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太清真人
韓宗清指著那個暗紅色印記道:「劉叔,你看,這個印記明顯是新生出來的。並且,你仔細看,這印記上,還有小孔。」
劉翰章推了推老花眼鏡,俯下身子仔細觀察。果然,在印記上,有幾個小孔,又細又小,不注意,根本就發現不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韓先生。」
韓宗清道:「若我所料不差,子義是被人用一個特殊的東西扎了,然後往裡面下了葯。」
劉翰章冷汗冒了出來,他頹然坐在炕沿上,獃獃地道:「我們家從來不得罪人,這是誰要害我們呢?韓先生,你看,子義還能救不。」
韓宗清道:「劉叔,如果這是普通的迷藥,過了這麼久,早就好了。我現在想的是,除了迷藥,子義還被人下了禁錮。」
「禁錮?韓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劉翰章問道。
韓宗清道:「您不了解。我在學藝時,師傅曾經跟我說過,道門一些敗類,會修鍊一種邪術,給人下禁錮,讓人神志不清,或者讓人喪失理智,如同行屍走肉。但是,我也僅僅是聽說,沒見過。」
劉翰章道:「那那你能解不?」
韓宗清道:「我試試吧,也不敢打包票。不過劉叔您放心,我會儘力而為。這樣,您去準備一些清腦解毒的藥物,一般藥店都有賣的。」
劉翰章點點頭,道:「好吧。韓先生,這次就拜託您了。唉!也不知是誰,這麼缺德,怎麼就對子義下手呀!」
小柱子在一旁翻了翻眼睛,道:「我說劉叔啊,您真是糊塗了。這不很明顯嗎,就是玉皇觀的老道乾的。八成,就是為了你家的那件寶貝呢。」
劉翰章看看小柱子,嘆了口氣,沒說什麼,就走了出去。
韓宗清找地方坐下,陷入了沉思。要破解這個禁錮,關鍵是要破解咒語。他拿出隨身攜帶的《乾坤秘術》,一頁一頁的翻看。小柱子和韓君庭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就怕打擾到他。
一直到劉翰章拎著個小盒子回來,韓宗清才停了下來。劉翰章道:「韓先生,這是我能找到最好的葯了。您看這個醒腦丸,是用石菖蒲加多種名貴藥材製成的,據說聞聞就能讓人神清氣爽。還有大夫給開的湯藥,我讓人去熬了。對了,這還有外敷的呢。」
韓宗清點點頭,道:「劉叔,我大體心裡有點譜了。這東西說起來不難,下禁錮的人,知道咒語,一下就解開了。我們是破解,所以稍微費點勁。」
說著,韓宗清讓小柱子幫忙,把劉子義扶了起來。然後,他來到劉子義背後,用手指抵住后脖子的印記,嘴裡念念有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韓宗清腦門上,流出了汗水。劉翰章扶著兒子的肩膀,緊張地心都要跳出來。
終於,就聽韓宗清大喝一聲「皆」,雙手張開,十指交叉,用力捶向劉子義脖子上的印記。劉翰章就覺得,兒子身子劇烈一震,然後長長的出了口氣。
而韓宗清向後一閃,一個趔趄,好懸沒摔倒。小柱子急忙拉了他一把。
韓宗清擦了擦汗水,道:「劉叔,禁錮解開了。你把葯給子義吃下去,一會就能醒了。」
這邊,湯藥已經熬好了。劉翰章親自一勺一勺給兒子喂進去,又把那顆醒腦丸放在他鼻子前,讓他聞著。
也就過了一頓飯的功夫,劉子義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劉翰章當時就叫了出來:「兒啊,你醒了?你醒了!」
劉子義眼睛有點發直,看看了父親,又掃了掃韓宗清等人,問道:「爹,怎麼這麼多人,這都是誰啊,都跑我房裡做啥。」
劉翰章樂的臉上皺紋都開了:「先別問那麼多了,你能好了,就比什麼都強。這些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一會再給你介紹。劉貴啊,劉貴,去弄碗粳米粥來。」
外面進來一個人,50多歲,看到劉子義醒了過來,沒口的答應:「哎,哎,我這就去,這就去。」
劉貴忙三火四地跑了出去,不大會,又進來了。
「粥呢,趕緊拿過來啊!」劉翰章道。
「不是,老先生,那個,玉皇觀的老道,請回來了,已經讓到了正堂。」劉貴答道。
劉翰章當時臉就沉了下來,叮囑劉貴一會粥做好了,喂劉子義吃下去,然後對韓宗清道:「韓先生,你們稍坐,我去見見他們,看他們還能出什麼幺蛾子。敢陷害我兒子,我豈能和他們善罷甘休。」
韓宗清道:「劉叔,我也去吧,我也想會會太清真人。」
劉翰章點點頭,帶著韓宗清等人出了屋。
等來到正堂,就見太清真人坐在那,神情瀟洒,很有氣度。那個法顯站在身後,瞪著一雙大眼,臉色陰沉。
劉翰章在主位坐下,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沒言語,面沉似水。韓宗清三人也沒說話,站在劉翰章的身邊。
法顯皮笑肉不笑,道:「劉老爺,又見面了啊。怎麼,聽說二公子魂兒又丟了,你說這事弄的,還得我們爺們費二遍事。」
劉翰章放下茶杯,緩緩道:「是啊,道爺。犬子真是勞二位費心了。」這幾個字,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太清真人道:「劉老爺,降妖除魔,扶危濟困,是我們修道之人的宗旨,您不要客氣。」
看著太清真人那副道骨仙風的樣,劉翰章恨得牙根都痒痒。他壓住火氣,道:「道爺您真是好心腸啊。你看,這回有什麼說道沒。」
法顯道:「劉老爺,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師徒都是修道之人,淡泊名利。只不過,您家那個九鼎香爐,對於我們修鍊之人大有幫助。那東西留在你這,無非就是個擺設,也沒用。您不如把這個東西讓給我們,我保證將您的公子治好,您看怎麼樣?」
「淡泊名利?」劉翰章冷笑一聲,「那個香爐1000多年了,不說價值連城,也差不多吧。當初,我父親窮困潦倒,眼看要餓死了,都不曾想過賣它。如今,你們竟對它痴心妄想?哼哼!」
法顯聞聽,臉上的肉都蹦了起來,向前走了兩步,道:「劉老爺,你可想清楚了,九鼎香爐和你兒子的命,哪個更重要?」
劉翰章道:「這麼說來,如果我不拿出九鼎香爐,你們就不救我兒子了。」
太清真人這時站了起來,道:「無量天尊。劉老爺,您說這話就不妥了。我們是出家人,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你家公子,我們還是得救。法顯啊,今兒走得匆忙,沒帶法器。咱們先回山上,等準備好了東西,把觀里事情處理好,入冬時,再來拜會劉老爺吧。」說著,站起來,就告辭。
劉翰章冷冷地看著他們,沒說話。
太清真人和法顯走到了門口,又停了下來。法顯回頭道:「我說劉老爺,生死有命。如果需要做法事,超度亡魂,不妨給我送個信。我派兩個小道童來,保證讓您滿意。」
劉翰章道:「不勞費心了。我兒子,已經好了,沒準一會,還能來『拜謝』二位道爺。」
「什麼?不可能!」法顯身子一震,惡狠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