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敵軍夜襲
聽了張碩、陳就的看法，黃祖剛剛冷靜下來的心，再次狂熱起來：「哈哈哈，孫賁小賊不足為慮，今夜必殺他！」
說完，黃祖手指諸將，一一下令，大有一副指點江山般的澎湃氣勢。
諸將昂然領命，迅速回去各做準備，蘇飛見黃祖心意已決，也不再多勸。
時間很快過去，到了夜裡一更時分，黃祖命張碩率八千兵馬為前鋒，他自己引諸將及一萬兵馬為中軍，蘇飛則率五千兵馬為後軍。
三軍齊動，如同一條蜿蜒爬行的巨蛇，摸黑殺向樊城。
荊州軍一路推進，來到樊城五裡外。
這時，蘇飛急急趕到中軍，向黃祖勸道：「主公，待會大戰刀槍無眼，你是萬金之軀，加上白天受傷，不如坐鎮后軍，容我等先殺入城中！」
黃祖想起孫賁一口一句『黃祖匹夫』的辱罵，又摸了摸腹部的傷口，眼中的怒焰怦然爆發：「蘇將軍，你不必多勸，我作為三軍主帥，如果不親往廝殺，將士們誰敢向前，再者，孫賁小賊多次辱我，如果不親手將他斬殺，我心難安！」
黃祖聲若洪鐘，全軍將士聽了，無不振奮。
蘇飛見勸不住黃祖，無奈之下，只好策馬趕回后軍坐鎮。
到了三更時分，天空灰濛濛一片，陰沉的有些可怕。
樊城南門外，無數黑影正徐徐靠近城牆，只聽到城下突兀的響起幾聲「鳥鳴」，與之相呼應的是，城頭響起一道金鑼之聲。
緊接著，城頭火把繚亂，喊聲四起，南門瓮城城門轟然大開，弔橋迅疾落下。
黃祖見到這般場景，似乎心中某個念頭得到印證，臉露狂喜，立即號令前軍搶入城中。
張碩一身黑色鎧甲，手持長槍，猛拍馬腹后，如同一道颶風般沖入城門，直到內里瓮城，在他身後，無數荊州兵如同潮水般瘋狂湧入。
黃祖見前軍進得差不多了，也領著中軍壓上，一時間，南門方向喊殺聲震天動地。
南門瓮城內，張碩望著緊閉的內城城門，急忙凝聲大喝：「快快打開城門！」
城頭處，李亢聽到呼喝，立即命令心腹士卒打開內城城門。
「吱吱！吱吱！吱吱！」
內城城門徐徐打開，張碩臉露狂喜，爭先拍馬搶入，無數荊州兵緊隨其後，攜著排山倒海之勢衝進了內城。
李亢見荊州軍入了內城，心中大喜過望，彷彿天大的富貴就在眼前，哈哈大笑著對張猛說道：「大局已定，樊城必破無疑，此次多虧張統領協助，我才能立下這等大功，等黃太守奪下樊城，我必會向黃太守大力引薦張統領！」
張猛沒有託大，賠著笑臉回應：「李將軍客氣，今後還得李將軍多多在黃太守面前美言！」
李亢近來和張猛頗為熟絡，白天大戰後，李亢發現張猛似乎也生出了倒戈之心，便暗中試探了一番，等確認張猛的『態度』后，立即表明立場，邀他共舉大事。
張猛一開始還連連『推辭』，說要慎重考慮一番，可在李亢的連番哄勸下，最終『勉強』答應下來。
一切似乎都按著李亢的設想在進行，只是，當蘇飛領著後部荊州軍準備進城時，卻突生變故。
只見原本和李亢諂媚賠笑的張猛，突然露出凶神惡煞般的猙獰面容，李亢心中暗叫不好，似乎猜出了什麼，就要拔腿逃跑。
只不過，張猛卻是早有準備，他從袖子里滑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猛地捅進李亢的心窩處。
李亢張嘴想要呼喊，可他的背後卻是又閃出一個身影，那人捂住他的嘴巴，獰笑著將刀鋒刺入他的後背。
李亢前前後後被刺了十幾刀，當場死絕，臨死前，眼珠子瞪得斗大，竟是死不瞑目。
城頭的異變，荊州軍並不知道。
城外的荊州軍，正瘋狂地湧入瓮城，而瓮城的荊州軍，卻是狂熱地衝進內城。
城門洞處，蘇飛正催促大軍火速前進，誰知，城頭竟然毫無徵兆地射下無數箭矢。
蘇飛大驚失色，連忙揮刀急擋，由於事發倉促，反應不及間，他身中兩箭，麾下部眾更是被射得人仰馬翻，死傷無數。
「咻咻！咻咻！咻咻！」
箭雨不斷落下，瓮城內的荊州軍被殺得抱頭鼠竄，想要逃出城外，但城門洞卻被自家兵馬堵得嚴嚴實實，人馬相互推擁，自相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
蘇飛心頭大急，連連狂吼，想穩住亂勢，卻收效甚微，最後，他只得忍著傷勢，領著一部兵馬，冒著箭雨沖入內城。
另一邊，張碩領著前軍一路策馬狂飆，直衝到府衙，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一路上竟然沒有遇到江東軍阻攔。
回過神來的張碩臉色劇變，不過，他心中還存著一絲僥倖。
可很快，他心中的僥倖便徹底破滅，因為四周響起了陣陣喊殺聲。
張碩明白自己中計了，連忙撥馬迴轉，高聲狂吼：「中計了，快退，快退！」
張碩這一刻的反應還算不錯，只可惜，已經晚了。
回應他的是，樊城東、西、北三處城門突然響起震天鼓聲，緊接著，一道道衝天烈焰轟然而起，似乎要焚天煮地。
入城荊州軍的退路似乎只剩下了南門，可很快，南門方向又傳來陣陣恐怖的喊殺聲。
突變的形勢將荊州前軍嚇得失魂落魄，個個面如死灰。
只是，不等他們慢慢適應局勢，東西兩面巷子，以及府衙方向便轉出了一隊隊江東軍，他們個個兵器狂舞，氣勢洶洶地夾攻過來。
張碩見勢不妙，幾乎沒有任何遲疑，便勒馬轉身，以極快的速度原路逃向南門。
荊州前軍見自家主將不戰而逃，又看到三面江東軍如同嗜血修羅般洶湧撲來，個個戰意全無，丟盔棄甲向南門急退。
黃祖興沖沖地帶著中軍殺入內城，可還沒前進多遠，便聽到四面傳來震天的喊殺聲，他心知中計，連忙喝令大軍退回瓮城。
晚走一步很可能就是死，得到黃祖後退命令的荊州兵，紛紛爭先恐後地沖回內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