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會流血的鄭小玉
午後。
我慢悠悠慵懶地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脹痛的看著撒過進窗檯的陽光稍稍發了會呆兒。
作業本子上記錄的前幾任守夜員的死亡情況，一直緊緊纏繞在我心頭，壓得我透不過起來，擾得我連休息都不得安寧。
我稍微洗漱了一下，對著鏡子臭美了一輪。
最近守夜班作息沒有調整好，會來后又一直休息不好，都有黑眼圈了。
又用清水洗了洗臉，這才神清氣爽地出了門，打了個計程車，直奔鄭小玉家。
叮咚——
叮咚——
兩聲門鈴過後，我隱隱約約聽見裡面傳來踏踏踏的腳步聲。
莫名其妙地，我的腦子裡又蹦出了鄭小玉的小熊拖鞋。
門打開，我步子聚地看向鄭小玉的腳。
嗯，果然又是小熊拖鞋。
我把目光向上移，看見鄭小玉穿著家居服，正一臉驚訝地看著我。
「你你看啥看呢你！」
「看你呀。」我扯起嘴角，邪邪一笑。
嘭——
門被狠狠地甩上，力氣之大，差點拍平了我的鼻子。
「唉唉唉，鄭大偵探，我錯了，我錯了行不行。乖，快點開門吧。」
鄭小玉一把把門打開，一雙眉目瞪的圓滾滾的。
喲，這小丫頭生氣起來的樣子還是挺可愛的嗎。我暗暗笑了笑，卻再不敢說出來。
要是真的說了出來，這小丫頭怕是再也不會給我開門了。
「說，你到底來幹嘛的！」
我面色一肅，正色到：「我昨夜將之前守夜員的遺孀給我門的記錄破解了，譯文在這裡，你看看。」
我從隨身的袋子里掏出一沓紙，是我昨夜在殯儀館連夜整理出來的。
鄭小玉接過，細細地翻了起來。
我看著鄭小玉圓潤如珠的指頭輕輕劃過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芊芊細手一頁一頁地翻動著紙張，意外地給人一種聖潔又美麗的感覺。
我看見鄭小玉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是看的有些吃力。我不好意思地看著我那凌亂的字跡，有些心疼，開始後悔昨夜為什麼把字寫的好看一些。
趁著鄭小玉正在看，我在一旁慢慢地我的推理過程告訴她。
終於，鄭小玉看完了所有的資料，靜靜地看著窗戶外發獃。
「向後退一步嗎」
「怎麼樣，哥厲害嗎？」我眉頭一挑，壞笑道。
「滾一邊去，如果不是老婆婆的提示，你哪裡能解得出來。」
鄭小玉又隨意地翻了翻，道：「如果說，之前守夜員的親屬的移居是因為他們見證了自己親人的悲慘死亡的話，那就說得過去了。」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殯儀館在二十四年前就建立了，那是不是也證明了「那些人」的計劃在二十四年前就已經開始了。」
鄭小玉點了點頭，正想回答
咕嚕咕嚕——
我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我的臉漸漸紅了起來，用手捂住了額頭。
昨晚太專註地解密了，忘了吃晚飯不說，今天起來后也什麼都沒有吃就過來，現在總算是撐不住了.
鄭小玉本想捂起嘴，矜持地笑笑，一時沒忍住，彎著腰瘋狂大笑起來。
「程大偵探是餓了嗎，是想吃鮑魚、燕窩還是魚翅啊？」
真的有必要這樣嗎？！
過了好一會，鄭小玉才漸漸停了下來。
「好啦好啦，我這還有一些蘋果，你要吃嗎？」
我趕緊點了點頭。
不要說蘋果了，我現在餓得連紙都想吃！
鄭小玉有蹬著小熊拖鞋，蹭蹭蹭地小跑去廚房，在冰箱里給我拿了幾個蘋果，在水龍頭洗了洗，拿了把小刀，走向客廳。
我主動迎上去，拿起蘋果就想吃。
鄭小玉一把拍掉我的手：「不行不行，還沒有削皮呢！現在的蘋果大多都打了蠟的啦。」
我暗恨恨地收收回手，身在別人屋檐下，坐著別人的沙發，還準備吃別人的蘋果，我似乎並沒有反抗的權力，只能無奈地盯著她轉著小刀，慢慢悠悠地削著蘋果。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過怨念，鄭小玉收到了我的眼神，手一抖，狠狠地割上了她的手指。
「小心，割到手了！」
鄭小玉一愣，慌張地扭過頭：「沒有啊，你看錯了吧。」
我定睛一看，細細的手指上並沒有流血的痕迹。
我疑惑地眨眨眼，不對呀，我明明看見鄭小玉手上的刀割上了她的手指。
鄭小玉很快就削好兩個蘋果，塞了一個給我，另一個自己拿著吃了起來。
我一邊吃，一邊觀察著鄭小玉的手指。
光滑細膩，確實沒有血流出來的痕迹。
就在我也覺得自己是看錯了的時候，鄭小玉的手指微微地動了一下，變化了一下角度。
這一下，讓我清晰地看見了鄭小玉的手指有一道淺淺的划痕，由於顏色和肉色太過接近，之前光線又不好，我才遺漏了。
我皺起眉，突然感覺到眼前的事情有些不對勁。
比起划痕，那道痕迹似乎更想一道沒有血跡的割傷。
沒有血跡的割傷
怎麼會這樣呢？！
正常人被割傷怎麼會不流血呢？！
難道說，鄭小玉也像方山健經理一樣，不是活人嗎？！
我心裡發涼，如果是這樣，那鄭小玉是改隱藏的有多深啊。
我覺得試探一下鄭小玉。
吃完蘋果后，我主動幫鄭小玉收起了果盤，我的手看似無意地碰了碰她的手。
是溫熱的，柔軟的。
這樣看來，鄭小玉應該確實是活人沒有錯，可是她為什麼不會流血呢？
我止不住地思考著，直到日薄西山，我不得不離開去殯儀館上班，我也沒有思考出個頭緒來。
我來到殯儀館，直徑走向供奉台。
天天這樣上香，弄得我都要有心理陰影了。
我咬咬牙，雖知道中山裝心懷不軌，但卻有不敢不上香。
畢竟我可不想再經理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來，在來多幾次，遲早嚇得我心臟病突發。
我已狠心，將香插進了香座中。可能一下子用力過猛，我的手指直直地插進了香座里之前剩下的香灰中。
我感受到手指上沾了許多冰涼的粉末，大腦像是突然被人在後面猛地敲了一下。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就這樣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開始慢慢地恢復清醒。
我撐著地坐了起來，晃了晃脹痛的腦袋。
突然，我感到背後一陣冰冷的涼意。
我回過頭，看到小男孩正靜靜地坐在我的背後，歪著頭，嘴角噙著一抹詭異的微笑。
我嚇得渾身一抖，剛剛昏迷過的無力感頓時消散而去。
小男孩突然站起來，飛快地像我靠近，直到他的臉幾乎貼上了我的。
我瞳孔猛地一縮，渾身緊繃了起來。
小男孩盯著我，咧開嘴笑了。
「不要在上香了，你知道嗎，你被人利用了。」
我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小男孩似乎覺得我這愣愣的樣子很好玩，又繼續道；：「叫你來上香的那個人，並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一直在幫助著你，他只是想讓你上香后偷取你的陽壽罷了。」
說罷，他的身子向後一推，一下便消失不見個，只留我在原地，愣愣地發著呆。
又是一夜孤獨的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