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天外魔童
巨坑之中,大量屍體層層疊疊地摞在一起,雖然已經徹底死透,但卻依然像海蛇一樣蠕動。漸漸地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形,無數條手臂射向圓心,像是一種詭異的膜拜儀式。而圓心處則靜靜地擺放著一個半透明的卵狀物,在眾人失魂落魄中,那顆卵片片剝落,一個粉嫩的嬰兒發出了高亢嘹亮的啼哭聲。在眾屍體的圍攏之下,就像是一個來自天外的魔童。
沒人理解當初葛長林的內心世界,他在眾目的注視下,竟然穿過眾屍走進了那個嬰兒,將其抱在了懷裡。隨後,葛長林一語不發,帶著眾人離開了巨坑。沒人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麼,然而就在與大部隊回合之前,巨坑中突然又殺出一隊人馬。領頭人竟然就是在巨坑中始終的巴無鋒帶領的隊伍。
此時,他們已經不像是人類了,臉上布滿了暗金色的符文,那雙墨色的眼眸攝人心魄。葛長林帶著嬰兒奪命狂逃,卻依然被巴無鋒的隊伍追上。葛長林被巴無鋒重創,隊伍也損失慘重。到這一幕,鎮海衛的大部隊一時間不知所措。不明情況的之下,不知道該協助哪一方。被逼上絕路的葛長林,下達了反擊的命令。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敢死隊在接到反擊命令之後煥發了更旺盛的生機,一個個變得生龍活虎。巴無鋒的隊伍一觸即潰,最終巴無鋒也被刺穿了身體,倒地之後便再也沒有起來。
葛長林看到遠處的鎮海衛,帶著殘餘的小隊朝著巨坑的另一個方向逃去。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親手殺死了深藍總督的嫡子,未來的巴氏繼承人、儘管鎮海衛並沒有追來,但他們所有人在不久之後將會頂上叛國的名頭,迪蘭王國將再無容身之處。
在黃島的一處偏僻海岸上,葛長林帶著重傷已經奄奄一息,對著眾人說道:「我葛長林對不起諸位,但從今天起,這孩子就是我的兒子。」
但就在葛長林昏迷的瞬間,奇迹出現了,他懷中嬰兒竟然用手中的殘片刺破了胸膛,一條活靈活現的血龍從嬰兒的胸鑽了出來,在眾人之間肆意穿梭,最終鑽進了葛長林的傷口處。
眾人猶如見證了一場神跡,所有人的傷口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沒過多久便已經恢復如初。而這嬰兒卻大病了一場,渾身燙如燒紅的生鐵,很久之後才恢復了正常。
話說到現在,故事還遠沒有結束。在眾人面對茫茫大海手足失措之際,突然從遠處飄來了一艘獨木舟,成為了眾人最後的救命稻草。原本,迪蘭王國已經無處容身,但葛長林卻依然下令回到迪蘭城。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最為安全。他身為御城司的最高長官,推斷到在短時間之內,御城司的注意力絕對不會轉移到國內。
眾人偽裝難民由迪蘭城南港登陸,期間得到了一位神秘人的幫助,才成功落戶到了北城區在螞蟻窩安家落戶。沒想到這一住就是十六年。
鄭三叔說完這一切,小院中的眾人全都唏噓不已。望向彼此之時,臉上都漏出了輕鬆的笑意。他們本就應該死在那座荒島,如今卻多活了十六年,似乎已經心滿意足了。而迪山聽完這一切,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料到,自己竟然就是那位天降魔童。那麼自己到底來自哪裡?親生父母又是誰?這個問題恐怕永遠沒有答案了。
「老爹可能已經被捕,你們為何還不儘快離開?」所有的一切真相大白,眼中的眾人對於迪山而言,已經不是簡單的街坊鄰居了,卻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當年葛司長說過,如果他消失了三天還沒有回來,我們就必須要離開。今夜剛好是第三天。」鄭三叔眾人望著這簡陋的螞蟻窩,雖然從來沒有過過什麼好日子,但這裡卻給了他們太多的回憶。
「三天?」聽到這個期限,迪山心中一痛。難道老爹只能堅持三天了嗎?
「各位長輩,請受迪山一拜。這十六年來,你們的恩情我無以為報,恐怕日後也沒有什麼機會了。」迪山說完便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幾個響頭,頭皮都被磨破。
鄭三叔和柯二叔急忙將迪山扶了起來,兩個老人已經是老淚縱橫:「其實,我們和葛司長都是軍屬後代,自幼失去雙親,我們一同入伍,相互提攜才有了今天。比起戰友,我們更是生死兄弟。否則,我們在當年也不會在荒島上誓死追隨。阿山,我們不管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但既然被葛司長認為養子,也自然是我們的孩子。今日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你也要保重。」
迪山雙眼含淚,重重的點了點頭。這短短兩天的時間裡,他經歷了太多。似乎一夜之間。從一個莽撞的小夥子成長為真正的男人。
「最後,我還有一件事要叮囑你,今後的路該你自己去走了。葛司長被捕,我們同樣胸中悲痛。但你必須知道,我們沒有能力跟御城司對抗。我希望你不要辜負我們十六年來所做的一切,不要做傻事。」臨行前,鄭三叔重重地拍了拍迪山的肩膀。
「鄭三叔,我明白該怎麼做。但有件事我感覺很奇怪,還請三叔解惑。」迪山心中突然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出言詢問道。
「我知道想問什麼。你是想問,葛司長既然被捕,為什麼你會相安無事吧?」鄭三叔嘆了口氣道。
「不錯。」迪山點點頭。
「也不瞞你了。其實,葛司長是否真的被捕我們目前也不敢確定。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兩天前在你去慶豐軒送爐具后,葛司長便已經失蹤了。螞蟻窩到現在都沒有暴露,足以說明這一點。」鄭三叔道。
「什麼?」迪山聽完鄭三叔所言,頓時心頭一驚。既然老爹是在自己去慶豐軒時便已經失蹤了,那麼自己回來后見到的老爹是誰,難道那也是自己的一場夢?不過仔細想想,還是有些說不通。因為他曾在老爹的房間發現過一些白色粉末和血跡,而且從古董店老闆那裡得知,這些粉末就是御城司所用的麻痹葯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