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失而復得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怎麼去解釋?我迷糊了,在我心底深處隱隱地升起了一種感覺,這好像是一場遊戲,但我不知道誰是莊家。
我回到了安全屋,發現黑影還在,我就走了上去,說:你那天晚上,給我的第三個提示,就是這樣的吧?
說著,我就指了指自己的心臟,大半個上身,都是我流下來的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黑影點了點頭。
還真是他給我的提示啊。
我默然了一會兒,就蹲了下來,朝著火炭上添了幾根柴火。
篝火很快地就亮了起來,把屋內照得一片光明。此時我沒有任何睡意,相信每個劫後餘生的人,在這個時候都睡不著的了,要真的有,我絕對想象不出,他的心有多大才行。
無事可做,也無聊至極,而且我很迫切地想知道,我她媽的又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頭髮又回到了我的身上了。
我伸出了手指,閉上了眼睛,想象著頭髮延伸出來。
接著感到背脊樑一痛,下意識地就睜開了眼,我想伸手去摸,然而我的手還沒貼到背上,就傳來了一陣怪異的觸感,這讓我停止了所有動作,像一根木頭一般愣住了。
我也失去了摸下去的勇氣。
半響,我緩緩地轉過了身體。
借著火光,我看到了無法想像的一幕!牆壁上我的投影,無數根髮絲從我的整條背脊樑延伸出了一米多長,它們像海底里的海草,自主地搖拽著,宛如擁有了生命。
「怎麼會有那麼多!」我心底發毛,驚駭地脫口而出。
我明明記得,當初在我體內的頭髮,至多也只是十幾根,可是從現在看來,從我體內延伸出來的頭髮,何止成千上萬!
這種情景,讓我情不自禁地又聯想到,羅布泊地底洞穴里的那一具河底凶屍。是不是說,再不用多久,我也會像他那般的下場?
我不寒而慄。
要是結果無法改變,那麼我情願死得痛痛快快,誰她媽願意變成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兒?
正在這時,一道分辨不清男女的聲音飄進了我的耳里:始於想象,止於想象。
我猛然轉過頭,黑影卻像一塊聳立了萬年的礁石,但我知道這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這算不算得上是第四個提示?為什麼他也知道這句話?
突然間我有了一個荒誕的想法,那就是太平學校所有發生的事,我對此的了解,還是止於冰山一角。
然而我也清楚得很,我的想法從來沒有偏離過,只不過我找不到那關鍵的一點,只要讓我找到了,那麼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愣愣地看了一會兒牆壁上自己的投影,我才驅動意念,把長在我身後的頭髮給收了回去。
王大炮化為無數肉塊,那是我在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頭髮從我的身體里破體而出。從另一方面來說,這頭髮能感知到我的危險,那是不是說,我遇上什麼事,葉秋都會心有所感?
這太可怕了,這也就意味著,我所有的個人隱私,都在她面前暴露無遺。
時不時的我往篝火里添上一根乾柴,黑影也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我和他就這麼僵持到了早上,天一亮開,黑影就消失了。
也在這時,刺蝟行了起來,她坐在床上像只小貓一般伸了一個懶腰,打了個阿欠,其後才發現了安全屋的狀況。
她驚呼一聲:怎麼回事?哥,難道昨晚冰屍又來搗亂了?
我點了點頭說是的,還讓她別緊張,因為我相信這件事很快就能得以解決了。
刺蝟在內疚的同時,也顯得悶悶不樂,她突然對我說:你說,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我霍然一驚,說:瞎說什麼呢,你不是好好的嘛,如果你真有問題,我還會那麼輕鬆?來,你看看我,看我這精神狀態是不是裝出來的?
刺蝟之所以這樣,完全是由黑影所致,而我察覺到,黑影沒有加害刺蝟的心思,其中原因難明,但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好擔心的,真要出什麼事,黑影也會照看著刺蝟。
不怕說,昨晚我重獲自己的能力之後,確實是心情大好,而我也想不了那麼多了,葉秋的事,見步行步見路行路。雖然頭髮不知為什麼又回到了我的體內,但是如果沒有它,昨晚我就已經一命嗚呼。
我想大不了回去以後,再叫洪武給一顆那樣的藥丸。
而且,有一點值得一提自從我失去了這些能力以後,幹什麼都束手束腳的。我變成了一個正常人沒錯,可我遇上的,都是一些亂七八糟,正常人處理不過來的事情。
刺蝟對我的話將信將疑,不過她心思敏感,自然也能看得出我有沒有作假,沒多長時間,她也就放鬆下來。
我和她吃過了一點東西,就提議收拾行李回村。
刺蝟看著我說:咱們不是被趕出來了嗎,在這個時候回村,可能會攤上麻煩,難道說你想到辦法解決了?
我咧了咧嘴,說:你別慌張,這樣,如果你真的不放心,咱們玩個遊戲好不好?
「遊戲?好吧。」刺蝟顯得莫名其妙,也沒說什麼,而是同意了我這個請求。
我說:咱們就來玩個抓迷藏遊戲,我先出去,等我叫好了,你就出來找我,怎麼樣?
「……好吧。」刺蝟臉上的表情古怪至極。
估計她現在一定懷疑,我腦袋是不是出了毛病了,但我想不了那麼多。
其實我就是想確認一下,我還能不能像以前那樣,想讓誰看見就讓誰看見。
我走了出門,還回頭對著刺蝟笑了笑,等我一步跨到門邊上,就默默地對自己說,誰也看不到我,誰也看不到我……
一分鐘后,我開聲喊道:可以了,你出來找我吧。
話一出口我也挺緊張的,生怕這神奇的一招會失靈了,可是等我看到刺蝟出門后,在左顧右盼的,我就放下了心。
始於想象,止於想象,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那是因為欺騙不了自己的潛意識。不過當你死而復生,潛意識的邏輯就被顛覆了,也就因為如此,我的這些能力,也回來了。
「咦?奇怪!」刺蝟看著我留在雪地里的腳印發愣。
我繞到了刺蝟背後,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被嚇了一大跳,猛地轉過身,一看到我又是嚇了一跳。
刺蝟驚呼地道:哥,你怎麼會跑到我身後了?
我哈哈一笑,說:厲害了吧,所以咱們可以回到村子裡面了,我想沒人能看見我們。
接著我就給了刺蝟簡單地解了惑,她是知道很多事的,比如她活著的世界,是鏡面世界一樣,因此對於我身上發生的種種,她很快就接受了過來。
但是她仍舊是不太放心,說:行不行得通?他們看不見你我信,可是怎麼會看不見我?不太可能吧。
我說我也不敢保證,卻是值得一試,咱們下去就知道了,大不了被發現后,就再上來好了,諒他們也不敢怎麼樣。
萬一真的不行,我也沒什麼好失望,這兩天都呆在山上挺無聊的,權當走上一走,我的這些能力都回來了,這些事也都成了小事。
收拾了一下,我和刺蝟背著背包,就朝山下走去。
又走到了那塊大石頭旁,我取下望遠鏡,就看向了村子,可能這個時候還早,一個人也沒有,也可能昨晚冰屍鬧得太厲害,村民們直到現在還不敢出門。
這已經是早上八點,每家每戶的煙囪上,一絲煙氣都沒有冒起,這也未免太安靜過頭。
接著我把望遠鏡鎖定了翠花的家。
她的房子可以說得上是村中最嶄新的了,王大牛說是重建不久的,也不清楚王軍沒死之前,用了什麼法子賺了錢,起了新房子。
自然而然地,我把視野轉向了翠花家裡的菜窖子。先前我懷疑過翠花是把屍體藏在菜窖子,後來又在那發現了王二春的屍體被安葬在裡面,所以對那地方最是深刻。
我看著看著,突然就是一愣。
翠花的家的院子,有七八百平方,可以說是整條村子的房子佔地面積最多的。
她家坐北朝南,從我這個角度上看去,這房子在沒建起之前,舊房子應該是建在傾左一點,直到現在還能看到舊房子的地基。
問題是,別的地方我不知道,可是在這條村子里,菜窖子都挖在房子的右側邊上,估計是天氣太冷,想著出去取菜方便才會這麼布局,大冷天誰願意跑那麼遠取菜是不是。
偏偏就是這一點,我就發現了其中的蹊蹺,於是我又拿翠花家裡的菜窖子和別家的對比了一下,翠花家的菜窖子也是剛新建的。
那麼,就意味著舊的那個菜窖子荒廢了。
我的腦海如同被一道閃電劃過。
媽的!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我在幾天前,帶著人去搜翠花的家,結果空手而歸了!
如果按照村中房子的布局,和她家做比較,翠花家舊房子傾左建起的,而新房子是傾右了一點,也就是說,原先舊菜窖子的位置,已經起了新房子。
翠花把冰屍藏在了舊菜窖子里,而舊菜窖子,就在新房子裡面!
怪不得我們會一無所獲!
我怕我自己想錯了,就把這個想法對刺蝟說了出來。刺蝟想了想,就跟我說,幾年前她來的時候,王軍家的新房子還沒建,如今我這麼一說,她也認為是這樣了。
「來,我先給你隱個身!」
說著,我對刺蝟使用了隱身的能力,之後,我讓她走幾步看看,她依言往前走了三步。
我一看雪地上,刺蝟並沒有在上面留下腳印,頓時大喜過望。我哈哈一笑,說:看見了吧,你應該也成了,不過咱們得先回村子走上一圈。
「還真的?哥,你的隱身術也太厲害了!」刺蝟吃驚莫名。
我說走吧,回村裡看看,也不知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當我們走到村口,就聽見了村內傳來的哭聲,我和刺蝟對視一眼,也明白到是昨晚冰屍作亂,很可能鬧出人命了。
不過當我們走到了那戶人家門前,卻看到院子里灑了一大片猩紅的血跡,而王大牛和孫大師,也在院中對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說著一些安慰性的話。
我沉吟了一下,就對刺蝟說:咱們先回王大牛家裡等他們回來,反正留在這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