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豈能放過
南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脊,安撫了一下她的情緒,這才取來了衣服給君凰換上然後帶著君凰去了一處環境惡劣的地牢。
君凰一直緊緊的握著拳頭,這一處讓她想起了當初祁宸關著自己的水牢,心中沒有恐懼,只有憤恨。
不多時他們便來到了關押五皇子的地方,可以看出他們來之前,五皇子已經收到了殘酷的懲罰,只見得他衣衫襤褸,身上醒目的傷痕讓人頭髮發麻。
而君凰目光清冷,好似看著一個螻蟻一般,高高在上的模樣給人一種不該出現在這樣的污穢之地的感覺。
五皇子看到君凰的時候,眼睛都亮了,不顧周身疼痛,朝著君凰這邊爬了過來,又因為他的四肢被鐵鏈綁住,他並不能來到君凰的面前,只能夠趴在距離君凰三步之遙的地方。
「君凰,我是五哥啊,你救救我,繞我一命吧。」五皇子哆嗦著開口祈求著。
聞言君凰冷笑了一聲,好似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見得君凰這般模樣,五皇子也明白君凰並不願意原諒自己,知道自己難逃一死,眼睛里的希翼頓時消失殆盡,留下的只有對君凰的厭惡。
五皇子死死的盯著君凰,然後開始大聲辱罵君凰的父皇母后,言語之惡毒,模樣之可惡。
君凰被五皇子的言語氣得渾身發抖,最後忍無可忍,直接從南潯手裡取來了佩劍,直接執劍廢了五皇子,地牢之中久久盤旋著五皇子的慘叫聲,似地獄之中的那般嘶啞。
君凰終究是沒有忍心殺了五皇子,五皇子可以不仁,她卻不能不義,雖然五皇子死有餘辜,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五哥,她最後屏住呼吸將佩劍擲在了地上,轉身看向別的地方。
過了許久,她才抬步朝外面走去,南潯哪裡會不知道君凰的心思,他揮了揮手,讓人將五皇子放出去,不過卻不給他一點兒東西,只要已經成為廢人的五皇子自生自滅。
一直看著這一切的影衛卻不放心,待得君凰離開之後,問道:「王爺當真要放虎歸山嗎?他的存在就是一個威脅,若是……」
「君凰有心留他一命,我又能說什麼呢?她開心就好了,至於其他的,我便也不好多說什麼。」南潯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麼就這樣讓他離開嗎?」
「你讓人暗中跟著他,如果有任何的異動,直接取他的性命,至於其他的,最好是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好的記住自己曾經做過什麼。」南潯的聲音陰冷,讓人不由寒顫。
得了南潯這樣的話,影衛才鬆了一口氣,離開去處理這件事情去了。
南潯離開地牢出去的時候,便看到君凰站在外面,仰頭看著天際,臉上露出了一絲的落寞神態。
聽聞聲響,她收回了視線,側頭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地開口問道:「你說,我是不是太殘忍了?」
南潯搖了搖頭,走過去握住了君凰冰冷且一直在顫抖的手指,輕聲地說道:「那樣的人,本來就是死有餘辜,你卻願意留他一命,已經算是心善,何來殘忍一說。」
「你不要想太多,這些事情思想之下才最是費神,如今你已經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應該好生的休息才是,我們先回去,所有的事情等到明日里再說,可好?」南潯輕聲地問道。
君凰垂眸看著地面,半晌之後才點了點頭,輕聲地應了一聲,便和南潯並肩回到了卧房,不過今夜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時之間也睡不著,南潯便擁著她,說了許久的話,欲意分散她的注意力,更是不願意君凰過多的關注五皇子這件事情。
翌日清晨,君凰還沒有醒,和隱雲住在驛站的君昊就已經聽說君凰昨天夜裡就已經醒了的消息,他本想馬上過去,不過卻被隱雲攔了下來。
「想必昨日里他們還處理了五皇子的事情,昨天發生了太多事,公主想必這會兒還在休息,即是這般,我們便不要去打擾她了。」隱雲說道。
君昊悶悶不樂起來,嘟著嘴盯著隱雲,隱雲被君昊看得頭皮發麻,最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君昊一句話也沒說,他卻率先敗下陣來,「那麼我們先去王府,若是公主還沒有起來,我們便在王府里等著,不可打擾,這樣可好?」
「好好好。」君昊見得隱雲這般說,連連點頭,剛才的鬱悶頃刻間便不見了蹤影,隱雲無奈的嘆息,和君昊匆匆的用過早膳之後,便徑直去了王府。
果不其然,君凰待得天光乍破之時才睡下,這會兒還沒有醒過來,南潯招待他們,讓他們在後院休息,等到君凰醒過來了再去找他們。
君昊只覺得好生無趣,拉著隱雲就要去尋君凰,待得他們來到君凰所在的別院時,恰巧聽聞君凰醒了過來,君昊眼睛一亮,趕緊朝裡面跑去。
「姐姐,你可算是醒了。」君凰撲進了君凰的懷裡癟了癟嘴說道。
想起一切的君凰看著懷裡的小人兒,忍不住紅了眼眶,君昊看得君凰這般,也哭了起來,姐弟兩抱在一起痛哭,一旁的南潯看得臉黑。
他冷冷的看著隱雲,隱雲只覺得周身寒氣,趕緊上前去將君昊從君凰的懷裡抱了出來,輕聲地安慰道:「公主這會兒身子虛弱,不可這樣的大喜大悲。」
君凰止住了眼淚,清了清嗓子,一旁的南潯拿了綉帕去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這才讓毒王為君凰診脈。
「君凰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這段時間多多休息就好了,再不可像以前那般勞累了。」毒王叮囑到,然後收拾了東西就放心離開了。
待得毒王離開,南潯便坐在了君凰的身側去,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現在你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也算是一件幸事,接下來我們只需要找一個由頭滅掉東吳就可以為西闕報仇雪恨了,只不過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不知你有什麼打算沒有?」
君凰沉思了片刻,方才開口問道:「不知如今東吳君主如何了?」
「自從我放出消息說東吳君主不過是冒牌貨之後,他便是已經被廢,不過他們的宗室並沒有聲張出去,如今的話,他並沒有生命危險,被禁錮在了皇宮之中。」南潯如實說道。
聞言君凰點了點頭便是自己清楚了,她垂眸沉思了許久,方才繼續說道:「其實我心中已經有了注意,我打算等到東吳城破之後,尋到東吳君主,讓他知道他一直以來所求皆數都是虛妄,要讓他所有的幻想都破滅才行。」
「這樣的人,最是應該誅心才可以。」
「即是這樣,我定是全力以赴,無論如何,我都支持你。」南潯認真地說道。
君凰莞爾一笑,點了點頭。
一旁的君昊卻陷入了沉思之中,當年西闕城破的時候,他雖然年幼,卻並非什麼都不知道,甚至記得甚是清楚,男兒骨子裡的狠勁兒他也並非沒有。
「姐姐,我覺得不能夠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他,他還得我們如此,豈能這般的讓他好過?」君昊冷冷地說道。
君凰抬眸看著君昊,第一次覺得君昊長大了,再不是當初那個只會跟在自己身後的孩子了,她輕笑著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我想這些應該不需要我們費心。」說著他轉頭看向了南潯。
南潯輕咳了一聲,摸了摸鼻樑,半晌之後才開口說道:「你們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了人手在東吳君主身邊,定是讓他不會過得那麼的安心才是。」
聽到南潯這麼說,君昊才覺得心裡好受了一些,他只要想到自己曾因為那個人與君凰分離,受了多少的苦難,而君凰更是九死一生,他便恨透了東吳君主,恨不得能夠親手將他碎屍萬段才好。
不過如今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夠讓南潯多多的安排人去折磨東吳君主,讓他更加痛苦一點兒,才能夠讓自己心中順暢一些。
見得君昊臉上的狠絕,君凰嘆了一口氣,她一直不願意和君昊相認,其實就是不願意君昊也沉浸在仇恨之中,她以為,這些自己一個人承受就夠了,畢竟君昊還小,著實不應該染上太多的仇恨。
可是她竟是忘記了,君昊已然記事,那些仇恨他一點兒也不曾少過,甚至在心中慢慢的發酵,只是她沒有察覺到罷了。
「君昊,你記得,待得這件事情之後,絕對不可再被仇恨所困,可是明白了?」思量了片刻,君凰還是開口叮囑道。
君昊眨了眨眼睛,有點兒懵懂,不過他從來不曾忤逆君凰,便點了點頭,君凰鬆了一口氣,便覺得有點兒睏乏,發了一個哈欠,南潯見了便讓君昊和隱雲先離開。
君昊不肯,執意要留在宮裡,沒有辦法,南潯只得讓下人去收拾了房間出來給君昊和隱雲住下。
「隱雲,你先兀自離開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路過後院的時候,君昊漸漸的停下了步子,轉身對隱雲說道。
隱雲畢竟是侍衛,不好多說什麼,加之這會兒在王府裡面,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隱雲便點了點頭,徑直離開了。
待得隱雲走遠,君昊才似鬆了一口氣一般,吶吶地坐在了蓮池邊上,盯著裡面的錦鯉發獃,昨天夜裡的事情對他來說也太過於真實,這會兒他想起來都不禁后怕。
他臉色並不太好,坐在那裡看上去有點兒單薄,下人們從這裡路過的時候便看到了他,不過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最是討人喜歡,不多時那些下人就停了下來,與他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