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栽贓嫁禍
他們並不需要前往前線指揮,而是在高地指揮著,由下面的鼓手傳遞上面的指令即可,當他們到達高地城牆之上的時候,兩軍已經打了起來。
「怎麼回事,本公子還沒有指揮,他們怎麼可以提前打起來?」宗室子弟指著一旁的將領破口大罵起來,將領卻因為這人是宗室之人,哪怕是心中憋屈,也不敢多說一句。
縱觀大局,宗室子弟皺著眉頭一副煞有其事的表情,手中那些旗幟,跟著自己的想法指揮著,北祁軍隊收攏左翼之時,他們的左翼被圍在了其中,這個時候本應該讓右翼支援才對,可他偏生棄了左翼,只道是減少傷亡,卻不曾想自己的退讓,讓北祁大軍士氣高漲,頃刻間便覆滅了左翼,像右翼進攻,宗室子弟被北祁的氣勢嚇到,腿一軟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回不過神來。
一旁季伯冷眼旁觀,心中雖然急切,臉上卻沒有半點兒顯露,倒是開始分析南潯的作戰計劃起來,那宗室子弟也越挫越勇,直接站起身來讓整個軍隊呈包圍狀態,欲意將北祁的人圍困其中。
當北祁右翼和中鋒陷入東吳包圍圈的時候,南潯果斷的左翼退出來,宗室子弟見了拍手哈哈大笑了起來,「先生可是覺得有趣?方才我們用一個左翼還來了北祁的中鋒和右翼,覺得這個買賣可還划算?」
季伯假裝聽不見,宗室子弟見得季伯這般模樣,惡狠狠的碎了一口唾沫,剛想再自誇兩句,卻只見得北祁中鋒和右翼合成了一對,而已經退出來的左翼亦是突然變道,將東吳的人圍在了中間,再和最中間的右翼和中鋒一起,裡外夾擊,一時之間東吳軍隊便潰不成軍,眼看著就要全軍覆沒了。
季伯見了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宗室子弟卻還沒有從剛才的打擊之中回過神來,他本以為自己這一次定是能夠滅了北祁的中鋒,卻不曾想竟是自己圍剿的人被滅了,一時之間只覺得喉嚨發緊。
這邊南潯和君凰卻不由皺了皺眉頭,「不應該是這樣啊,先前有人來報,確定季伯在敵軍大營之中,即是如此,他又豈會這般節節敗退?莫不是示敵以弱,其實後面有大招等著我們?」
南潯聽著君凰的分析,沒有說話,要說季伯了解他,他自然也是了解季伯的,加之兩人一起處理了上次的事情,他更是知道季伯乃是兵法奇才,今日的指揮水平著實讓人不敢恭維。
就在這時,敵軍那邊潛藏的人又遞過來了消息,只道是今日指揮的乃是宗室子弟,無才無德罷了,季伯因為權利,不得已插手。
南潯將手中的信件遞給了君凰,然後果斷的指揮著士兵前行,一時之間北祁勢如破竹一般,很快就奪回了幾座城池,甚至還攻陷側幾座邊關小鎮,東吳那邊的人被這邊的反擊嚇到,更是亂了分寸,不多時就呈現不敵之態。
宗室子弟眼看著屢次戰敗,丟失城池,一時之間對南潯恨之入骨,可也明白,如果再這樣下去,自己的帝王之位定是沒了念想,他心中太過於擔心,以至於不得不放權給季伯。
「對方的人實在是太過於狡猾,若是再這樣下去,莫說大長老要怪罪下來,本公子都要怪罪了,實在是讓人惱怒,季伯,本公子命令你指揮,定是要攔住敵軍不可。」說著他便將手中的旗幟扔給了季伯,季伯並沒有接住,任由它落在了地上,宗室子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最後只能夠深吸了一口氣,「先生應該明白,你我如今乃是一條船上的人,如果東吳戰敗,你身為軍師,定是要落得首罪不可。」
「方才是本公子逾越得罪了先生,先生也並非小肚雞腸的人,定是旁人所言的宰相肚裡能撐船,想來也不會與我一般見識……」
「先生,敵軍又進攻了。」就在宗室子弟滔滔不絕之時,一直觀察著下面戰事的人跑了過來,在季伯耳邊說道。
季伯眼神一睨,不再搭理宗室子弟,直接著人送來了新的旗幟,這才冷冷的指揮道:「中鋒偏離拖住敵軍左翼,左右翼散開,從兩側夾擊。」
戰場之上的局勢可謂是驟變,南潯也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讓自己的人趕緊撤離,減少了傷亡,而宗室子弟卻沒想到季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徹底的改變了戰場上的局勢。
這一仗算是東吳險中求勝,保全了一直落敗丟失的面子,宗室子弟卻心中對季伯生出不滿起來,心道:分明觀得先下局勢,卻偏生不願指點一二,其心必異。
「先生果然是好計謀,我東吳有你這樣的能人,便是東吳之福也。」宗室子弟到底是在大長老身邊待過一段時間,這會兒笑意單單的恭維著,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而季伯已經著人收兵,並不打算搭理宗室子弟,氣得宗室子弟咬牙切齒,最後冷哼了一聲,直接趕在了季伯之前擬定了戰報著人送回去。
他直接將勝仗的功勞歸在了自己名下,至於那些輸掉的戰役,便皆數推諉給了軍中將士,只道他們不服從指令且無能。
聽聞這件事的南潯心中卻生出了一個計謀來,直接派人混入了東吳軍營之中,適當的勢力做出一點兒足以混淆的事情來。
前往的乃是南潯心腹影衛,他假扮東吳將士,和一群東吳人嬉笑怒罵,看不出一點兒異端,不過他卻暗中一直等待著時機,待得一天夜裡,四下靜謐,只聽得宗室子弟營帳之中傳來了聲響。
他趁著無人注意,偷偷的靠近,卻是生生的看了一場活春宮,憋紅了一張臉,待得宗室子弟之後套上外袍出來,應該是尿急,也沒有注意不遠處有人,吹著口哨便開始方便。
影衛手中拿著麻袋,不多時便出現在了宗室子弟的身後,不給他反應過來的機會,直接套上就開打,這會兒入了夜,根本就沒幾個人,影衛狠狠地將他暴打了一頓,這才趁著夜色偷偷的離開,而已經幾乎暈厥過去的宗室子弟便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天空之中放明的時候,宗室子弟才從地上爬起來,將還套在頭上的麻袋惡狠狠的扯了下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大罵,就發現自己被一群將士圍著,臉色更加的難看起來。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宗室子弟指著旁邊的人大罵道。
那個無端被罵的大漢摸了摸鼻樑,清了清嗓子方才指了指宗室幾乎大開的衣衫,宗室子弟順著眾人的視線看過去,這才見得自己的衣衫不知何時帶子開了,裡面倒是什麼也沒穿,這會兒完完整整的暴露在了眾人面前,他的臉色就更加鐵青了,剛想將那個沒有眼力見的大漢暴打一頓,手還沒有落下,就被一隻看上去甚是白皙,卻兀自帶勁兒的手給攔了下來。
「方才聽聞公子的事情,還以為是營帳之中悶熱,公子帶著無趣想要效仿古人風雅,天地為席賞月華,可又聽聞昨夜乃是無月無星之夜,倒是不知公子為何睡在外面了,而且還落得這般的狼狽。」白面書生淡淡的開口說道,而後皺了皺眉,直接將宗室的手甩開。
宗室一時氣極,張了張嘴卻牽扯到了嘴角的傷口,這時他才後知後覺渾身疼痛,昨夜被人暴打的怒氣又騰地冒了起來,怒極反笑道:「我便是知道了,昨夜打我的便是你們對不對?你們這群狼子野心的東西,若不是皇室養著你們,你們以為你們是什麼?呵,大將?將士?我呸,你們給本公子提鞋都不呸。」
幾個將士已經握緊了拳頭,恨不得下一刻就衝上去狠狠地揍他一頓,就在這個時候,季伯走了過來,涼涼的看了那些已經摩拳擦掌的人一眼,如今在軍隊,自然是季伯為大,雖然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軍師,卻掌握了大權,無人不忌憚他。
「夠了,你們不需要操練嗎?」季伯冷冷地開口說道,眾人聞言做鳥獸狀散去,頃刻間只剩下季伯和宗室子弟兩人站在那裡。
宗室子弟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季伯心中對這個宗室子弟更是無甚好感,卻不得不為了自己的大計壓下心中的不滿和軍中的反對之聲。
聽得東吳那邊傳來的消息,北祁軍隊之中的人皆數大笑,君凰和南潯相視一笑,並未多言什麼。
待得回到了營帳之中,南潯才緩緩地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宗室子弟會將這些皆數怪罪在他人身上?」
「本就是一個徒有一身煞氣野心的人罷了,其實不過是無腦之徒,我們不過是略施小計,就可以讓宗室子弟對季伯心生不滿,這般看來,接下來季伯管事不會這麼的容易了。」君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說道。
聞言南潯點了點頭,側頭卻見得她滿面愁容,不由心中泛著酸澀,「想出這般的計謀來對付季伯,可是不忍心了?」
君凰抬眸看著南潯,很快便明白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不由輕聲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我與他早已沒了情分,何來不忍心一說?不過是季伯定是能夠明白這件事情是我們所為,接下來的博弈便更是波濤洶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