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草菅人命

第三百六十六章 草菅人命

將領們已經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不過他們也知道,只是去劫糧草,根本不需要這麼多人,以為南潯叫他們過來是準備在他們中間選擇一個人帶兵前往。

「這一次我打算自己前去劫糧草。」不待眾人開口,南潯便直接說道。

眾人聞言錯愕不已,劫糧草這樣的事情著實是看上去簡單,其實並不簡單,這是行軍路上最常看的一件事,說不定東吳那邊早有預防,這個時候能夠成功便是好的,若是失敗,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一般劫糧草都不是重要的人前往。

沉默了許久,才有人開口說道:「劫糧草一事茲事體大,還是末將帶兵前往吧。」

南潯擺了擺手,坐在了上位,思量了片刻才開口說道:「讓你們前來並不是商討這件事,而是說一說明日的戰事。」

「東吳那邊一定會有所警覺,不過他們也明白這個道理,劫糧草如果耗費了大量的人力,倒是不妥了,所以他們最多讓一員大將前往,而定是在晌午的時候才出發,如果是這樣,我們與之硬碰硬實在是自討沒趣……明日一大早你們便發起進攻,打得他們措手不及,忘記糧草一事……排兵布陣我如今教給你們,不可出現半點兒差錯,要讓他們以為我還在軍中……」

一夜商討完畢之後,南潯只覺得自己嗓子都快要啞了,抱著茶壺生生的喝了一茶壺的水才稍微好了一點兒,而其他幾個將領昨夜在南潯這裡學到了很多東西,這會兒眼睛里都發著光。

南潯出去的時候只見得外面已經快要天亮了,也到了他們出發的時候了,思量了一會兒便徑直往營帳走去。

進去見得君凰已經起來了,她抬眸看著南潯,淺淺的勾唇笑了笑,「昨夜你定是擬定了完好的計劃,我們應該也要出發了,畢竟我們要快些才行。」

南潯不置可否,接過君凰一早起來著人準備的提神茶水,然後就帶著君凰離開了營帳,和先前安排好的一對人馬一起駕馬朝官道而去。

這會兒天還沒有徹底亮起來,四處昏暗一片,寒風吹在身上更是冷得刺骨,君凰縮在南潯的懷裡,見得前面的馬跑過之後在雪地里留下馬蹄印。

他們動作很快,不多時就聽到了前方出來的聲音,眾人互相使了一個眼色,便紛紛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將馬匹藏匿起來之後也跑到了不遠處的山丘之上藏起來。

南潯整個人都擋在了君凰的身後,將偶爾從後面落下來的雪皆數擋住,更是生怕君凰冷了,將她幾乎摟在了自己的懷裡,「這把匕首你拿著,關鍵的時候可以保命。」

聞言君凰側頭看著南潯,南潯點了點頭遞給她一把匕首,君凰也不扭捏,直接捏在了手裡,恰巧這個時候晨光之中走出來了一對人馬,一看就是給季伯他們送糧草的人。

待得他們行到了包圍圈裡面,南潯便帶著人跑了出去,突然的變故讓押送糧草的人愣了愣,後知後覺的拔劍欲廝殺起來,人卻已經倒在了地上。

南潯他們的動作很快,加之押送糧草的人這幾天一直趕路,夜裡也沒睡多久,這些東西季伯要得急,他們更是不敢耽擱,恍惚之間突然冒出來一群人,殺得他們措手不及,很快就死傷無數。

站在最後面的人很顯然也被這一場變故嚇到了,也明白自己沒有無力回天,便嚇得往回跑去,一直蹲在暗處的君凰恰巧就看到這個人落跑,眸子一沉躥了出來。

那人也沒有想到會有人發現自己,直接拔劍與之打起來,君凰身上除了匕首再無利器,只能夠從旁邊撿了枝丫對抗,那人見得君凰是女子,也漸漸的穩定了下來,每一招都是快准狠。

當那人執劍朝君凰刺過來的時候,君凰連連後退,最後背脊抵在了樹榦之上,她眉頭輕輕挑起,腳下一個用力便在樹榦之上借力飛到了那人的身後,那人反應也很快,朝著旁邊閃了閃,雖然還是不幸被君凰手中的匕首傷了手臂,卻並沒有生命危險。

就在他再一次打算執劍刺過來的時候,南潯處理完那邊的情況跑了過來,一腳踹在了那人的背脊之上,就這麼生生的被從山丘之上踹了下去。

「就這麼讓他離開嗎?」君凰本來想下去將那人滅口,不過卻被南潯給攔了下來,一時之間疑惑不解。

南潯搖了搖頭,輕聲地說道:「從這裡摔下去便是九死一生,再說了,方才我給你的匕首之上有毒,他也活不了多久,我們還是快些回去才是。」

君凰瞭然,也不再多說什麼,跟著南潯回去和其他人匯合,一起清點了一下糧草,這才開始回去。

而那個從山丘之上摔下去的人卻沒有死,掙扎著站起身來,咬著牙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受傷的地方,也沒有在意被君凰傷的那一刀有什麼異常,一瘸一拐去往了高地。

季伯很快就面見了那個人,聽得是南潯動手搶了糧草,氣得幾乎吐血,還想要問一些什麼的時候,那個人卻突然毒發生亡了,季伯的臉色更加的鐵青,對南潯的殺意也越發的強烈起來。

按照現在的局勢來看,對自己越來越不利,季伯權衡之下,不得不掀開自己的底牌,整理好心情之後,季伯直接找來了暗衛,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

暗衛雖然覺得甚是驚訝,卻又再情理之中,畢竟季伯已經在南潯這裡栽了跟頭,如果還不反擊的話,那倒是不像他了。

他連夜將季伯寫好的書信託人送往了北祁皇城的方向,心道:是時候了斷了。

趙大人醒來的時候就聽聞有人送來了書信,他並沒有馬上去著人送過來,而是和往常一樣,先去用了早膳,一番收拾之後才緩緩地走近書房之中,讓人不得前來打擾,才暗中取來了書信查看。

看完書信之後他一臉的深意,指著紙張放在燭火之上讓紙張化為灰燼,他才收了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手掌之中的繭。

試問一個文管怎麼可能手心有這麼厚的繭?不過是為了報仇蟄伏罷了。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很快的收斂一身的煞氣,便即可著人將府上的人全部召集起來。

他便是天宇國的大將軍,曾經天宇國亡,他逃竄離開,本來想要隨著離去,在最後一刻被季伯攔了下來,讓他蟄伏在北祁,他在北祁潛伏數載,等的就是這一刻。

旁人都不知道,其實他府上的人都是通過專門訓練的死士,不比那些在戰場上驍勇善戰的人差,如今季伯有難,自然是到了他出山之時。

這一天,趙府好似突然之間人間蒸發了一般,人去樓空,不見得一個人,祁雲等人雖然詫異,卻實在是想不明白,畢竟在他看來,趙大人不過是一代清廉的文官,如今不見了,只是著人尋找,並未告訴遠在邊關的南潯。

就在這個時候,趙大人帶領著府上的一百來號死士,直接從北祁這方朝南潯他們殺了過去,直接打得南潯措手不及,這樣的變故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而那個趙大人更是目標明確,直指南潯。

兩人曾在皇城之中有過幾面之緣,南潯還來不及感嘆就不得已兵戎相見,趙大人雖然接到季伯的命令讓他想辦法刺殺南潯,奈何自己這方只有一百人,南潯他們那邊卻有近萬人,不得已只能夠衝破了南潯他們所在的邊關關卡,門開之時,早就準備著的東吳士兵大舉進犯。

雖然這一次的戰役甚是倉惶,不過南潯並沒有自亂陣腳,很快就應對得當,將快要闖入的敵軍皆數以火攻的方式趕了出去。

所幸前不久他們就在邊關城池七寸的地方挖了一條小小的水溝,不過這個水溝並不存水,而是灌滿了油,南潯著人即可點火,大火便將整個邊關包圍了起來,敵軍無論如何也進不去,而趙大人帶著的人裡面有一些滿了一點兒的,便是葬身火海之中。

南潯也並非好惹的,他等到逼退了敵軍之後,就讓人從一旁將油導了出去,更是讓人從城牆之上往下面倒雪,很快就滅了大火,下一刻就馬上帶著人沖了出去。

這一仗打得兩方都沒有討到好處,季伯這邊無奈之下只能夠退兵,南潯也明白自己這邊的情況,並沒有窮追不捨,雖然打成了平手,仍然避免不了傷亡。

對於傷亡,南潯早已司空見慣,對他而言,上了戰場,便不可能不受傷,這些生死他早就見得多了,只是著人記錄了每個隊伍之中誰沒有回來,若是死了,能夠尋到屍體自然是好的,便上報朝廷,讓他們能夠好生的照顧那些士兵的家人。

季伯很快就休整好了,不日便像南潯宣戰,南潯自然是接下戰書借著季伯的挑釁鼓舞士氣,為接下來的戰役做準備。

相對於南潯的習以為常,君凰卻無法認同這般的草菅人命,更是無法看著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人坐在地上哀嚎,更是見不得那些猩紅色的鮮血染紅了地上的白雪。

南潯知道君凰懷抱著一顆赤誠的心,他也不願意君凰和自己一樣,面對生死依舊可以無動於衷,所以君凰在說想要加入毒王他們的軍醫行列的時候,他也沒有拒絕,只道是讓她小心一些,畢竟那些人都是粗人,不願意讓那些人傷了君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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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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