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

她把令雯平安送回去之後卻發現殷明瑧又再一次消失了,這件事情突然間掀起了陳珖心中的疑慮,殷明瑧此人勢力滔天武功蓋世,絕對不可能是在被迫的情況下跑掉的,除非是他自願。

如此想來她的心中便也有了打算,可現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因為這些事情被暗處的林一鑽了空子。

「小雨。」

一聽叫喚小雨立馬入內,看到陳珖手中拿著一個食盒似要給什麼人。

「姑娘你這是去哪?」

「把這些拿給明臻。」

小雨一頓,遲疑道:「姑爺他他現下不知道去哪裡議事了,可能會找不到.」

陳珖默了片刻,突然勾起了唇角,目光波瀾不興,「我還有事便不過去了,你替我拿過去,看他還缺些什麼便添置一番,順便把這枚香囊也帶上。」

東西遞到了小雨的手上,她低著頭有些心虛。

「一定要親自交到他的手上,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了,讓他莫要介懷只當作是換了個地方辦公便可,到時候我一定會把他帶走。」

「姑娘.我.」

「若是有人阻攔你,便告知與我,我親自送過去。」

小雨心中已經瞭然了陳珖的意思,帶上東西便出去了。

暗處的小雪走了出來看著小雨的背影問道:「姑娘不去見一見大人嗎?」

「現在時機不大合適,以我二哥的脾性當時沒有砍了殷明瑧的腦袋已經很克制了,你們且在暗中照料,乾火應當也被弄到別處了,讓乾風前去聽候他的差遣吧。」

小雨拱手,退了出去。

亂臣已然敗退,民生也逐步恢復了正常,陳珖在宮中心裡總是不太放心,畢竟再美也不是家。

皇帝歸位后一直用藥湯吊著,他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求他們賜死太子與皇后、包括他們身邊所有的人。

從那時起陳珖就在懷疑,即使虐待過皇帝皇帝應當也不會這麼決絕地把他們賜死吧?果不其然,原來當時皇後為了惹怒羞辱皇帝,故意說太子並非他親生。

其實多少都會讓人有些疑惑,皇后怎麼蠢成這個樣子?

即使真不是親生的難不成就不會留下一條後路給自己嗎?非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

但是話又說回來,關於太子與陳夘到底是不是皇帝親生的這也就無從考究了,反正平遙一定是皇帝親生的無疑。

處理皇后和皇帝之間的恩怨便是處理了一天,聽聞殷明瑧身體已經好了不少,中午時還與陳悅一同去了面見了朝臣。

皇帝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一條躺在砧板上的魚,無論他們提了什麼條件都答應,無論是重新開案重審平陽一案還是把承認當年是自己下令處死殷將軍一事。

他只有一個要求,成為一名庶人,帶著蓮貴妃和孩子一同生活安頓晚年。

如此一想倒是沒有什麼不合適的,他們也就答應了。

歷時一個多月的調查,已經為平陽王殷將軍成功昭雪,原來的首輔府邸也變回了平陽王府。

而在今日,皇帝也會寫下退位詔書把皇位傳給他的親侄子,平陽王陳悅。

詔書一下,新帝登基,立皇子陳璉為太子,改國號為:平定,減免賦稅三年,興商助農,嚴辦科舉,促進邊境貿易。

黎民載歌載舞紛紛慶祝,大瑞百廢待興,重現輝煌指日可待。

「彎彎,你看看我們的新衣好不好看。」

陳悅抱起安安在陳珖面前轉了轉,兩人都穿著明黃色的龍袍,看起來像極了親子裝。

「好看,我平陽陳家之人怎麼可能不好看。」

安安聽了很是高興,立馬就從他爹爹的懷裡下來,連忙拉著陳珖。

陳悅佯裝不高興,吃醋道:「你就是偏向你的姑姑,竟然都不愛你爹爹了。」

安安討好地對陳悅笑了笑,便有些害羞地抱著陳珖地大腿。

她揉了揉安安的小腦袋,對安安說了些話便讓宮人把他帶了下去。

「兄長,安安現在已經不宜去民見私塾,我提議在宮中重建太學,讓以前安安的師兄弟一同就讀吧。」

陳悅給陳珖倒了一杯茶,無所謂道:「這些內務都隨你,現在上了這個豬狗不如的位置差點沒有把我給累死。」

「當權者幾乎都是殫精竭慮的,不然可真是昏君了。」

「對了兄長,你可有看到君和,最近我都沒看到她纏著我了,真不知曉是去哪裡散心了。」

陳悅身子一頓,看樣子擔心的人可不止她一個。

「兄長,我不知曉你們之間還發生過什麼,但是既然是真的上心了便也不要負了自己。」

陳悅看著自己的茶杯,遲遲不能做下決定,陳珖自然是了解的,不僅僅還是二嫂嫂的影響,當然也是因為林君和是林一的女兒,即使靈魂不是可血肉依舊還是受了林一他們的恩惠,萬一以後真正的林君和回來了,他們又該如何自處?

「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告知兄長。」

陳悅調整過自己的狀態,趴在桌子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要把明臻帶回平陽府上了。」

果然,此話一出,陳悅的神色立馬變了,「彎彎,殷明瑧可是當初害死我們爹娘的始作俑者之一,你不能再跟他一起!」

「兄長,你知道當初他也是被利用的,無論有沒有他皇帝還是會給我們平陽王府下黑手,而且他在後來也明白了這是一個圈套,暗中周旋保下了安安和大哥。」

「你怎麼知道當年他醒悟了?他已經騙了我們兩次了,你還有再上當嗎?」

陳悅的態度從來都沒有這麼堅決過,這件事讓他失去的不僅僅是父母,還有妻子。

「兄長.」

陳珖鮮少在他面前掉眼淚,現在突然眼淚汪汪地看著他,他心中難免動搖。

「你知道即使他會模仿爹爹的筆跡,娘親的字他是斷然模仿不了的,父親與母親的意思是想讓我們原諒他。」

「是你想要原諒他還是爹娘想要原諒他?早知當初我便不該讓你回來。」

陳悅起身,背對著陳珖,她早就知道嫂嫂的死是他心中的一個結,殷明瑧這番作為誰也沒辦法讓他原諒。

「那時候我也與你一樣只想要殺掉他,可是當他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就已經動搖了,看著他對於我的殷勤我便決定.」

「利用他,幫你掃清所有的障礙,最後也成功了,他心甘情願地讓我利用了.」

陳珖抓住陳悅的袖子,撒嬌地扯了扯。

「你我都一樣,不能利用完之後就一腳踢開,他們都是真心對待我們,為何我們不賭一把?」

「天下在他面前綽手可得,可偏偏他要做那麼多如了我們的願,我們想要天下,他們想要我們,為何不能雙贏?」

陳悅雙唇緊閉,目光堅定,似乎不管陳珖說了什麼,只要殷明瑧還活著就什麼都不行,陳珖咬了咬牙,狠下心來。

「兄長,我懷孕了。」

「你說什麼!」陳悅突然轉身抓著陳珖的手腕質問,「你不是一直有服藥嗎?」

「有幾天,我沒有喝。」

陳悅想要再質問一番,但是陳珖咬著唇委屈地捂著肚子,再大的氣都會於心不忍。

「讓玄王爺過來帶著醫者過來。」

片刻之後,大哥便帶著阿吉阿祥給陳珖診脈,最後也一一點頭。

「有孕已兩月有餘。」

陳悅指著陳珖氣得不輕,這兩人說好的不要孩子這些倒好,竟然食言!

「文淵,放下吧,明臻已經受了太多懲罰了。」

陳悅一氣之下只能一拳打在柱子上,他能怎麼辦?總不能讓妹妹失去丈夫,讓外甥從此就沒有爹吧?果然這殷明瑧就是個天生的狐媚子,犯了這麼大的過錯卻還可以被保下來。

「首輔殷明瑧,膽大妄為欺君罔上,下令革職,清繳兵權,貶為庶人。」

太監立馬領旨去辦,陳珖立刻擦了擦眼淚,跟著侍衛去找殷明瑧。

他就被關在當年父親母親服下毒酒的地方,陳珖進去之時他捲縮抱膝坐在角落裡,眼下的淤青和淚痕昭示著他多年以來的噩夢源於此處,生生困擾不能斷絕。

門被打開,光亮突然有些刺眼,他抬頭怔怔地看著陳珖,生怕她一開口便是讓他萬劫不復的話語。

兩人對視著,侍衛他非常合作地出去候著,片刻之後陳珖嘆氣率先敗下陣來。

她來到殷明瑧的面前伸出手,等待著他的回神。

殷明瑧有些害怕地看著陳珖的手,他怕她來是帶他走而不是帶他回去,因為陳悅說了,無論是他還是彎彎,都無法原諒他。

他害怕,這麼多年來報復皇帝的想法也已經完結,他心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如果陳珖不要他了,那他還能去哪?

「傻瓜,回家了。」

霎時間他的眼淚如開閘的洪水一般,一下子卸了下來,他伸過手放在陳珖的掌心之中,她的掌心.很溫暖。

陳珖像牽著一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來到了這座大殿上,上方坐著的便是大哥和二哥,陳悅的臉.讓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師傅。

他躲在陳珖的身後,看了陳悅就像是見了一隻滿嘴獠牙的禽獸一樣,害得陳悅又是怒火中燒,但是被旁邊的陳和拍了拍肩膀最後才安定了下來。

陳珖回頭伸出了手,「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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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大人為何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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