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半更深私情話
這根本不是和稀泥!這完全就是明目張胆地拉偏架,向著武功打壓柳得財!在場所有能喘氣的,瞬間都看明白了這一點——
作為直接當事人的柳得財,焉能聽不出來賽賽話里的意思。不過他也明白身為太太身邊大丫頭的賽賽自己不好得罪。
雖然被揶揄的臉色通紅,柳得財依舊選擇了裝傻,只見上前一步,故意混淆視聽道:「大家都聽到了啊,賽賽的意思是,將這個惡仆趕出去!來人!」
見柳得財要發作,福娃趕緊擋在了武六七的面前。
賽賽轉過了身,眼睛死死的盯著柳得財,冷笑了一聲,道:「你沒有聽明白我的話么?」
柳得財只好賠笑道:「既然賽賽不願意讓此人出府,那麼久暫且留下吧,我也是寬容大度,不再追究他的冒犯,以觀後效,賽賽看,可成啊?」
武六七卻是滿心的看不上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柳得財,也深深的知道,這是一個小人,只是說道:「賽賽姐出面,我自然是從命了。」說著,便走到了柳得財的面前,伸出了手,道:「我說得才兄,咱們哪說那了啊,就到這兒就成了,以後您還是管家,我還是幫廚,也算是不打不成交,如何?」武六七大度的道。
柳得財恨不得一腳踢死眼前這個讓自己威風掃地的傢伙,但是卻不敢冒犯賽賽,倘若她真的知道自己的事情,那麼自己無論如何都吃罪不起,老爺說不定真的會弔死自己的。
想到了這裡,便咬著后槽牙,上前擊掌道:「不會,不會。」
事情算是完全平息了下來,武六七便隱隱的成了這廚房之中的老大,也不管孫有福是不是大廚,從今日開始,切菜沒有了,倒泔水沒有了,燒火沒有了,眾位小廝也是對武六七十分的信服。
夜晚,城裡總是顯得十分的無趣乏味。武六七回到了家裡,見武當又喝的醉醺醺,便嘆了一口氣,將武當扶到炕上,才在八仙上蜷縮著睡了。
與此同時,柳府之中,奶媽王氏正坐在油燈下綉著花樣,外面已經二更鼓響,和府都已經差不多都在夢鄉之中。而王氏卻絲毫沒有困意,好像是在等什麼。
果然,過了片刻,傳來了三生敲門的聲音。
「咚咚咚」
王氏猛地抬起頭,朝著房門方向看去,等了片刻,又聽見了同樣的敲門聲,才鬆了一口氣,放下了花樣,前去開門。
一個猥瑣的人影闖了進來,橫著將王氏抱了起來。
王氏卻是一臉的緊張,用力錘了一下這個人的肩膀,道:「門還沒有關呢,你這是要找死么?」
在燈光之下,才看清楚進來的這個人,卻正是柳得財。
柳得財今天憋了一肚子氣,見到了王氏,就覺得小腹之中怒火中燒,剛關好了門,便猴急一般的將王氏按倒。
王氏見今日柳得財似乎是有一些不對勁,便小聲的斥道:『你要瘋啊!這是吃什麼東西不對了?』
「老子今天有氣!你給我閉嘴,要是觸了老子的霉頭,老子非收拾你不可。」
一陣劇烈的床板響動之後,王氏坐在了床沿上,扣著衣服的紐子,道:「你今天是怎麼了?剛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不對勁,噯,趕緊起來穿衣服,要是一會有人闖進來,不好解釋。」
柳得財卻是一腦門的官司,揮了揮手道:「管他球的,老爺沒在家,管他誰闖進來,老子第二天就將他送進亂葬崗子!」
嘴裡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坐了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今日過來,我是想跟你說一個事情,你準備一下東西,我明日在賬房卷些細軟,咱們就跑路。」
燭光下,柳得財的眼神之中,閃爍著兇狠的光,十分的陰森可怖。這眼神將王氏嚇了一跳,隨即狠狠的掐了一把柳得財道:「到底怎麼了?我看著柳府之中就不錯,我不想走,再說也不能走啊!」
「為什麼?」柳得財問道。
王氏開始變得結結巴巴,好像是實在羞於啟齒,便又掐了一下柳得財道:「你就別管了,我是不能走的,老爺也不肯。」
「你一個奶媽子,大少奶奶還沒有生育,不需要奶媽,為什麼不肯?」柳得財滿眼的審視。
王氏卻是更加語無倫次,道:「哎呀,說了不能就是不能,老爺需要我的。」
「什麼!」柳得財大聲的叫道,卻忘記了這是私會,忙壓低了聲音道:「難道老爺和你?你們兩個有……」
王氏卻是發火了,朝著柳得財的臉便掐了過去,道:「你個死王八,說什麼呢!老爺那麼正派的一個人,怎麼會。」
「那你說是怎麼回事!」
「唉!老爺嚴令不讓外傳的,」王氏為難得很,但是吞了一口氣,道:「你不準傳揚出去,否則真的是萬劫不復了!」
「你說!」
「老爺之所以離不開我,是因為他每天都用仙人酒!我的…我的仙人酒。老爺當年在戰場上中了毒建,多虧正好周癲活神仙也在軍中才救了他一命。事後,周神仙給了他一個仙家的方子,說只有喝仙人酒,才能慢慢化去他身體里的殘毒——」
本草上有記載:人奶者化之信,故字從孚也。?方家隱其名,謂之仙人酒、生人血、白硃砂,種種名色。(1)
雖然柳得財大概沒有讀過唐本草,但是仙人酒的是什麼,自然是知道的,竟然就是人的奶!
這可謂是駭人聽聞。柳得財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沒有讀過程朱理學的著作,但也知道這是極其私隱的事情。
於是柳得財怔怔的望著王氏,竟然將王氏看的有一些不好意思了。
「這都是他娘的什麼事情啊!」柳得財哭喪著臉,捂著臉,一臉的痛苦。
王氏這才恢復了潑辣的性子,道:「所以說,咱們不能走。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要走?」
「太太房裡面的賽賽,可能是知道咱們的事兒了。」柳得財壓低了聲音道。
王氏像是被電擊了一般,呆若木雞,片刻之後,才喃喃的道:「當真…當真么?」
「賽賽倒是沒有明說,但是萬中有一,萬一露了餡,你我還不得扒了衣服遊街?弄不好你還要騎木驢呢!」柳得財的聲音飄忽不定。
王氏竟然打了幾個哆嗦,下意識的緊緊的捉定了柳得財的肩膀。
「那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這個賽賽,是不能留著了,還有就是后廚的武六七,要是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的羞辱一下這人!讓他見到我就嚇得尿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