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白血病女孩
肯定是巧合。
雖然我信鬼了，但我仍然不信命。
我不敢回工棚，找了家便宜的旅社住下，喂小黑狗吃飯的時候，我摸著小黑狗的背脊說，「小黑呀小黑，現在我跟你相依為命了，昨天我想放你的血，你現在還願意幫我嗎？」
小黑狗搖搖尾巴，「汪！汪！」
我樂了，分出一半麵包遞給它，「快吃吧你！」
剛分完麵包，我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按下接聽鍵，手機里傳來俏皮的女聲，「陳凡，你在幹嘛？」
聽到這句話，李雪那動人的笑臉瞬間浮現在我腦海中。
我有些拘謹，嘴也有些笨拙，「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李雪很不高興，「那我不打了，掛了！」
我趕緊說別，我錯了，我道歉好不好？
講真的，長這麼大我從沒跟這麼漂亮的女孩接觸過，我甚至連個異性朋友都沒有，李雪的電話讓我很局促。
李雪的聲音很甜，「昨晚說好了會聯繫你的，這麼快你又忘了？你快出來，我有事想告訴你。」
我正要答應，腦子裡卻閃過劉老三的話。
他讓我最近不要接觸女人，尤其是來歷不明的女人。
我遲疑了，見我很久沒說話，李雪說，「你傻了你，為什麼不回答我？」
我扭捏的回道，「有個道士，他警告我不能接觸來路不明的女人。」
李雪樂了，「我是來歷不明的女人嗎？我叫李雪，我有身份證，我家住在黃花村，我不是鬼！」
我不知如何開口，李雪無奈道，「算了，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小，不見就不見。」
可能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我快速搶話道，「別，你在哪裡，我馬上來找你。」
李雪咯咯地笑道，「大傻子，你不怕我是鬼呀？」
我也笑了，傻傻地笑，「就算你是鬼，我也不怕你，這麼漂亮的女鬼怎麼會害人？」
有種感覺叫一見鍾情，我會不會愛上這個女孩了？
她罵我嘴貧，正色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快來吧。」
接著李雪把她的地址告訴我，我聽完后直接傻了，她居然專門在酒店開了間房等我。
孤男寡女，酒店見面……
我想到很多不該想象的畫面。
「你快點，我不會等你很久的，最多到凌晨。」李雪說完掛斷了電話。
我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屌絲夜會女神，這妥妥是喜當爹的節奏啊。
我使勁掐自己的大腿。
真特么疼！
我興緻滿滿，沖了個澡，正準備換好衣服，穿衣服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左肩上有個漆黑的手印，觸目驚心，濃得好像凝固的鮮血。
對著鏡子一照，我冒冷汗了。
這手印哪裡來的？
我沒有急著穿衣服，而是陷入長久的沉默，思索手印的來歷。
我腦海中閃過了很多畫面，老邢、小六、蔣警官、李雪，包括劉老三，他們都曾在背後拍過我，手印絕對是他們其中一個留下來的。
小六已經死了，最大的可能性是他留下的標記，因為小六要害我，就必須找到我，在我身上留下鬼手印，可以方便他隨時找到目標。
可老邢和蔣警官呢，他們會不會？
我神經有些錯亂，因為劉老三說過，我身邊的鬼其實不止一個……
思索很久，我沒有得出答案，苦笑著穿好衣服。
出了賓館大門，我看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是蔣警官，我發現他的時候，他手裡正拿著一張舊報紙，站在大馬路上似笑非笑地盯著我看。
我像見鬼一樣蹦回台階，把後背抵在牆上，「你是來找我的？」
蔣警官點頭，「對，我有點事找你。」
我艱難的咽了口唾液，「誰告訴你我在這兒，你是怎麼找到我的，你是不是鬼？」
蔣警官獃滯了一下，換上莫名好笑的表情。
我說你笑什麼，快告訴我你特么是不是鬼？
蔣警官一臉陰沉地逼近我，「你說呢？」
我快嚇哭了，和女神約會的喜悅瞬間被沖走，我哆嗦著說，「我不知道，如果你要害我就趕緊動手，只求你別嚇我了，行嗎？」
他把手上的舊報紙遞過來，「你先看看報紙上的新聞。」
我拿過報紙卻沒有心情看，哭喪著臉問，「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鬼！」
他說自己不是。
我一萬個不相信，「如果你不是鬼，為什麼知道我住在哪家旅社？」
蔣警官無奈道，「你住旅店要登記身份證，我只要隨便一查，就能找到你住在哪家旅社，這解釋合理嗎？」
我疲憊地閉上眼睛，「對不起，我以為你是……」
蔣警官沒好氣道，「你小子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我問你，你最近是不是跟一個叫李雪的女孩接觸過？」
我再度緊張起來，「公安局連這個也能查？」
蔣警官不耐煩地打斷我，「跟你說實話吧，我監聽了你的電話，因為你小子每次都疑神疑鬼的，我懷疑你有事瞞著我，你剛才的通話我全聽見了，我知道你下樓是去找李雪的，所以才現身攔你。」
我不解道，「為什麼不讓我見李雪，你和她認識？」
他指了指舊報紙，笑得一臉詭異，「應該算認識吧，答案在報紙上，你自己找。」
打開舊報紙，發黃的頁面上刊登著醒目的標題，瞬間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十六歲少女患上罕見白血病，求醫無門，現向廣大市民求助……」
視線往下移動，我看到報紙上貼著一張黑白照，有個病怏怏的女孩睡在病床架子上，雙眼無神，兩腮塌陷，憔悴得讓人心疼，好似隨時快要死去的樣子。
照片上的女孩，分明是李雪小時候的樣子！
蔣警官的臉掩蓋在樓道陰影下，語氣沙啞，「報紙上的女孩才是真正的李雪，三年前她得了白血病，當時她家人通過媒體向社會發布求助信息，我還去醫院慰問過她，幾天前，我剛接到李雪死亡的消息，剛跟你通過電話的女孩也叫李雪，很巧，對不對？」
我緊張到不自然地打哆嗦，「同名同姓，很正常……」
蔣警官冷笑道，「你腦子是不是秀逗了，同名同姓的人也會長得一樣嗎？還有，病死的李雪家住黃花村，你認識的李雪住在哪裡？」
我腦海中蹦過一道電流，全身都麻木了。
李雪好像說過，她就住在黃花村！
難道她真的在幾天前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