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奇怪的自殺

晚上，我是抱著莉莉絲睡的。

案子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但是並不代表沈艷麗就輕鬆了。在結案之前，沈艷麗還有許多事情要忙的，所以她今天晚上加班，不回來了。

沒有了沈艷麗，莉莉絲再次爬上了我的床。看樣子，莉莉絲還是很喜歡我的。其實我也挺喜歡貓的。小時候家裡曾經養過一隻貓，名叫二蛋，我十分喜歡。二蛋陪伴了我整個小學，最天真的年紀。二蛋死的時候，我還哭了很久。之後就沒怎麼接觸過貓，所以一開始看到莉莉絲，反應才那麼大。

抱著莉莉絲睡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特別舒服。昨天的噩夢也沒有再次侵擾我。不過，另一個「噩夢」再次出現了。

「啪！」

一聲脆響，成功的讓我醒了過來。沒辦法，疼啊！

我捂著臉，怒氣沖沖的看向了身旁的人影。不過我隨後就是一愣。

沈艷麗正站在窗前，懷裡抱著莉莉絲。她看著窗外，在月光下，顯得十分落寞。我看著她，莫名有些心疼，發火的話到嘴邊，終究沒有說出口。

「三點，唉，沈隊，給我個解釋好不好？」我鬱悶的說道。

「韓鐵死了。」沈艷麗輕聲說道。

「嗯？」我驚訝的站了起來，不過，我一看下面只穿著內褲，還是理智的拿夏涼被蓋住了重要部位。

「韓鐵在夜裡死了，是自殺。他用腦袋撞牆，生生的撞死了。」

我心裡猛然一震，韓鐵竟然自殺了！

「唉，怎麼會變成這樣？」沈艷麗喃喃道，聲音裡面充滿了不甘。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他自知自己難逃一死，自殺也不是不可以理解。而且他已經將自己犯罪的事實供認不諱，對於案子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影響。」我安慰道。

「真的是這樣嗎？」沈艷麗卻是搖了搖頭，「如果事情真的這麼簡單就好了。關於他的供詞，我感覺很蹊蹺。其中的問題，我也羅列了出來，準備再次審問他一番。可是沒想到，他竟然自殺了。既然他已經認罪，為什麼還要自殺？我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身上肯定有秘密，供詞上肯定也有差錯。為了不暴露某些秘密，他選擇了自殺，來一個死無對證。」

「沈隊，你是不是想多了？」

「想多了？我擔心我想的太少。小張，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真的是想畏罪自殺，為什麼要在認罪之後才這麼做？他大可以死不認罪，然後再自殺。將四個殺人案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後選擇了自殺。這種行為，是不是有可能，他在替人頂罪？」

「頂罪？不可能吧？沈隊，我覺得你就是想太多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抓到了兇手，破了案子，你就不要再給自己壓力了。」

沈艷麗沉默了。

「好了好了，你忙了一宿了，快去睡吧。」我說道。

「嗯。」沈艷麗輕聲應道，然後出了房間。

我鬆了口氣，不過卻再也睡不著了。剛才的話，是我安慰沈艷麗的。其實我和沈艷麗一樣，感覺此事非常蹊蹺。犯人自殺，這種事情在市局並不多見。而且用頭撞牆，生生撞死，更為奇怪。到底什麼原因，讓韓鐵非死不可？畏罪自殺？這四個字，我也不相信。

早上五點，天還沒亮，沈艷麗就出門了。看來這件事對沈艷麗的影響還是很大的。這也沒辦法，她畢竟是隊長，是這些案子的負責人。

不過，對我來說，就沒有那麼大影響了。眯了一會，吃了早飯，我才掐著點來到了市局。可是，到了市局之後，我發現局裡的氛圍有些異樣。

我們一隊的人都在看著辦公室，三兩相聚，竊竊私語。而在辦公室里，不停地傳來呵斥的聲音。

「什麼情況？」我走到了劉哥的身邊問道。

「唉，總隊回來了，正對著咱們隊長發火呢。」劉哥低聲說道。

「總隊？」

刑警隊的總隊長我還是知道的。他名叫李正，是一個很有名的刑警。像S市這種大市，每天發生的案件也很多。而在這位總隊長的手中，所有的案子超不過五天就會被破，沒有一個例外。李正也是因為辦案速度快，效率高，成為了警隊的「傳奇人物」。

「嘭！」辦公室的門猛然打開，一個中年男子氣沖沖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我打量了這個男子一番。國字臉，劍眉朗目，龍行虎步。一看，就是剛正不阿之人。不過，他對著沈艷麗發這麼大火，我心裡還是有些不樂意的。沈艷麗這些天的努力，我看在眼裡，就算沈艷麗有什麼錯，也不用這麼訓斥吧？

李正走後，我進了沈艷麗的辦公室。沈艷麗正無力的靠在椅背上，右手揉著額頭。

「沈隊，你還好吧？」我問道。

「我沒事。」沈艷麗呼了口氣，然後對著我一笑，十分勉強。

「到底發生了什麼？總隊為什麼發這麼大火？」

「今天總隊一早就來找我，本來只是責備我辦案拖沓了如此之久。可是之後，我提出了韓鐵死亡的疑點。沒想到，總隊竟然大發雷霆，狠狠的訓斥了我一頓。」沈艷麗輕聲說道。

「為什麼？」我很是不解。

「總隊其實也是為了我好。古華案，劉山案已經拖了這麼久了，外面的輿論壓力實在太大，就算是市局，也有些扛不住了。現在犯人已經歸案，不管韓鐵是生是死，都應該結案了。雖然韓鐵的死有疑點，但並不是現在應該考慮的。」

「也就是說，結案？」

沈艷麗沉默了一會，然後苦澀的笑了一下，「結案！」

————

「著名導演古華與著名編劇劉山死亡案於今日結案，兇手名為韓鐵，對主播王沫沫因愛成恨，故痛下殺手。除兩人外，兇手亦殺害了作家一斤半和網路主播王沫沫。」

「大案告破，兇手落網。御鬼師之談，現已證明，實屬謠言。」

「解析御鬼師（二）。」

案件宣布結案，電視，報紙，網路紛紛對此進行了評析。雖然大家討論的熱火朝天，比案件發生的時候還要熱鬧，但是輿論的壓力已經消失，迷信風暴也解除了。

這是一個好結果，當然，是對於所有「外人」而言。而沈艷麗這種當事人，始終是如鯁在喉，十分不痛快。她始終沒有和我說什麼，但我知道，她的心裡很鬱悶。

結案第三天，局長對刑偵一隊發布了嘉獎，口頭的。其實局長對我們還挺有意見的，畢竟這麼長時間才破案。沈艷麗得到了比較實在的獎勵，放假三天。我們就差很多了，基本上沒有得到什麼獎勵。最後，還是沈艷麗自己掏腰包，請大家吃了頓飯。

吃飯是挺歡樂的事，可是吃完飯，痛苦的就是我了。沈艷麗心裡很鬱悶，結果借酒消愁。她的酒量根本不行，沒喝多少就醉的不行了。最後只能我承擔起送她回家的任務。回家，只能是回我家了。

「你呀，用的著這樣嗎？案子破了就破了，你還操那麼多心幹什麼？」我一邊把沈艷麗扶進卧室，一邊不滿的說道。

「你懂什麼！你懂什麼！」沈艷麗迷迷糊糊的說道。

「行，我不懂，好吧？你呀，看起來不像是一根筋的人啊！為什麼這麼執拗？」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沈艷麗沒有回答，而是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下午下班回來，沈艷麗還在睡覺。這放假第一天，就在睡夢中浪費了。不過也難怪，她這幾天可是累壞了，好好休息一下，還是有必要的。

我沒有叫她，而是忙碌了起來。一頓豐盛的晚餐，在一個小時內完成了。

「好香。」沈艷麗穿著一身睡衣，睡眼朦朧的走了進來，坐下就開始吃飯。看來她是餓壞了，吃起飯來狼吞虎咽的。

「你慢點吃。我算是服了你了，看起來漂漂亮亮的，吃起飯來怎麼和餓死鬼投胎似的？能不能注意點形象？」

沈艷麗白了我一眼，「形象好吃嗎？」

「呃」我一陣無語。

「對了，昨天你趁著我酒醉，沒有做什麼吧？」沈艷麗眯著眼睛問道。

「靠！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而且你換睡衣的時候，應該知道你的衣服沒有動過吧？」我鬱悶的說道。

「迷迷糊糊的，沒注意。」

「.」

「好了，跟你開玩笑呢。」沈艷麗笑了笑。

「能開玩笑就好！」我鬆了口氣，「沈隊，你什麼時候搬出去？」

「搬出去？」沈艷麗奇怪的看著我。

「案子已破，你留在這裡也沒有必要了。」

「怎麼沒有必要？太有必要了！」沈艷麗說道。

「嗯？有什麼必要？」

「我之前住的房子是租的，早已經退掉了。要是從你這搬出去，我住哪？」

「呃，可以再找啊！」

「再找？那不得花錢嗎？」

「.」

「我是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一個大美女住在你這裡，你還不願意？你，難道是.」沈艷麗一臉噁心的看著我。

「哥屋恩！」我沒好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