玉告別後，我看了看時間，嗯，差不多又該上班了。
我又照例上香。
我將香柱插入香座中，心中已經預計好接下來的情況了。
果不其然，我將香插進去的那一刻，我頓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腳軟得幾乎站不住，我狠狠地要一口舌尖，咽下一口血水，然痛覺肆意地刺激著我的大腦。
過了一會，我的眼前漸漸地清晰起來，我用力地深吸幾口氣，扶著腰慢慢地回到前廳。
我坐回椅子上，心中暗暗咬牙切齒地念叨道：中山裝絕對有貓膩，我無論如何也要將這一切查個水落石出！
中山裝救我兩次，卻也已欺瞞我兩次，一次是上香，一次是偷偷進入地下室。
雖然我還沒有查清楚，他究竟是怎樣讓我每日精準地在十二點睡去，但我卻可以知道，中山裝，我不但不能完全信任，還有些懷疑，他和「那些人」是不是一夥的？
我搖搖頭決定暫時把這些疑問都置之腦後。
我開始了安安靜靜的守夜。
我開始仔細觀察來殯儀館三樓的每一個鬼，觀察他們的外貌，與常人的不同之處。
我漸漸發現，若是死狀越是凄慘的鬼，臉上表現出來怨氣越大，他們身上的詭異之處便會越多，要求想去地下室的可能越大。
這讓我漸漸相信，地下室內一定還有還有什麼我不知道東西，正在默默吸引著鬼魂，尤其是那些充滿了怨氣的鬼。
那如果這樣，之前遇到小男孩又是怎麼回事兒？
平時見到的鬼，大多數都是直接上三樓，即便有的個別鬼怨氣大些，卻也沒有像小男孩那樣不管不顧地要進入地下室。
而且，最大的不同在於，其他上了三樓的鬼魂，至始至終都只出現過一次，小男孩，卻一直反反覆復地出現在我身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我正想著，手機鈴聲突然想起，將我下了一跳。
我看了看來電顯示，是鄭小玉。
我沒有多想，接起電話。
「喂，程樂，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我之前查找守夜員資料的時候，查到一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
「嗯，你說吧。」
「是這樣的，之前的守夜員都去世了，但我找遍了我的資料網，並沒有他們死因的詳細說明。」
我心裡一驚，怎麼會這樣呢？！
太多的巧合，不僅是之前佟林介紹我來這裡工作，還是佟林與前老闆的秘密關係，亦或者說是中山裝所做的，令人懷疑的各種舉動，是我都隱隱有一種感覺——這一切，極有可能是特意指向我。
而我的身世之謎，或許與此有直接的聯繫。
我謝過鄭小玉，掛斷電話后，又開始研究起從老婦人那裡得來的資料。
我一遍又一遍地看過那串毫無章法的字母，嘗試著從中獲取靈感。
我用手指仔仔細細地劃過每一個字母——甚至是那串可能是提示的字母。想著是不是有那處凹陷或突出，被我所忽視，從而遺漏了重要線索。
「對了，我的老伴兒生前，老愛念叨著一句話：只有向後退一步，才能看到事情的全貌。不知道，這句話對你們有沒有用。」
不知為何，老婦人的話突然在我腦海中想起。
只有向後退一步，才能看到事情的全貌。
只有向後退一步，才能看到事情的全貌.
向後退一步.看到全貌
向後退一步.
對了，向後！
有沒有可能本子上的字母都是向後推了一個的？！
如果是真的，那麼最後的提示也說得同了。
把移了位的字母表放在最後，就是為了提醒他人，這種解密的方式！
我渾身一輕，彷彿一下感到壓在我身上的重擔有絲絲減輕。
我從桌上找出一張白紙，把加密前後的字母表上下一一對應地列出來，在用另外一張紙，把解密后的字母抄上去。
廢了我將近大半個晚上，我才終於將全部的字母解密出來。
我嘗試著讀了讀，發現是幾篇有英語寫成的調查報告。
前守夜員上任后，發現這殯儀館處處透著詭異。
不許滅燈的走道，從不許人進入的地下室，還有上了三樓就再也沒有下來過的各種奇奇怪怪的人.
這一切的一切，都引起了這個酷愛推理小說的前守夜員深深的好奇。
就這樣，他開始了調查。
事實證明，他看的推理小說也並沒有白費。經過他不懈的調查，終於發現了，殯儀館的部分秘密。
他想盡辦法，找到了前三任守夜員的親屬，卻意外發現，他們都早已死去。
最詭異的事，他們都是一夜之間忽然暴斃，且他們的死狀都極其恐怖扭曲，渾身乾癟，只剩一層皺巴巴的皮包著骨頭，全身上下沒有一滴血水。
更是有一位，在死之前發了狂，一口氣砍死了自己的一雙兒女與妻子。
查到這裡，前守夜員發現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意料與認知。
他從各守夜員的親屬那裡得知，他們暴斃前，都會有頭暈頭疼以及目眩的癥狀。
而此時，他自己身上也漸漸出現了類似的癥狀。他十分害怕，怕自己也會像上一任守夜員那樣，在死前傷害到自己最親愛的人，便故意設計了一場意外，讓自己墜崖而死。
我一口氣讀完這些，心中狂跳，大腦一時有些缺氧。
突然得知這樣大量的信息，我的腦子一時有些轉不動。
竟然是這樣嗎？
難道「那些人」的布局，遠遠在我還沒有出生前就已經開始了嗎？
那麼我之前推測的那些，難道都是錯的？！
不不不，不一定，即使他們的布局的開始時間遠遠超乎我的意料，但有一點依舊很可疑，就是中山裝為什麼要幫助我的同時，還要對我不利呢？還有，為什麼殯儀館在二十三年前就再也沒有招過守夜員？二十三年這個時間點，又和今年剛好二十三歲的我有什麼關係呢？這背後，一定還有更多的秘密沒有被我發現。
我看向殯儀館大門，陽光已經透過彩色玻璃，在略現陰暗的地上投下片片彩色的光斑。
我將資料整理好，用手機拍下，發送給鄭小玉，這丫頭心思比我細，分析信息的能力也比我強，讓她在看一遍，可以確認我沒有漏下什麼重要的信息。
我做好這一切，就立刻離開了殯儀館，在路邊隨意找了家小店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變回家睡覺了，打算睡醒覺，再去找鄭小玉，商量一下下一步，我們該如何應對。
而此時的我，卻沒有想到，再見鄭小玉，又無意間讓我發現了另一個驚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