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天降大雪
南潯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君凰的背脊,他自然是明白君凰的擔憂,不過這些皆數是逃不掉的都是他們必須面對的事情。
東吳這邊因為宗室子弟認為是他們讓他出醜,直接加強了操練,更是剋扣了他們的休息時間,冠冕堂皇地說是大戰在即,應該打起精神才是,一時之間各位將士對宗室子弟更加的不滿起來。
這邊軍心渙散,南潯帶兵卻勢如破竹,打得更是讓東吳連連敗退,季伯不得已沒日沒夜地開始研究兵法,勢必要和南潯來一場較量不可。
這夜他放下手中的兵法之時,已經夜深,思量了片刻便直接打算休息了,可沒過一會兒外面卻傳來了響動,他臉色鐵青的坐起身來,冷冷的看著闖進來的大漢。
「先生,不好了。」
季伯微微蹙眉,「直接說事。」一邊說著,他一邊披上外袍下了床,兀自走過去倒了一盞茶淺酌。
大漢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說道:「也不知公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是剛才才得了消息,說是公子吃了晚飯便帶著精兵和糧草回皇城去了。」
聞言季伯直接將手中的茶盅擲在了地上,氣得破口大罵起來,半晌之後才冷靜下來。
「我們應該怎麼辦?」大漢繼續問道。
季伯沉默了一會兒,目光之中露出兇狠,冷笑了一聲,「即可派人暗中殺掉他,想辦法栽贓給南潯。」
第二日南潯殺掉東吳宗室子弟的消息便不脛而走,南潯聽聞的時候更是大笑了起來,卻又十分的不解。
君凰看著南潯,半晌之後才輕聲地說道:「這件事情乃是季伯所為。」
聞言南潯抬頭看著君凰,等待著她繼續後言,君凰繼續說道:「上一次我們的行動讓宗室子弟對東吳將士們心生不滿,如此一來,定是沒有給他們好臉色,這般看來,東吳將士對他也一定沒有好臉色。傳來的消息也說了,那宗室子弟死得蹊蹺,乃是在路上斃命,雖然傳聞是我們所為,可我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季伯在用這件事激發東吳將士,讓他們為宗室子弟報仇。」
「若是按照你所言,宗室子弟死了不應該是一場大快人心的事情嗎?」南潯有些不解。
君凰冷笑了一聲,目光之中透露著深邃,「那是他們而言,可如今這人是我們殺死的,他們豈能這般輕易放過?」
這般言論,南潯也明白了過來,果不其然,在他們沉默的時候,東吳便發兵了,南潯和君凰互看一眼,方才出去備戰。
許是真的心中懷著呃悲憤,這一次東吳小勝一場,南潯也沒有消極應戰,找準時機便退了兵,減少了不必要的傷亡。
而這件事不日便傳到了皇城之中去,祁雲還沒來得及接到南潯的任何解釋,就有大臣在早朝的時候檢舉南潯。
「殿下,這一次的事情著實是南潯將軍不對,這樣的時候怎可這般行事,這不是讓東吳那邊進攻嗎?他這般模樣,當真是狼子野心,其心必異啊,殿下。」朝中大臣跪在大殿之中,慷慨激昂地痛罵南潯的不是。
祁雲皺著眉頭,盯著眾人,過了好一會兒才冷笑道:「你們一個個文管就只知道暗中亂嚼舌根,若是覺得有何不妥,本王便讓南潯回來,你們出一個人前往前線,各位覺得如何?」
他聲音輕緩,卻帶著不怒而威的氣勢,嚇得眾位打成不敢多言,先前激昂地大臣更是大氣也不敢出,生怕祁雲下一刻就將自己扔去了邊關。
屏退了眾人,祁雲卻並沒有馬上離開,他兀自坐在龍椅之上深思著,他和南潯雖然沒有血情,卻也是相信南潯的,可是皇權在握難免生出多疑來,心思也更加的縝密,生怕南潯如今這般乃是以戰養戰,其實是為了握緊兵權。
思量了許久,他還是寫了書信著人給南潯送去,欲意便是讓南潯解釋一下這次的事情,堵上那悠悠之口。
接到書信的南潯便是百口莫辯,一時之間哭笑不得,不得已將這邊的情況一一告訴了祁雲,無非就是東吳軍中對那死去的宗室子弟不滿,藉此發泄,自己為人行的端坐的正,不能隨便受了著髒水。
祁雲卻神色莫測地盯著南潯送回來的書信,到底是多疑,便是讓南潯拿出證據來,畢竟如今這個事情已經不是自己能夠相信就可以解決的。
沒了辦法,南潯只得著人去尋那根本就不存在的證據,君凰聽聞這件事情的時候,並未表態,其實她和南潯都明白,祁雲雖然口口聲聲說著是大臣不滿,其實是自己心中生出了間隙。
「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做吧,他想要證據,我便給他證據就是了。」君凰輕聲地開口說道,也不等南潯回答,就徑直離去了,到底是害怕君凰一個人勞累,南潯將影衛派給了她。
其實這件事情季伯處理得很乾凈,想要尋到破綻著實不容易,君凰也沒想過要真的去尋到那證據,實在是太過於費時間,她便帶著影衛半真半假地捏造了證據,證明了南潯所言非虛。
這事並不難辦,稍微一查就可以知道當初宗室子弟離開之時並非自己一個人,還帶著精銳之兵,當時季伯只意在取了宗室子弟的命,那些精銳他了捨不得碰,便是打亂分散在了其他的軍隊之中,並且給了好處,無人敢不聽季伯所言,那日的事情皆數埋在了心裡。
恰恰這就是一個突破的地方,君凰直接讓影衛去牢房裡抓了一個貪生怕死的東吳士兵出來,一番言語哄騙,便讓那人自詡跟著宗室子弟一起離開的精銳,更是編出了一套季伯如何除掉宗室子弟的話來。
那人確實是宗室子弟死了之後才抓住的人,也確實是東吳人,他這般說,也沒有人反駁,而後不見了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只不過南潯也沉冤得雪,軍隊之中好不快慰。
而季伯這邊卻不好受,大罵君凰不識好歹,更是因為軍心不穩連連敗陣,一時之間軍中質疑之聲越發的重起來,季伯心中也著急,夜觀天象卻發現了些許轉機。
忽然天降大雪,夜裡一里之外不分人畜,這忽然之間的轉變讓兩方不得不休戰,南潯也因為好不容易停歇下來,便是帶著君凰出去賞雪景。
君凰沒怎麼見過大雪,即便是見到了,那也是被人畜踐踏之後的污穢白雪,並沒有見過荒蕪之中,入眼皆是雪白一片,只見得白雪皚皚,讓人心生透徹。
當南潯告訴君凰帶她出去的時候,君凰幾乎高興的跳起來,不過頃刻間便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近營帳尋出了厚衣裳,這才和南潯並肩走在白雪之中。
雖然兩軍休戰,可到底是不敢走得太遠,他們也沒有騎馬,只是牽著手緩緩地前行,尋了一個沒人的地方看著遠處蔓延的雪白。
君凰看著大雪便是玩心突起,清了清嗓子眼珠子轉了轉,方才對南潯說道:「你在這裡等我一下。」說著便跑遠了。
雖然不明白君凰這是何意,南潯還是聽從了她的話,站在原地等著,不多時便見得君凰停了下來,只見得她停下來之後便回頭對著他勾唇淺笑起來,在這個大雪紛飛的午後,甚是動人。
君凰趁著南潯不注意,直接彎腰從地上抓起了一把雪,搓成球形便朝南潯擲了過去,南潯沒想到君凰會這般,不過也在雪球靠近的時候微微側頭,堪堪地避開了雪球,不過下一刻他便是明白了君凰的意思。
君凰見南潯沒有中招,絲毫不見得氣餒,繼續朝這邊擲雪球,南潯不願意這般擲雪球過去,他害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傷了君凰,便一步步朝君凰靠近,君凰嬉笑著,一邊後退一邊忍雪球,不過很快就被南潯給抓住了。
許是孩子心性,君凰賴在地上不願意起來,南潯沒了辦法,只得讓著君凰,不多時自己的衣衫之上便皆數是雪渣子,君凰也滾了一身的雪,卻絲毫不在意。
兩人到底是年少之人,平日里對旁人清冷,面對自己喜愛的人卻一點兒不見得扭捏,不一會兒便玩開了,南潯不再一味躲避,也會偶爾還手,君凰笑意燦爛,眸似星光。
玩累了君凰就和南潯躺在地上,她的頭枕在南潯的手臂之上,任由片片雪花落在自己的臉上,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爬起來,南潯卻不願意再起來胡鬧了。
君凰只是癟了癟嘴,並沒有強求,跑到旁邊去推雪人去了,過了好一會兒,那雪人有了雛形,她眼睛里盛著的笑意更甚,側頭看著南潯,卻見得南潯幾乎被大雪掩蓋,今日南潯恰巧出了一身白衣,差不多和白雪融為一體。
「我知道了。」君凰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一直看著君凰的南潯聞言坐起身來,拿眼神詢問道。
君凰跑過去坐在了南潯的身邊,仍由南潯握著自己早已被白雪凍得通紅的手,開口說道:「其實這一次的大雪便是我們翻盤的時候,我們可以讓大軍披上偽裝攻打東吳,試想這般的雪白一片,若是大軍身穿白衣鎧甲,藏匿在雪地裡面,何人能夠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