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顛覆
我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那我呢,你為什麼肯幫我這麼多次?」
劉老三眯起了小眼仁,將髒兮兮地袖子捲起來,把手放在我肩膀上,用力地摩挲,「因為你姓陳……」
這老痞子,難道他真是個鈣片?
劉老三的眼神搞得我很不適應,我逃也似地跑開,跑到大街上,開始反覆咀嚼他的話。
姓名是爹媽給的,任何人都無權選擇,我姓陳,這不由我自己做主,劉老三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等我想明白,手機卻響了。
我拿起手機一看,電話是蔣警官打來的,手機屏幕早就摔碎,我拿手指滑動半天也沒解鎖,我只好跑到大街上,忍痛新買了一部手機。
反正我已經是個死人了,心疼錢做什麼?
重新插上電話卡,我把電話回撥了過去,蔣警官聲音沙啞地問,「小陳,為什麼剛才不接我電話?」
我說,手機摔壞了,我用新買的手機打給你的。
他神經質地問,「你身邊有沒有別人?」
我答道,「沒有,怎麼了?」
「沒有就好!」蔣警官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小陳,我跟你是綁在同一條線上的螞蚱,你可千萬不能騙我。」
同一條線?
我感到好笑,我特么連你到底是什麼來歷,想不想害我都不知道,你就說我跟你是一路人。
我怎麼可能忘記,那件死人凶衣是蔣警官騙我穿上的!
我決定繼續陪他演下去,「好,有什麼等見面再聊,你在哪裡,我馬上過來。」
「我在河灘等你,快來吧。」蔣警官似乎在懼怕什麼,語氣很緊張地補充了一句,「記住,只能你一個人過來!」
掛掉電話,我心中疑竇遍生,蔣警官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已經摸不著頭腦。
半小時后,我打車來到了河灘,望著翻滾的江水發愣。
不久,我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應聲回頭,只見蔣警官身上穿著一件大棉襖,把自己裹得好像個球一樣,臉頰鐵青、雙眼紅腫,再也沒有初見時的氣概。
他好像個拾荒的流浪漢。
我一通快跑,來到蔣警官身邊,「你怎麼了……」
「噓!」他神經質一般地四處打量,確信我背後沒人跟著,這才鬆口氣說,「換個地方再聊。」
我不肯,退後兩步說,「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聊吧。」
他連忙說道,「這裡風大,還是換個地方比較好。」
我還是沒動,蔣警官問我怎麼了,說著他伸手過來拍我,我直接打開他的手,冷冷地說,「你還在演戲!」
他一臉詫異,「你為什麼說這種話?是不是有人跟你說過什麼,你別信他們的鬼話!」
我大聲說,「不需要別人告訴我,我自己會判斷,凶咒血衣是你騙我穿上去的,我特么差點被你玩死!」
蔣警官苦笑不已,「陳凡,我被騙了……」
「你被誰騙了?」我一臉怒容,「你不是告訴過我,這個避鬼的辦法是大師告訴你的嗎,那大師人呢,還是根本沒有這個所謂的大師,一切都是你自編自導自演?」
我看著蔣警官那張鐵青的臉,有股一拳砸向他鼻樑的衝動。
「你冷靜點,我知道你很懷疑我,這次約你出來,我就是想把事情解釋清楚。」
見我一臉不信,蔣警官狠心拉開了上衣,通過上衣扣子,我看到了這輩子都難以忘記的一幕。
棉襖下鋪滿血淋淋的稻草,我壓根看不到他的身體,蔣警官之所以穿的這麼臃腫,不是因為衣服多,而是他渾身都填充著稻草。
我驚呼道,「你怎麼了,你的身體呢……」
蔣警官麻木地看著我,江灘冷風烈烈地吹在他身上,成片稻草亂飛,蔣警官把身子捲縮成一團,發抖道,「我的身體爛光了,只剩這顆頭是完好的,今天早上,我一覺睡醒就發現自己變成這樣了,我身上沒有肉,只好用干稻草把身體填起來……」
什麼?
我感到驚悚,哆哆嗦嗦地指著他問,「衣服下全部是稻草?」
「是,除了骨頭和內臟,就是稻草。」蔣警官麻木地抬頭,「需不要我把身體剝光了給你看,可能有點噁心,你會看見我的腸子……」
「別說了!」我已經失去了站立的力氣,那場面光是想想就讓我作嘔。
我發抖道,「這麼說你已經死了,現在跟我說話的只是你的屍體?」
蔣警官一臉痛苦,「我倒是想死,可我死不了,你看見了嗎,我還能說話,還能跟你聊天,我的思維還算正常吧,你說呢?」
我無言相對,把嘴唇咬出一道血痕。
我臉色難看,「你為什麼弄成這樣?」
他表情僵硬,「我不知道,可能是被人詛咒了,詛咒我的人,就是教我穿上死人血衣能避鬼的大師,昨天……我看到你和他待在一起。」
我腳下一個踉蹌,渾身止不住的戰慄。
我大吼道,「你說什麼,看見我跟害你的人在一起,你說的大師到底是誰?」
蔣警官說,「他姓劉……」
劉老三!
這個名字彷彿一道電流,瞬間擊垮了我的神智!
害蔣警官的人真的是劉老三嗎?
我不確定,但劉老三懂道術,他甚至能憑藉一張符咒,控制屍體爬出醫院的通風管道,或許只有他才能把人咒成這樣。
蔣警官慘笑道,「我知道你不信,可這就是事實。昨天上午,我和你分手之後越想越不對勁,於是滿世界找你,可當我找到你的時候,卻看見你和大師在一起,我就在旁邊,親眼看見你遭遇了兩場車禍!」
「騙我的,你肯定是騙我的!」我的表情管理能力全線崩潰,可惜沒有鏡子,我看不見自己到底有多猙獰。
「真的,你不感覺可疑嗎?」
蔣警官語氣森怖地說,「死人凶衣的確是不祥之物,我也是受了大師的欺騙,才會讓你穿上,我自己身上也有,可為什麼我沒有遭遇車禍,你卻接連遭遇了兩場?」
他篤定道,「只有一個解釋,你遭遇車禍的事,根本和死人血衣無關,那兩場車禍是有人刻意安排的,我知道一個人恐懼到極點之後,別人無論說什麼都會信,他在用這種辦法騙取你的信任。」
那兩場車禍,真是劉老三刻意安排的?
我恍惚了,大腦好像被插入了一根針,腦仁劇痛讓我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