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往事
當時那中年男人死在自己眼前，他只顧著驚慌逃走，然而等到了河邊，細想剛才的事情，他心裡才開始后怕起來……
他……又殺人了，雖然是間接的，可要是被肖亦寒知道了，該怎麼想他？
司煜早已經顧不上肖亦寒在道義和他之間的選擇，滿腦子都是肖亦寒該怎麼失望，他又殺人了。
肖亦寒紅著眼睛求他不要再殺人了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轉眼間，他又殺了個人……
司煜現在及其恐慌，他不敢告訴肖亦寒這事兒，他要是知道了……
他不敢多想，搖搖頭，看著平靜的水面怔怔出神，半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眼裡逐漸漫起不安。
他的確可以不跟肖亦寒說這事兒，可……人死了，這事兒肯定得鬧到警察局，加上那幾個來歷不明的人，根據屍體上面殘留的氣息，肯定會猜到，人是他殺的，到時候他們跟肖亦寒說了……那就真的完了。
越想，司煜就越加的不安，看著緩緩流淌的河面，心裡卻越發的煩躁，煩躁到……起了殺意。
要不是那幾個來歷不明的人，他和肖亦寒不可能走到現在這樣的地步，要是沒有那幾個人的存在，也許他和肖亦寒還能回到從前的日子，沒有他討厭的打打殺殺，肖亦寒也不會跟他鬧到現在的地步……
司煜的眼裡，逐漸漫起濃烈的殺氣，像黑暗裡的毒蛇，盯著獵物，準備一擊待發，周身的氣氛格外的低沉。
然而下一秒，司煜卻像是瞬間清醒了過來，眼神清明了一分，他不能，不能再殺人了，為了肖亦寒，他也絕對不能再殺人了。
那幾個人的確可惡，但，他不能殺，他不能親手把自己和肖亦寒的距離，越拉越遠，他還想和他，有很長遠的未來。
只是，現在的肖亦寒，還想和他有長遠的未來嗎？司煜看著水面微微出神，他已經手染他最噁心的鮮血了，他還打了他一巴掌，肖亦寒現在，一定很厭惡他吧？
司煜頭疼的捂著腦袋，滿腦子都是肖亦寒揮之不去的失望眼神。
他也不想的，他也不想走到現在這一步的，可，他都是為了能和他走的長久啊……
司煜坐在護城河河邊頭疼，項力等人坐在警察局頭疼。
吳斌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有些惆悵道：「怎麼辦啊力哥，肖亦寒完全不配合我們，儘管他知道那個厲鬼殺人了，他也不願意配合我們找到那個厲鬼。」
於長樂喝著茶，淡淡的開口：「正常，道義和心上人之間，你選那個？你心上人殺人了，你會為了道義，供出心上人？」
吳斌聞言，不由自主的看了眼旁邊故作深沉的白晶，好一會兒才想是想起來自己幹了什麼似的，輕咳一聲轉過頭去了，白了於長樂一眼，「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現在的目的是找到那個司煜啊，他不主動出面四處躲藏，我們能耐再大還能把城市翻過來找不成？」
項力搖了搖頭，眼神深沉，「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找顯然是行不通的，我們估計還是得從肖亦寒身上下手。」
「這個重點大家都知道，可這不是肖亦寒不配合嗎？他要是肯配合我們去找司煜，我們還能在這裡？」閏雪寧說著，就想起來，肖亦寒惱羞成怒趕他們出來的場景。
當時肖亦寒被白晶說中心事，挑明他喜歡司煜后，肖亦寒就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般，臉色漲紅，二話不說就趕他們走人，態度非常強硬，任憑他們怎麼說服肖亦寒幫他們找到司煜都沒有用，還反倒激的他拿東西砸他們，最後被逼無奈，他們只能先走了。
講真的，依據當時肖亦寒的反應，閏雪寧不覺得他會帶他們去找司煜。
項力卻突然笑了，笑的有點無良，「肖亦寒不配合又怎麼樣？別忘了我們還有追蹤符，那時候被肖亦寒趕出來的時候，我就偷偷給他種下了追蹤符，肖亦寒可以不配合我們，可我不信肖亦寒不會想去找司煜。」
於長樂打了哆嗦，心直口快的道：「力哥，咱們這……是不是有點陰？」
項力白了他一眼，攤攤手聳肩道：「那你能說服肖亦寒配合我們？任務總是要完成的，肖亦寒不配合我也只能這樣了，再說了，那司煜已經殺了幾個人了，留著不除讓他再殺幾個？」
於長樂沒的話說了，半晌他才像突然想到什麼一般，看向項力，「力哥，那肖亦寒現在在哪？」
項力聞言，閉上眼睛仔細感應了一番，幾人都圍在他身旁，看著他，半晌，項力才睜眼，開口道：「還在別墅的樣子，應該沒出去找司煜。」
「那會不會是司煜回來找肖亦寒了？」於長樂緊接著道。
項力搖了搖頭，「不會，這追蹤符在接近厲鬼三米之內，會主動銷毀，然後留下印記，這也是怕司煜察覺到追蹤符的存在。」
於長樂這下沒問題了，幾人時不時的就問一下項力，肖亦寒在哪。
而此時，別墅，肖亦寒滿臉的頹然，癱在沙發上，愣愣的看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什麼。
項力那群人說，司煜又殺人了，真的嗎？他不是答應過自己嗎？不再殺人了……
肖亦寒有點迷茫，司煜是否真的殺了人，而心底更深的疑問是，他……真的喜歡司煜嗎？
他想起了當初和司煜的一切，想起了和他的相遇……
當時是十二月，飄雪天，白天與黑夜的交接點，他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看到了縮在巷子里的司煜。
肖亦寒當時沒想太多，以為是個人，又看司煜一身薄薄的長袍，以為他冷，便走上前，看著縮在角落裡，對他的來臨毫不察覺的司煜。
「喂，你沒事吧？」肖亦寒試著詢問，但沒有人回應他。
空氣凝固了半晌，當時的司煜身受重傷，並沒有心去殺誤見他的肖亦寒，他原以為，肖亦寒會走的，可半晌，他卻只感覺到，一身暖風襲來。
那是肖亦寒身上清新的味道，帶著他的體溫，溫暖又令人愉悅，司煜怔怔的看著眼前帶著肖亦寒體溫味道的外套，兀自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