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回首（621）一切的源頭

崔本善見機說道，「且別管那許多了，料理了這波敵襲再說！」

眼看是古神門徒殺來，楚鴻鵠不敢怠慢，也不再多問什麼，收斂心神準備迎敵。

梁凡雖然年輕氣盛，卻也不是傻子，眼看人多，腳步漸漸放慢下來。他身邊這十多個進化者，之前已經吞噬不少變異植物，雖然還未完全進化到第二階段，卻已經比上一批進化者強了不少。梁凡雖失了對進化者的控制權，以他的能力倒也能暫時徵調部分過來使用。這一次的襲擊，他自然也不會留手，已經將自己能夠徵調的數額全都用上，為的就是要保證至眼前眾人於死地。

心念一動，十數頭進化者立刻有所感應，紛紛如打了雞血一般，赤紅了雙眼，怪叫著加速向江城等人沖了過去。

面對敵人來犯，楚鴻鵠等人也沒有絲毫退縮的意圖，揮舞著武器迎上前去。

才一交手，所有人都察覺到這些怪物的強大之處，除了烈震南，其他人一時間竟然無法佔據上風。江城等人見戰況激烈，也紛紛加入其中。但因為有兩個小孩在場的關係，林瑜並沒有也跟上去，而是留在原地。雖然不能加入戰鬥，可她此時的神情比戰鬥人員還要緊張萬分。

對於戰鬥中的人們來說，進化者雖然有所強化，但還不至於到無法抵擋的地步。而且在見識到江城能力之後，楚鴻鵠立刻調整了作戰方式。讓眾人皆以圍困進化者為主，把最後一擊的機會讓給江城。不用解釋，所有人也都明白，這樣做的目的是為減少進化者的數量，為之後的戰鬥儘可能減少威脅。

江城也不負眾望，只見其身形如電光疾閃，所到之處進化者皆被抹殺，化作飛灰飄散。

時間不過才過去十分鐘左右，進化者已然被抹殺大半，而在這其中，最受影響的，還是與進化者心神相連的梁凡。每當有進化者被抹殺，梁凡的意識便如同遭受一次重擊一般。如今數量折損了一半，梁凡又怒又痛，直接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住手！」梁凡再也忍耐不住，進入戰場，揮舞一柄獵刀朝江城撲了過去。

江城雖在獵殺怪物，但一直警惕著在旁觀戰的梁凡。此時對方殺來，江城幾乎同一時間身形一轉，便朝著對方沖了過去。

眼看江城反應如此之快，梁凡暗自吃驚，不過手上動作依舊沒有絲毫減緩。獵刀反轉不休，帶起雪片般的刀花，朝著江城面門飛速撞去。

眼看這朶刀花來勢洶洶，江城也不敢仗著不滅仙體硬接。對方畢竟是古神門徒，且即便是不滅仙體，也已經有過受傷的經歷。於是，江城腳下一錯，側身避過刀花，繞向梁凡身側。梁凡見對方身形變化，手腕一抖，刀光化繁為簡，直接橫斬而去。

破空之聲襲來，進入戰鬥意識的江城置若罔聞，腳下不退反進，陡然加速朝前衝去。

梁凡見狀頓覺不妙，果然在獵刀砍到之前，江城已經搶先衝到了自己身前。兩人身形十分貼近，梁凡此時連後退的機會都沒有，就看到一雙拳影先後落在自己身上。身形倒退之時，梁凡此時才感覺到身上傳來痛入骨髓的疼痛。

「該死該死！」梁凡身形依舊在後退，口中已然大罵起來。

怒氣支撐下，梁凡強行力灌雙腿，硬生生停住後退驅使。這邊江城也沒打算就此放過對方，已然再度沖了過來。

這次江城已然奪得主動，雙臂一展，分襲梁凡左右。梁凡經過剛才交手，已然知道對方力大無窮，已然放棄硬拼的打算。只見他雙目精光爆射，口中暴喝一聲，「跪下！」

隨著這一聲暴喝，梁凡口中噴出一道血箭，朝著江城眉心急飈而來。這一口血箭不僅蘊含裂石分金的力道，更夾帶著邪能加持的強大精神力，再以心血逼迫而出，可以說是梁凡最為惡毒的一擊。江城雙拳分開，正是空門大露，毫無防備之際。任何人看到此時這一幕，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但江城此時卻沒有絲毫驚懼之色，雙目清光掠過，身前突然出現一道清光屏障。清光與邪能剋制，在之前便能阻擋歸墟眷族的衝擊，面對這一道血箭自然也不在話下。在梁凡詫異的目光之中，血箭突然靜止在清光屏障之前，再無法寸進。趁著對方錯愕之際，江城雙拳如期而至，同時正中對方左右太陽穴。

隨著拳力衝擊，一股包含清光的精神力也鑽入梁凡腦中。後者感覺頭腦如遭雷擊，意識昏沉的同時，又不由自主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呼之聲。

痛呼之聲，卻勾起了江城的回憶，那些驚恐的人們，慘死的受害者，在熠臨市經歷的一切詭異與恐怖，全都因眼前這個少年而起。怒意不可抑制的迸發出來，江城口中發出咆哮，雙拳不斷揮舞，如雨點一般砸在梁凡的身上。

梁凡此刻連招架之力都沒有，在對方如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中，連慘叫聲都無力再發出。

最後一拳擊出，梁凡吐出大口鮮血，仰天倒下。只見其七竅流血，衣服早已經被血染出一片紅色斑點，四肢因骨折而不自然地扭曲著，渾身上下找不到一塊好地方。

江城氣喘吁吁站在原地，一雙憤怒的眼睛仍盯著地上的人。眼看對方的凄慘模樣，江城的激動情緒稍稍平伏，頭腦也漸漸恢復冷靜。

旁觀眾人還看到，梁凡雖然一動不動，嘴巴還在微微張合著，不時冒出一個血泡來。

「他還活著！快殺了他！」邵華叫道，「只要他一死，古神使者就不得不自己控制進化者，這會大大延緩儀式的進度！」

楚鴻鵠皺眉看著，他隱約覺得不太對，視線餘光從崔本善等人身上掠過，卻沒有開口說話。

江城並非嗜殺之人，且他明知眼前這人乃是時空殘影，可回想起那些記憶，他依舊向著少年梁凡走了過去。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江城刻意壓低聲音，對梁凡說道，「但我能夠確定的是，只要是能殺死你的機會，我絕不會放過！」

梁凡預感到死期將至，不由驚恐地瞪大了雙眼，此時的他，完全不知道江城在說什麼，也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對方的話。

「你現在不知道，但並不代表你是無辜的！」江城緩緩走近，朝梁凡的脖子伸出手去，「你必須死！為了過去以及未來死在你手上的人們！」

死亡的恐懼完全佔據了梁凡的內心，他的雙眼幾乎要瞪出眼眶之外，額頭青筋也爆了出來，渾身顫抖著，卻始終無法動彈。

「這樣死真是太便宜你了！」江城說著，伸手的速度也慢了幾分。他真的認真在想，如何才能讓對方承受更多的痛苦。

可就因為這樣稍稍的遲疑，卻又引來了新的變數。

天空一道黑影掠過，令人噁心的怪叫聲由遠及近，倏忽間已經撲到江城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