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小喜鵲尾巴長
鄭原瞅著同伴，梁侃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說她的去處，趁著已經沒有人了，趕緊問道：「梁大小姐，他們都走了，你的打算是什麼？」
「當然是跟你們回華國啊，怎麼你們用完我了，就想過河拆橋啊！」
她眼睛一眨，鄭原立馬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你還想跟著我們回華國？」
「怎麼，不可以啊，我有全球旅遊簽證，去華國不是分分鐘的事，而且你們肯定還需要我的幫助，我也能繼續寫我的探險文學。」
鄭原聽到這兒算是明白了，梁侃是把他們當成素材庫了，他狡黠一笑：「你跟著我們也行，不過你得先動用動用人脈，給我們提供一個幫助。」
梁侃眼珠亂轉：「什麼？」
「你哥哥路易斯那麼大的官，近水樓台先得月，幫我們查查劉天欽，他如果還活著一定會留下信息。」
鄭原正想著怎麼讓路易斯幫忙，既然梁侃自動送上門，他怎麼也不能浪費那麼高級的外援。
「行，等我出去就給她打電話。」
「那，你們回到華國，可得帶上我。」
「好！」
從羅馬倉時空裂縫出去后，鄭原他們解決完手頭的事情，帶著梁侃一起搭乘飛機回到華國。
飛機呼嘯馳騁天際，一望無際的雲層轉瞬即逝，越是靠近華國，鄭原就越是能感覺到心裡漸漸安定，就好像無根之萍被栽種進土裡，落葉重新擁抱厚重大地。
……
華國，燕都，京華衚衕。
秋高風大，艷陽正好。
鄭原走到衚衕口，抬頭看向遠處樟樹，它繁茂的枝葉被催熟，橘黃火紅掛滿枝頭，以前沒離開過燕都，現在才知道樟樹從春日宴宴到秋風瑟瑟完全不同。
他愣了一陣，走到姥姥門前推開院門，收斂步伐輕輕踏進去。
老太太正躺在太師椅上曬太陽，午後暖陽蒸騰醉人，她不自覺打了個盹，鄭原貓手貓腳走過去，一把奪過搖搖欲墜的羽扇。
「嘿，誰家倒霉孩子，都敢捉弄你奶奶我，趕緊去一邊兒玩去。」
老太太感覺東西被奪走，還沒看是誰張口就開始數落他，一睜眼看見是自己的大外孫，氣嘟嘟的臉立馬變高興：「哎呦，你是我大外孫嗎？」
「姥姥，我怎麼不是你大外孫啊，如假包換。」
鄭原蹲下身，任由老太太摸摸鼻子揪揪耳朵，跟看寶貝疙瘩似的不放手。
「怎麼一點也不像啊，我記得你走的時候白白凈凈的，跟個白面書生似的，現在怎麼黑黢黢的，身子倒是結實了。」
鄭原肯定不能跟她說自己經歷過什麼，要真是被姥姥知道他幾次命懸一線，不知道要哭成什麼樣。
「媽，你跟誰說話呢，我把餃子餡兒給你剁好了，那小兔崽子跟他爸一個樣兒，出個遠門連個信息都沒有，我們自己包餃子吃。」
四合院里，廚房窸窣響動，鄭原抬頭一看，正對上程裕華的眼睛，她扯下圍裙：
「你還知道回來啊，我讓你去看著你舅舅，你自己倒玩兒上了，大半年才知道回家。」
鄭原聽著親媽這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是不滿，他趕緊跑過去抱住她肩膀：「媽，我這些朋友都沒怎麼玩兒過，一出門就忘了時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我走的時候，跟舅舅說過，讓他告訴你一聲。」
「行了，行了，趕緊洗洗手包餃子了，你還真會挑時候回來。」
鄭原洗把手，和朋友一起圍著案板開始給姥姥擀餃子皮，程裕華包餃子時有意無意看著兒子身邊的女孩，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
趁著客人都回到堂屋，她一把薅住鄭原：「那女孩跟你什麼情況？」
「哪個女孩？」鄭原睜大眼睛撓著頭，故意裝傻。
「大外孫子，你甭跟你媽裝傻，你姥姥我都看得清楚，就那個穿得花不溜秋的丫頭。」
老太太抓住鄭原的胳膊，一看好戲的眼神兒，賊精賊精看著他：「你快說說吧，你們倆是不是看對眼了。」
程裕華一見鄭原這樣，立馬明白她兒子啥想法:「媽，您那麼大年紀還跟年輕人打什麼岔，你看中的這女孩靠不靠譜啊，家裡是幹什麼的啊？」
鄭原哼哧半天，不太好意思說道：「她是個孤兒，自小被她現在的奶奶撫養，祖孫倆靠民俗活動吃飯。」
「民俗活動？」
「什麼民俗活動。」
「嗯……跳……跳大神！」
鄭裕華一聽這話，血壓蹭蹭蹭往上漲，她強壓下怒氣，順手抄起擀麵杖：「你……你是不是要氣死我啊，你長那麼大的個子，就給我找了個神婆當兒媳婦？」
老太太見程裕華作勢要打下去，趕緊攔在鄭原前面，手護著大外孫的腦袋：「哎，這大好的日子，你兒子剛回來你就打他，有你這樣當媽的嗎！」
「再說了，這閨女看著挺喜人的，也好打交道又懂事，出身是不太體面，不過咱家也不是啥書香門第，沒有門當戶對的規矩，要真是有這規矩，那當初原兒他爸肯定不能跟你結婚，你嫁過去的房子都是咱家的，要啥啥沒有！」
程裕華被老太太提起往事，態度有稍許緩和，她壓低聲音：「老太太，你怎麼也向著他，以前他爸好歹是正經聘進去的講師，這人哪來的都不知道，我今天非得教訓教訓他不可。」
「行了，孩子都那麼大了，飯桌不訓子，你犯得著吃飯的時候不痛快嗎，等吃完飯再說。」
程裕華被老太太那麼一攪合，也沒閑工夫跟鄭原較勁了，她拉過鄭原的胳膊：「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那個弄了沒！」
「哪個？」
「你說哪個。」
鄭原撓著後腦勺點點頭：「嗯。」
「行，等吃完飯再說。」
老太太撈起餃子，揪了一下鄭原衣服：「大外孫，趕緊上菜了，別餓著我孫媳婦了。」
熱騰騰的餃子上桌，幾碟葷素冷盤擺滿桌子，老太太見一個個都不伸手，出口嚷嚷：「怎麼都這個樣子啊，是餃子餡兒沒放鹽還是怎麼著，趕緊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老太太給鄭原挖了一大勺炒肉片，反手還給元迦曼夾了紅燒肉，她勉強一笑小口吃起來，鄭原這頓飯吃得格外彆扭，元迦曼更是一言不發跟平時完全不一樣。
待一頓飯結束，鄭原給李凱門使了下顏色，他立馬心領神會抹抹嘴站起來：「程姨，我們吃好了，你們繼續再吃點，我帶著他們出去轉轉。」
「好，阿姨就不送你們了，順便給他們在外面把酒店開好，姥姥年紀大了招待不周，這幾天吃喝玩樂我請客。」
這句話里的意思誰都明白，程裕話言外之意就是不歡迎他們，以後不讓他們再來打攪姥姥了。
李凱門心領神會，帶著梁侃他們走出四合院，剛才還熱鬧的堂屋，轉眼只剩下她們三個。
「媽，你平時也不這樣，你這樣說話可太刻薄了！」
鄭原撂下筷子，瞥著嘴略微有些不滿。
程裕華啪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鄭原，這一年你在外面太野了，是不是跟他們學壞了，你以前從來也沒做過這麼不靠譜的事。」
「這女孩確實來歷不明，萬一她的親生父母是罪犯你怎麼辦？小時候被丟棄，極有可能是家族遺傳病，即便不五弊三缺也有問題，更何況她連正經的職業都沒有！」
鄭原把飯碗放下：「誰說的，她在她們村可是正兒八經的村醫，不知道救過多少人的命，這是妥妥的白衣天使，怎麼到你嘴裡就那麼不堪？」
「再說了，哪怕她真的沒職業，那也是你兒子我喜歡的，你就不能盼著她點好啊！」
程裕華見兒子梗著脖子耍橫，她氣得站起來掐著腰：「呼，小兔崽子，媽說話你不聽了，是吧？」
「媽，我爸留下的教鞭呢……打你成年來，我就沒打過你，今天看來必須得動家法。」
程裕華走進老太太的裡屋，在裡面翻箱倒櫃，再出來時手裡拿了一根半個胳膊長的陳年老教鞭，握把都被盤得油光鋥亮了。
「給我把衣服拉起來。」
老太太見閨女玩兒真的，趕緊想把教鞭奪過去，她這一番動作更激得程裕華怒火中燒，朝著鄭原的後背啪啪敲了幾下，打在皮肉上啪啪直響。
鄭原後背吃痛，硬是一聲都不吭，咬著自己的衣服流汗珠子。
「你還不聽話是嗎，我們不佔她便宜，你不許再跟她來往了，要來往也只能以朋友的身份，不許搞有的沒的，真是不知道，你到底喜歡她什麼！」
她說完見鄭原梗著脖子不答應，揚起胳膊要繼續打，老太太瞅准機會一把奪過加鞭，心疼得掀開鄭原後背的衣服。
不看不要緊，一看還真嚇一跳，她看到後背那一道已經癒合的疤痕，心疼得手裡的教鞭都掉了。
老太太手指摸著傷疤，眼淚啪嗒嗒往下掉：「嗚嗚嗚嗚嗚，我的大外孫，你這後背那麼深的傷口是怎麼弄的。」
「媽，你演戲也演得像一點，我剛才手腕收著勁兒呢，我又沒使全力，打不了多疼！」
程裕華走過去蹲在後面一看，他後背的傷疤雖然癒合變淡了，從傷口卻可以看出以前傷得有多重，她摸著兒子身後的傷口，態度徹底軟化，眼睛噙著淚：「這是怎麼弄的，我記得你後背沒受過那麼重的傷！」
老太太拍著閨女的肩膀，語氣里都是嗔怪：「嗚嗚嗚，行了，行了吧你，剛才還在打我大外孫，我平時都跟寶貝疙瘩一樣疼，他還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怎麼就那麼捨得，趕緊給我拿消炎膏，都打紅了。」
程裕華見鄭原後背有那麼多傷口，肯定是不能再打了，她把藥箱拿過去翻出消炎軟膏，給鄭原輕輕抹在後背。
「鄭原，你這後背到底是怎麼弄的？」
「是我們在琺國旅遊的時候不小心碰到黑手黨了，我去追包的時候被他們用匕首劃了一刀，早就癒合了，只不過傷口還在。」
抹完藥膏后，鄭原放下後背的衣服，拉住她的手：「你剛才不是問我喜歡她哪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