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31章 趙閏出事
贏夙一聽,看著趙晚樓,好似都從對方看到了一絲別樣的意味。
如果李隱知曉真相,也算是了了李隱對自己母親的執念。
至於李隱到底能不能把自己母親的屍骨帶回西涼,那就算是李隱自己的事情了。
這個時候,楠山走進小築中,說道:「大人,少夫人,趙蘇彧來了。」
贏夙挑眉,這段時間,趙蘇彧前來北鎮撫司的次數是不是過於太多了?
「他又來做什麼?」贏夙是明顯的不高興。
「人已經被帶進來了,大人是不想見嗎?」楠山問道。
贏夙卻看向趙晚樓。
「大人這麼看著我做什麼?趙蘇彧前來北鎮撫司,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才來的。」趙晚樓雖然心裡對趙蘇彧很不滿,但若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她還是不想讓贏夙錯過。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見見?」贏夙挑眉說道。
趙晚樓低頭輕笑,調侃道:「大人想見就見,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做什麼?難道是大人要認輸了?」
果然,贏夙的視線落在棋局上的時候,神情微變,低低一笑:「你總是這般狡詐。」
趙晚樓把手中的棋子丟盡棋簍中,說道:「大人去見客人吧,我先回房休息了。」
贏夙頷首。
直到趙晚樓離開之後,贏夙才起身走出院落。
贏夙來到花廳的時候,趙蘇彧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這不由的讓贏夙挑眉,趙蘇彧是來見他,還是來見他女人的?
「趙公子似乎已經習慣了來本大人這裡了。」贏夙走進大廳中,就用一種打趣的語氣說道。
趙蘇彧點頭不否認,自從趙晚樓嫁到北鎮撫司后,他也承認前來北鎮撫司的次數越來越多。
贏夙見狀,輕笑:「不知道趙公子今日前來又是為了什麼事情?」
趙蘇彧也不寒敘一番,直接說道:「前幾日千戶大人李殷的失蹤是苗疆所謂,雖然不知道這是大人忽悠的,還是真實的,反正我是真的收到了一個苗疆的消息,不知,千戶大人有沒有興趣知道?」
贏夙聞言,慵懶的靠在椅背上,說道:「趙公子知道的消息,肯定是一個很重要的消息,就是不知道趙公子為什麼要來告訴本大人,這也不得不讓本大人懷疑趙公子的用意啊。」
趙蘇彧自嘲了一聲,對於贏夙的反應,一點都不意外,他淡聲道:「晚樓把我真實身份告訴你了吧。」
贏夙沒有承認但是也沒有否認。
這般,趙蘇彧心裡就更沒有什麼顧忌了,贏夙既然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卻沒有讓人知曉,那就是意味著贏夙並沒有打算對付趙家,是了,因為趙晚樓這個異數,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那場夢,或許對於他與趙晚樓來說,並不能用夢去定義,或者,那就是真的,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因著趙晚樓,贏夙,甚至整個北鎮撫司都都趙家有了別的念頭,起碼沒有當初的殺戮。
「既然千戶大人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我也想告訴千戶大人的是,苗疆從始至終想要對付的就是北鎮撫司,當然了,苗疆也知道想要對付北鎮撫司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只能智取,就算他們手中有厲害的巫蠱之術,那也不能夠把北鎮撫司剿滅,所以才有了我的出現,所以我才在是趙家的嫡長子,千戶大人那麼聰明,應該明白我是什麼意思。」
贏夙淡笑:「所以本大人不是很明白,既然趙公子是苗疆的人,為什麼要來與本大人說這樣的事情?難道趙公子不知道,北鎮撫司與苗疆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想來過不了多久,我北鎮撫司終將與苗疆有一場大戰,不管是暗地還是明面。」
「就因為是知道,所以我才來找千戶大人。」趙蘇彧根本就沒有那麼大的野心讓自己陷入一場別人的對弈之中,他想要脫離那個掌控他命的人。
「你,想背棄左家?」贏夙深深的看著趙蘇彧,他完全不相信趙蘇彧會做這樣的事情,起碼這不是他所了解趙蘇彧會做的事情。
「有什麼不可以的嗎?」趙蘇彧輕笑:「難道我就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贏夙聞言,看向趙蘇彧的神情反倒是自在了許多:「倒是不知道趙公子還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千戶大人生下來就是天之驕子,都有鎮撫司的庇護,幼師還有母親關懷,哪像我們這種草芥的命,生來就只是被厭棄或者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可能是當時我運氣尚佳,才做了一顆沒有挨餓受凍受盡欺負的棋子。」趙蘇彧談談白白的說著自己的事情。
「但是現在想要掙脫那生下來就被定義的命。」趙蘇彧說著就自嘲一笑:「說這些,千戶大人應該也不會明白。」
「那麼,趙公子找我是什麼目的?」贏夙自然心裡掂量著趙蘇彧所說的真實性。
「千戶大人之所以告訴我李殷的失蹤是苗疆所謂,是想李德元對苗疆有意見,前段時間本就因為聖女的事情李家與左棠鬧僵,現在李殷失蹤,正好可以好好利用一番,但是千戶大人,李德元會關心則亂,莫要忘了李殷的兒子還在這帝都,我也相信我的猜測,李殷的失蹤並不是苗疆所謂。」
趙蘇彧篤定的語氣讓贏夙唇角的笑意扯的更深。
贏夙:「既然趙公子那麼肯定,為什麼不與李德元說清楚?起碼你與李德元都認識這麼久,想要掙扎一番,想要徹底掙脫掉苗疆的束縛,難道不應該與西涼李家聯手?」
「起碼,李德元趙公子是能完全相信的。」
趙蘇彧神情有著絲絲的變化,是的,他的確有想過這樣的事情,但他歷來都喜歡權衡利弊,李家雖然是首選,但不是最利的選擇,唯有與北鎮撫司聯手,才能徹底的剿滅苗疆,以及左棠。
「看來,千戶大人並不想知道苗疆那邊有什麼消息。」趙蘇彧直接丟出了利益,他不相信贏夙不感興趣。
贏夙深深的盯著趙蘇彧,這種事情他首先考慮的就是弊端。
「趙公子考慮清楚了?」贏夙當然不會拒絕一個想要對付苗疆的人,但他也不會全然相信趙蘇彧,像趙蘇彧這樣的人,聽信一半就成,當然了,一個白的的消息,他更加不會拒絕。
「這要看,千戶大人能給我多大的承諾。」趙蘇彧直接道。
贏夙的視線與趙蘇彧的目光相撞,沉吟片刻才說道:「這也要看趙公子給本大人所說的消息有多大了。」
趙蘇彧就知道不會從贏夙這裡得到什麼多餘的好處,他說道:「左棠已經開始有了動作,這個消息夠不夠?」
贏夙的眉梢有著明顯的扭動,他淡笑:「什麼動作?」
「我不相信千戶大人不知道。」趙蘇彧淡笑。
贏夙沉默了,苗疆對於北鎮撫司來說的確是一個很重要的威脅,但贏夙從來擔心的都不是苗疆的左家,起碼苗疆在東越的百姓中,就是一個該死的存在,他更擔心的是,左家會暗中來對付,利用巫蠱之術讓北鎮撫司一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這麼說來,趙公子是知道左家所有的安排了。」贏夙的語氣比剛剛緩和了許多。
趙蘇彧挑眉,不由的笑了笑,實在是沒想到贏夙有朝一日也會在他面前失態的時候。
「是知道一些。」
贏夙輕笑:「既然趙公子這麼有誠意,不知道想讓本大人做什麼?」
趙蘇彧:「現在還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千戶大人放心,絕對不會是讓千戶大人犧牲性命的事情。」
贏夙低聲:「也不可能是有關於趙晚樓的事情。」
「我還沒有卑鄙到那種程度。」趙蘇彧說著就起身,欲起身離開,只是想到既然都做到了聯手,就把苗疆那邊傳來的消息,一字不漏的告訴了贏夙。
趙蘇彧也算是孤注一擲了,他這輩子想要的就只有兩件事,一是趙晚樓,一是自由。
既然趙晚樓這輩子沒了那個緣分,那就自由吧。
他來到這人世間走一遭,總歸隨心自己一回。
「容安帝其實,也是一個很危險的人,起碼對於我來說。」贏夙擔心的就是容安帝會在某個時候對付他,對付北鎮撫司,贏夙一直有這樣的預感,不是臆測,而是容安帝真的會對北鎮撫司動手。
至於什麼時候……
應該是利用北鎮撫司對付完苗疆之後。
容安帝絕對不會留下北鎮撫司,前陣子他偶然發現容安帝已經在暗中建立另一個機構,好像叫,東廠。
「這就是千戶大人的事情了,我能保證的是,暫時不會照著左棠所要求的去辦,不過千戶大人也應該明白,斬草要除根,左棠一直在苗疆,就算斬殺了苗疆一部分人,只要左棠不死,很多事情還是會卷土從來。」趙蘇彧也算是說了一句心裡話,不管是對贏夙還是對他,同樣的道理,只要左棠不死,他們永遠都不會得到安生。
「你說的沒錯,斬草要除根,不然,春風吹又生。」贏夙微微頷首:「既然趙公子說了這麼多,我也了解,楠山送趙公子離開吧。」
趙蘇彧起身看了一眼贏夙,說道:「既然千戶大人沒有拒絕,以後有什麼事情,千戶大人還是告知我一聲,起碼能讓我心裡有個底。」
「趙公子放心便是。」
趙蘇彧聞言,便轉身離開。
獨留贏夙坐在主位之上,這一刻,贏夙覺得暗中彷彿有很大的一雙手朝著他伸來,雖然他看見了,但那雙手太過於大,想要阻止,也無濟於事。
容安帝與苗疆,贏夙的眼中閃過殺意。
那就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他也很想看看,最後到底鹿死誰手!
——
趙蘇彧回到趙家后相隔半個時辰,府邸中就除了事情,趙閏不知為什麼在花園處的池塘摔了一跤,好巧不巧的摔在了水塘之中,相隔好久才被下人發現,救上來的時候就剩下一口氣。
趙蘇彧不會相信這麼巧的事情,心裡已經明確是誰做的,對於趙閏他並沒有什麼感情,所以除了表面上的擔憂外,內心毫無波瀾。
也不知道是趙閏的命大,還是命不該絕,總之在傍晚的時候,趙閏醒了過來。
趙閏醒來的第一時間要見的就是趙晚樓。
趙晚樓趕來的趙府的時候,又相隔了一個時辰。
全府上下因為趙閏的事情誰都忐忑不安,若是趙閏出事,這府中又將會是一場大動蕩。
鄭姨娘在趙閏的床邊眼淚婆娑,嘴裡求著趙閏不要出任何的事情,趙季瑤守在趙閏的床邊,依舊是哭的小心翼翼,因著柳姨娘出事後趙瑩瑩也很久沒有見到自己的父親了,她沒有想趙季瑤哭哭啼啼,但臉上也有著愁悶。
趙老夫人也差點因著趙閏的出事險些一口氣沒有提上來,但又因為趙閏出事,她今日比以往格外的硬朗,或許是覺得趙閏出了事情,如果她又出了事,怕是整個趙家就是真的搖搖欲墜。
趙晚樓走進趙閏的卧室時,外間是滿噹噹的一屋子人。
趙季瑤見趙晚樓來了,起身相迎:「二姐姐,你回來了。」
趙晚樓神情並不輕鬆,她問道:「大伯怎麼樣了?」
「大夫說要好生修養,頭部有些傷口,醒來后一直要見你。」趙季瑤低聲說道。
鄭姨娘見趙晚樓走進來,便對房中的人說道:「你們都出去吧,二姑娘回來了,就讓二姑娘守著老爺。」
趙老夫人第一個走出外間,接著就是趙蘇彧以及趙瑩瑩和一眾奴婢。
趙季瑤在趙晚樓的耳邊低聲道:「二姐姐,不要怕。」
趙晚樓微微頷首。
待房中安靜下來后,趙晚樓走向床榻邊,坐在剛剛趙季瑤所坐的凳子上,說道:「大伯,你感覺怎麼樣了?」
此時的趙閏也就勉強能睜開眼睛,看著那些許模糊的視線中的臉,好似與記憶中那張臉重合,他伸出手。
趙晚樓看著趙閏手中攤開是一個細小的瓷瓶的時候,心微微抖動了一下。
趙閏說道:「這個,是你母親生前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