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結義
「哦，願聞其詳！」湯少麟說著，不禁一愣。自己怎麼不知不覺中，變得文縐縐的了？
朱厚照笑著說了很多關於科舉前後事宜，以及制度上的細節。
湯少麟聽得很認真，他發現自己以前了解到的，還真是皮毛……
湯少麟不禁笑了笑，看來眼前的小皇帝，也並非一無是處嘛……
朱厚照又說：「湯兄所慮之事，無非是沒有及時去看成績，以及去吏部報到。」
「如果湯兄果能及第，那一切都來得及。可怕的就是湯兄不第啊……」
湯少麟聞言，突然眼前一亮！對啊！自己眼前的這位，可是大明皇帝，天底下最大的靠山了。如果自己真能榜上有名，還怕自己被人落下嗎？不可能。
湯少麟笑道：「聽朱兄一席話，使我如撥雲見日，茅塞頓開！再無疑慮了！」
朱厚照笑了笑說：「好說好說，湯兄，我們也算患難之交了，這點小事何足掛齒！」
冷曼芸笑道：「真酸！你倆既然一見如故，幹嘛不結拜成兄弟呢？」
朱厚照眼前一亮，急忙拍手笑道：「對啊，我們四人落難至此，有緣相聚，實在是莫大的緣分，既然這樣，何不八拜為交，結為異姓兄弟呢？你們說呢？」
碧兒撇了撇嘴道：「可別把我算上，我可不想和你們結拜。」
冷曼芸不禁啞然：「我就說說，你還當真了？」
朱厚照笑道：「必須當真啊！湯兄，你說呢！」
湯少麟見朱厚照一臉真誠的看著自己，不禁想笑。當今皇帝主動和自己一個平民百姓結拜？！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湯少麟思索片刻，隨即笑道：「好吧，一切都聽朱兄吩咐吧！」
朱厚照大喜，隨即跑到洞口附近，撮土為香。撿起三根細長的樹枝插在上面。
湯少麟哭笑不得，這皇帝行事風格……還真是變幻莫測。
正如史書上記載的那般荒唐！
當今天子與黎民百姓結義？這真是前所未有！
「湯兄快來啊！」朱厚照嬉皮笑臉的說著，又看了一眼冷曼芸道：「芸兒姑娘要不要一起呀？」
冷曼芸無奈的笑了笑，隨後看了一眼湯少麟，撅著小嘴說：「我才不要和你們結拜呢！」
「哈哈哈，也罷也罷。湯兄，你今年貴庚？」朱厚照拉著湯少麟問道。
「二十五。」湯少麟如實說道。
朱厚照拉著湯少麟，跪到洞口土香面前，湯少麟苦笑一聲，也跟著跪下了。
「蒼天在上，明月為證！我朱壽今日，自願與湯少麟大哥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說完，朱厚照看向湯少麟。
靠！
湯少麟心裡直罵娘，這皇帝在位十六年，三十一歲就掛了。他想讓自己跟他一起死嗎？
「咳咳，蒼天在上，我湯少麟，願與朱壽兄弟義結金蘭。從此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箭在弦上，騎虎難下。湯少麟縱然心裡一萬個不願意，也不得不說了。
『老天爺啊，我說的不是心裡話。我可不想跟他一塊死啊……』湯少麟內心狂呼。
說完，朱厚照拉著湯少麟拜了八拜，兩人算是正式結為兄弟了。
「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朱厚照面向湯少麟，頗為嚴肅的，給湯少麟磕了個頭。
「不敢，賢弟請起……」湯少麟急忙朱厚照。
古人結拜，嚴肅而又認真。
不過湯少麟的心裡，卻並沒有因為和皇帝結拜而高興，反而有種隱隱的擔憂。
不為別的，只是因為眼前的人，是朱厚照。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皇帝。
自古以來，除了桃園三結義，哪一個相交到白頭？伴君如伴虎，說不准他哪一天不高興，自己隨時人頭落地。
冷曼芸不知內情，只是鼓掌笑道：「好啊，難得你們兄弟在此結拜！也帶我一個吧！」
朱厚照大喜道：「好啊，那我們三人再拜一次吧！」
冷曼芸俏臉微紅，撇了湯少麟一眼，轉頭對朱厚照說：「我不和他拜，只和你拜！」
朱厚照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那就不帶他！芸兒你芳齡幾何？」
「我十九歲！」冷曼芸道。
「哦？與我同齡？！」朱厚照頗感驚訝，隨即又問：「那你是哪月出生？」
「庚子月！」
朱厚照聞言頓時笑道：「哈哈，那你可當定我的義妹了！」
「哼，我知道我月份小，那又如何！」冷曼芸撇了撇嘴，隨後又露出笑容。
看著二人結拜，湯少麟有點蒙了，什麼庚子月？庚子月是幾月？
他一個現代人，習慣的是公曆計時，對於古人的天干地支，甲乙丙丁是完全搞不清楚。
既然搞不清楚，就不再多想。
湯少麟不禁無奈的苦笑，他本以為冷曼芸會很樂意和自己結拜，沒想到她竟然不願意。
不過湯少麟也不太在乎這些虛無縹緲的形式過程，結不結拜又能如何？反正過了明天，或許大家又是陌生人了……
想到這兒，湯少麟不禁搖了搖頭……
天色已晚，夜幕降臨。
山洞裡愈發的寒冷了。
湯少麟和冷曼芸還有碧兒，都衣服單薄。朱厚照雖然穿的多一點，但衣服已經被黑衣人劃破。
可憐的小皇帝朱厚照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罪？被凍得渾身顫慄，縮成一團。
湯少麟緊著拾柴往火里添，生怕把朱厚照給凍著。
當然……也怕兩位姑娘凍著。
一晚上，朱厚照哆哆嗦嗦，叫苦不迭。
相比之下，兩位姑娘都沒有叫苦，也沒有喊冷。她們緊緊的挨在一起取暖，並不說話。
湯少麟則挨著朱厚照，坐在火堆旁。
火旺的時候，還不會感覺特別寒冷，尤其是火小的時候，那才是最冷的時候。
這一晚上，湯少麟幾次三番的外出拾柴添火，一直到困得不行，這才挨著朱厚照沉沉睡去。
……
夢裡，湯少麟彷彿回到了現代，回到了那個販毒窩點。他將所有毒販一一制伏，並抓捕他們歸案！
可惜夢始終就是夢，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
清晨，少了雞鳴聲，冷曼芸還有點不習慣。
突然，喧囂之聲傳來。
「快，那邊山洞好像有人，快來！」
迷迷糊糊中，冷曼芸聽到了有人說話聲，她猛然睜開眼睛，看向洞外。
天已經亮了，刺眼的陽光晃得冷曼芸睜不開眼睛。
洞口光芒中，她看到了一個身影。
她不敢放鬆，猛然一翻手腕，抽出袖口裡地飛刀，緊緊的抓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