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王朝中的暗流

從那以後，巴無鋒便成為了巴氏一族的痛處。由於王國為了保護貴族的嫡系利益，對於世襲方面的律法規定的極為嚴苛。這讓巴氏騎虎難下，巴彥雖然有兩個兒子，但巴無鋒是巴氏報備王國的法定繼承人，在其生死不明的情況下，巴氏無權擅自更改次子巴無衣成為嫡系繼承人。如果一日找不到巴無鋒的屍體，那麼巴無衣只能在父親死後才能繼承王爵。可這樣一來，巴氏新一代就會根基不穩，喪失大部分的政治話語權。

而且貴族畢竟不是尋常人家，世襲牽扯的問題太多，不僅涉及到地位，還涉及家產的一系列的法定問題。如果巴無鋒死了也到罷了，如果在沒死的情況下回來，這兩兄弟又該如何相處，巴氏又該如何自處？

巴氏議事廳內，巴彥正在正坐上大發雷霆，名貴的吉山王國瓷器碎了一地。

「御城司都是一群飯桶，葛長林和那群雜碎竟然在能眼皮底下藏了這麼多年，這是巴氏的恥辱，恥辱！」

巴彥長得五大三粗，長年的海上生涯讓他的皮膚晒成了棕黑色，看起來比霧帆島的海盜還要兇悍。尤其是那雙鷹一般的眸子，看得人心裡發慌。

「族主息怒，要知道這葛長林在御城司經營多年，沒有幾個朋友怕是誰都不信。」此時，一名形體枯瘦的老者站出來，對巴彥勸道。這位老者叫做巴羅，巴彥的堂兄。因為是庶出本不受重視，不過此人極善謀略，被巴彥破格提拔道議事廳參事，有權參與族中大事商議。

「給我徹查到底。無論是誰在幫助葛長林，我讓要他後悔活在世上。」那場世間雖然過去了十六年，但巴彥始終無法釋懷。其一，巴無鋒的失蹤給巴氏一族帶來了一系列的麻煩；其二，巴無鋒是巴彥最寵愛的兒子，從小到大盡心培養，可謂心頭之肉。

「父親放心，我們已經跟鼠王接觸過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此時，巴彥的次子巴無衣站出來道。

巴無衣雖然是次子，但卻相貌堂堂，儀錶不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此人自幼有過摔傷，右腿稍跛，因此並不受到巴彥的喜愛。不過，巴無鋒失蹤多年，族中大部分人已經不再抱有希望，巴無衣成為了他們唯一的人選，因此此人在族中的勢力也不能小覷。而且巴無衣極愛權術，頗有未雨綢繆之能。同時，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巴無衣主動投靠太子，為了贏得太子的寵信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但誰也沒行到的是，十六年前的巴無鋒的失蹤，竟然會釀成一場馬蹄鐵效應。巴無衣站到了政治舞台，也為迪蘭王室埋下了禍根。

巴彥雖然不喜歡這位次子，但卻也清楚，這可能是自己最後的希望。對於巴無衣的態度也變得日益親和。

「無衣，你今後可能就是巴氏的頂樑柱，以後要多跟族中前輩接觸，多受教誨，為我巴氏一族創造更輝煌的未來。」巴彥臉上的怒氣稍減，對著巴無衣叮囑了幾句。

「是，父親。」巴無衣雖然臉上喜色連連，但嚴重卻閃出一抹陰鷙之色。他不喜歡父親口中所說的『可能』這個辭彙，在他的心裡，大哥早就已經死了，自己必然是巴氏一族未來的掌舵人。

「對了，還有一件事希望你們早做準備。蒸汽聯邦議長斯摩爾已經患上絕症，我希望巴氏能夠儘快朝著新的議長靠攏。」巴彥點了一根霧帆島出產的雪茄，幽幽地吐了口氣。

「是。」一名專門負責外事的族人應道。

「那汪洋之書……」那位老者再次提醒道。

「二叔！」巴彥斜著眼睛瞪了巴羅一眼，巴羅肩頭微顫。

「我明白了。」

「你們給我記住，我巴氏一族自古依靠強者而生。但……我們永遠不能失去強者之心。」巴彥將雪茄按滅，對著眾人意味深長道。

巴無衣離開了議事廳，便馬不停蹄地趕往了太子宮。他的僕人接到了太子詔令，讓他即刻進宮。

穿過重重疊疊的亭台樓閣，巴無衣見到了太子詹，立刻五體投地以大禮奉之。太子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厭惡。不過此人卻是一個很好的鷹犬，讓人捨不得放棄。

「起來吧，我說過多少次了，無需這樣多禮。」太子微微一笑，將巴無衣虛扶了一把。

「是，殿下。」

兩人賓主落座，香茶奉上。

當今老皇帝有六個兒子，無論從順位次序、儀態、政事精通，太子詹都是繼位的上上之選。原本太子自幼接受帝師童天鳳的教導，品行學識都是上優，但自從接觸了巴無衣，近朱者赤，加上巴無衣的百依百順，太子日益聲色犬馬、紙醉金迷。性格也在潛移默化的發生變化，在風起雲湧的朝堂促使下，太子的城府日益加深，甚至有時比巴無衣還要陰鷙。

「有人殺了我兩名親衛。」太子直截了當道。

「會有這種事？誰人如此大膽？」巴無衣立刻暴起怒道，演技十分到位。

「如今我大婚在即，我受到宮廷禮法諸多限制。因此無法過多動用詹士親衛。我要你幫我幹掉一個人，他住在螞蟻窩。」太子似乎對此人極為痛恨，臉色略顯猙獰。

巴無衣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卻並沒有多問。

「無衣定會讓殿下滿意。」

「你辦事我放心，你去吧。他的畫像我會派人交給你，記住，要斬草除根。」太子道。

巴無衣離開之後，一名黑衣刺客像霧一樣出現在太子面前。

「摩靈現在怎麼樣了？」太子臉上有些不悅道。

「目前還在寒疆酒家。」那刺客回應道。

「當日你可看清楚了，殺死我兩名親衛的的確是查洛？」太子再次問道。

「絕不會錯，後來那人跟隨查洛進了查王府。」

「那就好，這次我倒要看看巴無衣還有什麼樣的神通。」太子玩味一笑道。

「殿下，鼠群最近動作非常頻繁。」黑衣刺客道。

「由他們去吧，這事我們管不了。汪洋之書有沒有消息？」

「屬下無能，沒有任何消息。」

「這也不能怪你，如果能那麼容易得到，那就不是汪洋之書了。」太子輕嘆道。

「四大學士那裡……」

「繼續監視，鐵心艦的沉沒意味著他們已經與皇室決裂。他們是不會讓我順利登基的。」太子臉上略顯疲憊道。

「還有，你派人去一趟海庭議會，我得到了一顆深海明珠，作為送給摩靈的大婚禮物。我不希望有任何閃失。」

「是。」

比起巴無衣，此人才是太子詹最親信之人。不過，此人極為神秘，甚至可能連老皇帝都不知道他的來歷。

「鐵心艦、汪洋之書、葛長林、鼠王壽誕，二王府，有意思，有意思。」太子開懷一笑，眼神意味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