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歸府（一）

這是重生以來清河第一次踏出自己的園子，心中倒也沒有之前的悵惘。

清河出門后沒有直接去正門，而是先去芳熙院。芳熙院位在府閣的正左方，府中園子的方位前後也是與府中人身份的象徵。

正中是招待重要賓客的會客室，女子是不得隨意進入。而後是男主人的書房，越往兩側身份也就是一層一層低。

清河的的園子到芳熙園雖然不遠，可一個六歲女孩還是有傷在身倒還是起了一身薄汗。園中還是與記憶中的一般；園腳一棵梨樹上知了使勁的吼叫著；李氏喜荷花，園中還有一小荷花池。如今正至夏季荷花開得真美，一進園門就嗅到清香，連著樹上的知了的叫聲也沒那麼燥耳了。

「二小姐來了！老奴趕緊告訴家母。」張媽媽一見清河便開學道。

「多謝，張媽媽了。」瞧這張媽欣喜的背影，清河忍俊不禁。前世張媽對自己是極好的，每回自己惹母親生氣，張媽總是一個勁的為自己說好話。還在花燈節時追自己扭傷了腰，疼的她一個月沒下地。現在瞧著張媽生龍活虎的樣真是忍俊不禁啊！

「是什麼事讓咱們小清河這麼開心啊！」

「母親。」

清河一個健步撲上去，抱著李氏的大腿。眼睛卻是一刻都不移的看著李氏。

「母親！你今日..好美！」

李氏今日身著淺紅紗裙上印荷花朵朵，下擺為深綠色錦繡搭配；頭上挽一對荷花玉簪再在左側加一支玉飾步瑤，雖已是兩個孩子的娘親，看上去依然美如畫。清河從前知道母親很美，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欣賞昂！這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稱讚、感嘆！

李氏自然也是特意梳妝打扮的，見自己的女兒一臉謅媚的樣子，便覺得好笑。瞧著清河頭上的傷口，眼又是一柔。小心撫摸著女兒的臉蛋，輕聲詢問：

「傷口還疼嗎？」

「不疼了。」

清河不假思索的回答，李氏更是覺得自己這個小女兒懂事了。拉著清河的小手：

「走，咱們去正門迎你爹爹。」

「母親，大姐還沒來呢！」

「你大姐可不像你，早已去壽安堂請你祖母了。」

李氏雖然事忙，但府中諸多失誤還是多多少少聽得見摸得著。這幾年因著侯爺不在府西院那一對倒是安分守己。自己也是不想讓家宅不nin而近日無事老往老夫人的壽安堂跑，怕是不知道肚子里在打什麼主意。好在老夫人是個公正的對自己著一雙女兒沒有什麼苛刻，想著在過一些時日長女清華出閣始終是要孝順自己的祖母便讓清華這段時間在老夫人跟前的嬤嬤手中學習學習禮儀。普通官人家都是要請從宮中放出的嬤嬤，一個是教養好自家女二還有便是在圈中名聲更好，自然婆家更看重。但府府自然是不用的，府中就有一位皇家出生的公主，身邊陪嫁的嬤嬤都是宮中極好的，借這這個由頭讓清華好好在老夫人母親露臉還能瞧著下西院里的。

「主母、二小姐時間不早了！」張媽媽道

母親點了點頭，拉著清河的小手

「走吧！」

芳熙閣到正門距離不遠，沒多久便遠遠可以看到，還未到就眼睛看見幾抹色彩屹立，其中赫色與水紅的最為顯眼，赫色的定是老夫人無疑，待走近后許姨娘和顧清茗也已經在旁等待，長姐顧清華一身綠色衣裝在老夫人一旁，眼睛擔憂的直盯著清河兩人。

「母親！」

「祖母！」

清河跟著母親行萬福禮。

眼前的老婦人氣色紅潤，倒是有幾分白裡透紅模樣，雖然已經年將五十，卻是看起來四十的模樣。一身赫色綢上綉著松鶴，同色抹額上更是鑲著指甲蓋般大的珍珠，彰顯著主人的富貴。

「身為主母做事要怎能如此拖拉，況且今日是侯府主君歸府的大日子，其他人到已經到齊，你這主母卻是姍姍來遲，成何體統！」老夫人面色不悅，語氣怒道。

「母」

「老夫人息怒！」李氏剛想為自己辯解一番，未說兩字那許姨娘便搶先做答。李氏瞧向許姨娘，許姨娘接著道：「老夫人，想必主母也是想收拾打扮些才好迎接老爺，這才來晚了！這也是一片好心，再說主母最近忙著大小姐的婚事，稍有疏忽也是可以原諒的不是！」許姨娘笑著說道。這一番乖話。

今日是侯府男主人歸府的日子本是喜事，況且現在時候還早，即便是來晚了早老夫人也不該一見面就訶責府中主母。老夫人著火來的是沒有原由，聯想前面大姐姐的擔憂，定是許姨娘從中煽風。

李氏何嘗不知，本是想先跟老夫人認個錯，沒成想那小賤人居然當著她的面陷害，心中如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啊！是個人都能聽出來，她明門上是在為自己求情，實際話中意思是說她仗女兒入皇府故意怠慢。

「母親喜怒！媳兒知錯，請母親注意身體不要動怒！」

李氏雖然知道許姨娘是故意陷害卻也是自己晚來，到底也是錯了，顧著老夫人的身體也只好息事寧人。

「是啊！祖母，身體為重，況且今天今兒是爹爹歸府呢！」顧清華也輕聲在老夫人耳旁說道。

老夫人雖在氣頭上卻也是顧及場合的，神色稍稍緩和些。

許姨娘見老夫人怒氣消了大半，扯了扯身旁的顧清茗，顧清茗馬上反應過來。

「二姐姐氣色好差啊！怎麼不在床上養著，叫人看著還以為被欺負了呢！」顧清茗的話講大家的視線都轉移到顧清河身上。

「清茗！怎的說話，那可是你二姐姐。老夫人孩子童言無忌請老夫人不要怪罪。」許姨娘扯過顧清茗指責一番后又對老夫人誠懇認錯。

老夫人轉頭看往李氏一旁的顧清河，剛剛熨下的眉頭又折皺起來。

「既然傷還未好，那就好好在房中休息.」

「祖母！」

還未待老夫人說完，顧清河就出聲叫道。老夫人震驚地看著顧清河，李氏與許姨娘包括顧顧清華同樣也是一副模樣，清河此舉正是太大膽了。

眾人還未反應，清河又道：

「祖母，孫女只是想父親。雖然父親驍勇善戰平匪不算什麼，可是孫女還是擔心父親在位可有受傷。所以一時沒有顧及這麼多，也是孫女求母親所以在耽誤了時間，才讓母親來晚。今日過後，孫女定回去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