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崔雲逸決定

第四百零九章:崔雲逸決定

巳蛇回來的時候,也第一時間認識到局勢穩定了,最終的勝利仍然是屬於他們的。到達總部的時候,他已經看見了閆克宇,提前回來的人也在安排城內各個據點的事項。

「首領回來了啊。」閆克宇看到巳蛇笑臉相迎道:「咱們這回可算是熬出頭了,斷念教元氣大傷,最後的反擊也沒有成功,陛下果然是運籌帷幄與千里之外啊。」

「別這麼說,主子可就在洛陽呢。」巳蛇也半開玩笑道:「這一回斷念教算是名譽掃地,實力也受到了嚴重的削弱,可得好好的慶祝一番了,不過也不可放鬆,斷念教仍然還在。」

閆克宇贊同的點點頭道:「在我看來,洛陽這次雖然沒有受到多大的破壞,可還是留下了一些損失,不管如何,接下來還會有不少麻煩。亥豬提醒過我了,寒門跟士族的鬥爭會從明日的朝會上正式開始,首領不擔心嗎?」

巳蛇也會意道:「亥豬的鼻子一向靈敏,他總是能最快的嗅到事件的氣息。我也才想起還有這一茬,慶祝也只能延後了。士族與寒門是不相容的,大家都清楚,主子更清楚,但是主子沒有對我們下達命令,我們只需要注意兩邊的動向即刻,隨時準備接受主子下達的命令。」

這應該是目前最妥善的做法了,本來朝堂派別分裂的事情就還未解決,斷念教只是個插曲罷了。巳蛇考慮到的是野火如今的狀態,人困馬乏,還是需要以休息調整為主,再說了本來就跟他們沒有太大關係的事情,還是不要多管。

「你說是吧,天師。」巳蛇說完還回頭問了句。

陸平走了出來,他是跟著野火一起慢悠悠的回到了洛陽,此刻正笑道:「你說的不錯,陛下布下了棋子,自然會由他們去解決,陛下的大局才是最重要的。」

「天師覺得這次的行動如何?」

「無論是從過程還是結果來看,都是屬於我們的勝利,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斷念教元氣大傷,我們達成了目的,而斷念教想要反擊的目的卻失敗了,所以南夏暫時會頭疼一段時間,起碼要一年時間準備,為大商的發展創造了更多的有利時間,不過還是要注意斷念教的動向,他們不像是會罷手的風格,謹防他們再次反擊。」陸平如此評價道。

巳蛇說道:「眼下大商永遠都會有事情發生,這不是壞事,是大大的好事,因為事情接踵而至,所以大商也會在這些事情中逐漸的發展成長,從而能夠從恢復變為極快的進步,我查不到能明白陛下這麼做的原因了,朝堂需要平衡。」

「你能想到這一點,說明你的確想的很周到,明白這一點,對你和野火以後都是好處,你們也能更好的輔佐陛下完成計劃,只是眼下需要你自己隨機應變了。」

「我聽說崔雲逸和王昭榮兩位似乎在昨夜的戰鬥中負傷了,他們來得及去應對明日的早朝嗎?」閆克宇忽然想到這件事情,便一併拿出來講了。

巳蛇笑了笑道:「不會的,僅僅是負傷可不會阻擋他們這些人的步伐,他們是朝臣,不能跟我們這些在地下工作的人相比,就算是負了傷,也不能錯過朝會,因為每一場朝會,都是能掀起不小風浪,他們不可能錯過。」

陸平也點點頭道:「官員是身不由己,野火倒是能休整清閑一段時間,趁著來之不易的時間,還是多準備準備下一次的行動吧,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那些人。」

「下一次?」閆克宇疑惑道:「下一次行動是什麼?」

巳蛇解釋道:「別擔心,天師只是打個比方,未來會發生很多我們無法預料的事情,有些是可控的,有些是不可控的,天師的意思是讓野火隨時做好能夠行動的準備,這樣才能把握機會,才能更好的為大商貢獻。」

「正是如此,野火首領,名不虛傳。」陸平讚許道。

「天師過獎了,不過是應該的。」巳蛇很謙遜的回答道:「自從奇襲戰勝利之後,我越發的明白野火走到今天這一步實屬不易,我們死傷了那麼多的兄弟,犧牲了那麼多的英雄,才讓野火有了能夠改變的能力,所以我們要更加珍惜。」

每一個人都在爭鬥中失去了很重要的人,無論是楊曠,還是他們,都是一樣,誰都不能避免犧牲,誰也無法控制犧牲,必要的犧牲才能創造新的局面和機會。

「喂,你們聊什麼呢?」

「主子,您怎麼來了?!」巳蛇驚慌失措,「莫非您參與了昨晚的戰鬥?這未免太過危險了?您怎麼不跟屬下說一聲,若是屬下知道主子如此,拼了性命也要更快趕回來啊!」

原來是楊曠來了,三年都沒見過楊曠出宮的巳蛇哪能不吃驚不慌亂,而且他也很快就明白為什麼主子會出現在這裡。

「別激動,朕不是好好的嘛。」楊曠笑著走來,一邊遞給陸平一個眼神,兩人短暫的相視一笑,默契異常,「朕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麼?你還不歡迎嗎?」

巳蛇一下子跪在地上,低頭道:「屬下不敢,主子能親臨此處,讓野火總部蓬蓽生輝,屬下此次奇襲雖然成功,卻也讓洛陽陷入空虛危機,屬下不敢邀功,只想請罪。」

楊曠真是哭笑不得,這傢伙拘謹的未免太過了,不過這就是他的風格,便也不在意的說道:「行了,起來吧。你何罪之有,要是朕對每個人都如此苛刻,還有誰願意為朕效力啊,再不起來,朕就要親自來扶你了。」

巳蛇連忙站了起來,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卻一點都沒有裝出來,完全是他最真實的表現。楊曠走到他身前拍了拍肩膀道:「這次你做的很好,立了大功,可千萬別說什麼請罪,朕覺得把野火交給你是個最正確的選擇,野火在你手上,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是個極為不錯的進步。」

「其實還是多虧了陛下穩定大局,不然屬下也沒有機會毫無顧慮的發動奇襲,屬下不敢居功。」巳蛇依舊如此回答。

閆克宇都快被逗笑了,陸平也是面露微笑,楊曠無奈道:「算了,你總是這麼說話,太過無趣了。」

「主子恕罪,屬下實在無趣,讓主子掃興了。」沒想到這都能讓巳蛇給說出花樣來,這傢伙實在是拘謹過了頭。

「陛下還是不要跟他說話了吧,你看他就差沒把自己給剁了,不聽他說還真不知道有這麼多過錯。」閆克宇毫不留情的開起了對方的玩笑,活躍了氣氛。

望著其他人哄然一笑的場景,巳蛇也怪不好意思的,站在那裡跟個木頭一樣木訥,不知道說些什麼,也不知道做些什麼,總之就是渾渾噩噩的,又驚恐又尷尬。

楊曠也不想繼續逗他了,他來還是有正事要說的:「對了,洛陽這邊野火還需要重新的安排,曾經的據點都要翻新修改,重要據點也必須換位置,這個由巳蛇你自己考慮。斷念教此番反擊,是分散行動的,就算他們失敗了,也基本上大概摸清了據點和地形,所以這一點不能疏忽,一定要修改。」

巳蛇恍然大悟,他竟然差點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看來還是主子的心思慎密,若非主子提醒,恐怕他又要漏掉了,於是趕緊道:「多謝主子提醒,屬下一定辦好此事。」

其實這也不是那麼重要,只是楊曠出於保險的考慮,斷念教多少年才會如此大動干戈的侵入商境,要不是重要據點被毀,說不定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敢如此冒險,還是在知道洛陽空虛的時候才發動的反擊。

楊曠又道:「嗯,野火雖然勝利,但不能太驕傲,所謂驕兵必敗,慶祝朕不反對,也要有限度,你們立了大功,朕本應重重賞賜你們,可你也知道大商正在準備未來即將爆發的大戰,任何的資源都該節省使用,野火是朕的親信,朕便只能委屈你們片刻了,等到一切都妥當,天下完成一統后,朕定當重重的賞賜你們。」

這番話太沉重了,巳蛇簡直是承受不起,再度跪下道:「主子不必如此,我等豈敢索要賞賜,更不會覺得委屈。野火是主子一手組建的,屬下的職責也是為主子效力,別說是賞賜了,就算是主子要我們去死我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楊曠也習慣了對方的誠惶誠恐,懶得再跟他客氣了,一邊對陸平道:「怎麼?要不要跟朕一起回宮?估計朕要是再不回去被人發現了,事情可就鬧大了啊、」

「是啊,畢竟一國之君竟然還在戒嚴的時候出宮,傳出去不知道又該有多少的閑言碎語了。」陸平也點點頭道:「那麼在下便跟陛下先回去了。」

「恭送主子。」

「恭送陛下。」兩人送別了楊曠和陸平,互相看了一眼,氣氛再度有些尷尬了起來。

「你的腿怎麼樣了?」崔雲逸看著躺在床上休養的王昭榮,心中的愧意也很深,對方是為了救自己才受了這樣的傷,如果這條腿還有什麼後遺症的話,他可是真的欠的太多了。

「你看我這樣像是沒事嗎?盡問廢話。」王昭榮一副沒好臉色的回答道:「你這傢伙,也太不謹慎了,明知道那人很厲害還要跟他廝殺,這不是自找的嗎?」

崔雲逸皺了皺眉道:「看來是給你點好臉色你就不知道好歹了,別以為救了我就可以胡說八道,本來我還有點愧疚,你這麼一說,我可不會再關心你的傷勢了。」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我抱怨幾句都不行了是吧,就你這樣,早知道我就不管你讓你被砍死了。」王昭榮當即不爽道:「大夫都說了,這條腿傷勢不算太嚴重,但沒個百來天,也好不了,這點傷我還是受得了的。」

崔雲逸想到了什麼,突然道:「你不會還打算拖著這條上腿去參加明日的早朝吧,荒唐,傷勢需要休養。」

「我身為朝廷命官,去上朝有什麼不妥的,就為了這點傷,我就讓那些士族趁機爬上來?想得倒美。」

「你還關心士族?先關心一下你自己吧。」

「不是我說雲逸你還不明白嗎?士族都是李玄武搞起來的,他昨晚什麼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承認他是救了我們,我也承認他的做法是正確的,可是他的態度太過惡劣,這小子肯定會是咱們日後的敵人,如果放任他這樣讓士族上台,受益的是他,倒霉的是咱們啊。」王昭榮頗為激動道:「你不能再對他仁慈了,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啊。」

說起來崔雲逸不是沒有仔細的去想昨晚發生的事情,李玄武這個人,怎麼說呢,其實崔雲逸一直都認為對方是會對大商有益的能人,現在看來也是如此,只是此人的想法他們永遠猜不到,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來挑釁你,你也不知道他說的話到底蘊含幾層意思,如此令人猜不透的性格,的確會讓他們時刻有些忌憚。

忌憚的結果,就會產生更多的猜疑,逐漸演變成了敵意,敵人就會這麼變成。崔雲逸發誓他從不想內訌或者窩裡斗,可是李玄武的做法引起了公憤,哪怕他再能容忍,其他人無法容忍也是他一人無法壓制的。

或許與李玄武的矛盾會走到兵戎相見的那一天,但那絕對是崔雲逸不願見到的,李玄武還是一個有能力,不會因為私情而廢公的官員。

「雲逸,你想什麼呢?很少見你發獃啊,你不會又對他心軟了吧,你可不能再對他留手了啊,你不擔心,我們幾個是真的擔心啊。」王昭榮急了,勸道:「現在不防著他,以後若是被他背後捅了一刀,一切都晚了。」

崔雲逸猶豫了,他不知道此刻該如何抉擇,優柔寡斷嗎?好像也不是,這事情很大,要是真的跟同朝為官的人對敵的話,那麼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一種危險。

在官場上一旦開始鬥爭,象徵的意味可能是結黨,崔雲逸甚至有時候都狠下心來,卻也不得不擔心陛下察覺到的話,對他們會不會有很大的危險,甚至超過李玄武。

畢竟這洛陽的主人,永遠都是陛下來主導,誰都不能在陛下的計劃之外行事,他們崔氏之前已經有了案底,若是他真的決定與李玄武為敵,那麼上面會怎麼抉擇呢?

「我擔心的是陛下,你想過嗎?」

王昭榮沉默了片刻,答道:「陛下是一回事,李玄武又是一回事,我知道你擔心陛下會有所想法,可是這是自保手段,你不去對付他,也總有人會忍不住去對付他,與其順水推舟變為被動,還不如主動先發制人。」

「如果你真要這麼說,那麼我們就只有一條路了,你真的想好了嗎?這背後牽扯的,可能還有你們王家。」

「我要是害怕這個的話,就不會在這裡跟你說這麼多了,咱們也認識這麼多年了,給個痛快話吧雲逸,到底干不幹?」

崔雲逸嘆了口氣道:「按照我對你的了解,就算我拒絕,你還是會去做的,沒錯吧。」

「這不是當然,算你還了解我。」王昭榮雖然卧病在床,可口氣卻沒有任何的變化,「我曾經都城第一紈絝的名頭,你以為是浪得虛名嗎?」

「行!」崔雲逸果真乾脆的給了回答。

王昭榮喜出望外,激動地拉住對方的手道:「你可算是終於下定決心了,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所有人都會跟著你一起來對付他,保證讓他付出代價。」

崔雲逸把眉頭皺的更深了,沉聲道:「我們?莫非你早就已經拉攏好了幫派,準備妥當了。」

「我知道你會生氣,也知道你會不屑,但這就是最好的辦法,我們不提前準備,怕你不答應。」王昭榮解釋道:「現在沒問題了,你答應了,這些也沒什麼問題。」

崔雲逸搖頭道:「不,這不是原則的問題,而是你們的做法本身就有問題。」

「行了雲逸,你都答應了,還何必計較這些,你我聯手,加上那些同心協力的寒門子弟,對付李玄武的士族派,自當是得心應手。」

崔雲逸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扶著額頭道:「我家裡還有父母在逼婚,魔星那邊也沒有說話,羅蘭姑娘那邊更是亂七八糟,現在又多了這件事,真的是」

王昭榮也體諒好友的不容易,拍著對方的肩膀道:「放心,你該做什麼做什麼,如果沒有精力,你不是還有我們嗎?之前缺的就是一個領頭人,你說話的話,威信和號召力都是一等一的,尚書台那邊也是很大的優勢。」

「不管如何,我還是醜話說在前頭,」崔雲逸始終覺得這一點不能漏,所以必選提前說明白:「我們對付李玄武可以,但任何手段,都必須要合乎規矩,否則就算陛下不追究,我也不會再參與,任何人違反都要受罰,後果自負。」

王昭榮愣愣的看著他,也是啞口無言,只能是默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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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刻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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