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戰後處理
孫賁一刀斬殺張允，正要率軍圍剿張允所部殘兵，可就在這時，鄧城方向一部荊州軍漫山遍野殺來。
「這下麻煩了！」
孫賁眉頭微微皺起，這次前來救援，他只帶了五百輕騎先行，大部兵馬還在後頭。
因而，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並不適合與荊州軍死磕。
想明白這一點，孫賁果斷下令撤軍。
張允所部殘兵看到孫賁率軍走遠，那如巨山般的壓力，頓時消失，所有人大鬆一口氣，暗暗慶幸逃過一劫。
當晚，江東軍營寨，中軍大帳內，孫賁冷著臉，端坐在首位上不說話。
此刻的他十分氣惱，自己統率大軍前來支援，可韓當卻在緊要關口失了城池，甚至險些全軍覆沒。
韓當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錯，沒有選擇逃避，徑直帶著麾下一眾將領跪在孫賁前頭。
孫賁看到韓當身上遍布的傷口，暗暗心痛，不過，韓當大意丟了鄧城，使得大量江東軍士卒慘死，孫賁不得不秉公執法，以震軍心。
「韓義公，你行事曆來勇悍而不失冷靜，因此我才委以重任，將鎮守鄧城的任務交給你，可你為何就在大軍趕到之前，丟了鄧城？」
孫賁一臉肅然地問道，他真的有些好奇，韓當怎麼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韓當粗獷的面容一緊，想起荊州軍這兩天的辱罵，心中委屈無比，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可又說不出口。
跪在韓當後頭的將校們見自家主將不解釋，卻是急了。
「主公有所不知啊，敵軍這兩天百般辱罵，不但辱罵韓將軍，後面更是連主公和老主公也罵上了！」
「城內的弟兄們都異常憤怒，紛紛請戰，可都被韓將軍勸住，後來，我等看到敵軍懈怠，在城外草地上休息，便勸韓將軍乘勢掩殺，不想中了敵軍的奸計，因而導致大敗，丟了城池！」
「主公莫要責怪韓將軍，都是我等愚昧無知，干擾了韓將軍的判斷，才犯下這樣的大錯，我等願意代替韓將軍受罰！」
將校們言辭懇切地將事情經過說出，孫賁心下瞭然，暗道這件事還真不能怪韓當。
只是，韓當似乎對將校們的解釋不太領情。
「你們都給我閉嘴，在主公面前，哪裡容得你們如此放肆！」韓當轉頭怒罵一番，然後又向孫賁再次請罪：「主公，我身為統軍大將，卻沒能發覺敵軍的奸計，貿然進攻，因此遭受大敗，這全是我的過錯，我願意受罰！」
孫賁心中暗暗覺得好笑，這些屬下太可愛了，竟然都搶著受罰，不過，單論敢於擔當這一點，便讓孫賁很是滿意。
「好了，這件事情的經過我已了解。」
「出現這樣的悲劇，主要原因還是敵軍太過狡詐，不過，你們上至統將，下至隊正，都有應對失當的地方。」
「所謂有功必賞，有過必罰，這次的失誤就罰你們官降一級，戴罪立功，你們何時敗敵雪恥，就何時恢復原職！」
孫賁的處罰聽起來嚴厲，實際上卻是給他們放水了，韓當等人聽后心中感激，齊齊叩謝。
第二天，孫賁留韓當在營寨休養，帶著甘寧、張猛、李錚三將，以及兩萬五千大軍殺向鄧城。
行軍途中，一個哨騎快馬前來稟報：「主公，一個時辰前，有近四萬荊州軍開進鄧城。」
「荊州軍的援兵也到了。」孫賁心中一動，但臉上卻不變神色，淡然問道：「哦？敵軍統軍大將是誰？」
「據小人遠遠探查，敵軍帥旗上寫著『鎮南將軍軍師蔡』七個大字。」
「鎮南將軍軍師蔡？」孫賁嘀咕一聲，隨即恍然：「看來，這次荊州軍的統帥應該是蔡瑁了。」
對於蔡瑁，孫賁是有些了解的，這人是荊州大族蔡氏的族長，通過將妹妹嫁給劉表的方式，將蔡氏一族在荊州的影響力擴展到頂點。
劉表在位時，這位蔡族長似乎沒有特別驚艷的表現，劉表死前，倒是算計了劉大耳一把，曹操南征荊州時，更是果斷投靠，混了個丞相府從事郎中，爵封漢陽亭侯，只可惜成了周瑜反間計的犧牲品。
不管蔡瑁的歷史結局是否悲劇，他能攪動荊州風雲，牽引曹孫劉三方大勢，倒是不能小覷，畢竟，『獅子搏兔也需全力』。
思緒迴轉，如今，荊州軍的援兵趕到，鄧城中擁兵四萬餘，可謂是兵強馬壯，加上有城池作為依託，江東軍想直接奪回鄧城，可謂是難於登天。
孫賁面臨一個抉擇，是率軍圍繞鄧城和荊州軍大戰一場，還是撤回樊城，據城而守，化劣勢為優勢？
孫賁有些拿不定主意，當即問向張猛、甘寧、李錚三人：「諸位，以當前形勢，我軍是該繼續殺奔鄧城，還是撤軍回樊城？」
張猛作為孫賁的親衛統領，平日里常伴孫賁左右，他沒有多想，徑直回道：「不管主公如何抉擇，主公在哪裡，末將就殺向哪裡！」
對於張猛有些滑頭的答覆，孫賁微微搖頭，將目光轉向李錚：「李都尉，你有什麼想法？」
李錚想了想，提出了一個自認為中肯的建議。
「主公，敵軍勢大，又有城池作為依託，我軍如果和他們圍繞鄧城糾纏，實在有失妥當。」
「以屬下之見，我軍大可退往樊城，據堅城而守，到時，攻守易位，我軍便可以借住城池的優勢，補足兵少的劣勢。」
「再者，程普將軍已差不多掌控了江夏郡，即便樊城被打廢，咱們還有退路，反之，荊州軍如果在樊城折損過多實力，那荊州世家就會跳出來，到時，劉表內憂外患，必敗無疑！」
李錚的建議還算穩重可取，只是，這不太符合孫賁銳意進取的風格，如果還有其它選擇，孫賁不會輕易選擇撤軍，畢竟，大軍一撤，心氣就失了。
孫賁朝李錚點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建議，隨後，孫賁將目光轉向甘寧：「甘校尉，你怎麼看待這件事？」
甘寧銳利的眸子微微一凝，朗聲答道：「主公，屬下認為不宜撤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