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人心

第三百六十八章 人心

大漢聽聞白面書生去世的消息只是愣了愣,很快就回過了神來,緊緊的咬著牙關,一旁來通報的士兵卻被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寒冷給嚇到。

過了好一會兒,大漢才開口問道:「這幾日軍中越來越不安定,可是有這麼一回事?」

士兵點了點頭,大漢眼睛里染上了幾分煞氣,冷哼了一聲,直接讓士兵去軍中散播消息,不過說什麼,目的只為了讓士兵們不再聽聞季伯的號令,然後再書信皇城,告訴宗室這裡的情況。

士兵瞭然,離開的時候還是擔憂地看了看大漢,大漢卻怔怔地坐在軟榻上,手裡緊緊的捏著一塊通透的白玉,他若是沒有記錯,那是白面書生平日里在喜歡戴在身上的東西。

東吳軍隊之中突然之間鬧起了兵變,這讓因為前一次不小心受傷,最近都在養傷的南潯大為吃驚,不過很多的是疑惑不解。

晌午用藥的時候將自己的疑惑告訴了君凰,君凰思量了片刻才回答道:「聽聞上一次季伯著人刺殺宗室子弟的事情還是被宗室知道了,對他到底是生出了幾分的忌憚,便讓在軍中的兩位將領牽制住他,怎知季伯一直一意孤行,最後還殺了兩位將領之中的一人,破了宗室對他最後的信任。」

「加之季伯一直不為百姓考慮,士兵在他眼中也不當作人來看,宗室在其中挑撥了一下,就爆發了兵變,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東吳宗室也在其中起了作用?」南潯問道。

君凰笑著搖了搖頭,「宗室本意是讓兩位將領其中牽制,怎知季伯痛下殺手,死去的那個將領和另一個將領親如兄弟,另一個便不顧宗室那邊的命令,在其中攪亂了局勢。」

「不過他一個小小的將領到底沒什麼本事,只能說是季伯自己造下的孽,如今也算是償還了。」

南潯思量了一下君凰所言,轉而笑了笑,揶揄道:「若是季伯也如同你這般愛兵如子,定是無人會因為一個將領的挑撥就兵變了。」

說著說著,南潯自己的思緒便多了起來,在心中感慨道:若是自己和君凰也能夠有一個孩子該多好。

君凰自然是不知道南潯在心中胡思亂想,只是思量著這個時候自己應該安排人去將這一場兵變鬧大,讓東吳陷入內鬥才是。

她這般想著,也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南潯,南潯覺得可行,就全權交給了君凰去處理。

原本季伯不過是以為這一場兵變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沒曾想其中為首的居然是大漢,甚是驚訝,而他自己的傀儡也還沒有來得及上位,所有的煩心事一股腦砸過來,讓他更加的暴怒。

皇室那邊接到了大漢的書信,只道是季伯隨意處理軍中大將,惹得軍心不穩,爆發兵變云云,皇室因為近況和季伯越來越不受控制,生出了不滿,想要奪了季伯的軍權。

看著皇室著人送來的棱模兩可的書信,季伯如何不知皇室心思,不由冷笑了兩聲,將書信撕碎扔在了地上,目光之中閃現出兇狠。

他本來有心顧及東吳,如今卻因為東吳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好歹,讓他對東吳的耐心越來越差,加之這邊情勢所迫,他顧不了太多,直接讓暗衛帶兵逼宮,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也要讓傀儡登上皇位。

東吳一夕之間便變了天,那些宗室直接被季伯扶持的傀儡打入了牢獄之中,季伯不再束手束腳,卻因為東吳最近變化實在是太多,一時之間東吳國力下降,有些不堪重負起來。

南潯他們也抓住了這個時機,展開了強烈的攻勢,季伯不僅僅要對付南潯,還得處理內部矛盾,內憂外患讓他一夜之間白了頭。

眼看著自己多年的計劃就要毀於一旦了,季伯整個人好似都蒼老了許多,卻在一天夜裡,想起了自己還有一張王牌——南木國。

南木國本來就是當年天宇皇室的旁支,最開始並不稱國,依附著天宇賴以生存,是後來天宇覆滅之後才自立為皇,建立了南木國。

季伯騰地從床上坐起身來,在黑暗之中,眼睛都顯得明亮的嚇人,在外面保護的暗衛聽見了聲音趕緊跑了出來,利落地點了燈。

「先生可是有什麼事?」暗衛恭恭敬敬的開口問道。

季伯盯著暗衛看了許久,才點了點頭說道:「有,我讓你馬上替我走一趟。」說著,季伯下床去到了案台前面,直接以天宇之名給南極寒寫了一封書信,只希望能夠聯合南木國的能力,完成自己的大業。

暗衛接過信件欲言又止,季伯也明白他想要說什麼,看著這個上一次將自己從北祁救出來的暗衛,心中有點兒酸澀,不過頃刻間那種感覺就消失不見了,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拍了拍暗衛的肩膀,「這一次的事情只能成功。」

「是。」暗衛終究是什麼也沒說,點了點頭就直接出去了,快馬加鞭前往南木國。

這邊傳了書信出去,季伯卻依舊是毫無睡意,他現在需要處理掉內患這件事情了。

他一夜都在計劃著,第二日天剛剛亮起來,就將另外幾個自己能夠信任的將領喊了過來,經過周密的計劃,決定將大漢引出來,畢竟擒賊先擒王,只要將大漢抓住了,其他的下屬便很好解決。

只不過大漢乃是亡命之徒,本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哪怕是如今宗室已經差不多被季伯除掉了,他還是在民眾之間傳播季伯利用東吳的言論,一時之間季伯在東吳的名聲更差。

季伯無心和大漢糾纏不休,直接派了一萬人圍剿,大漢先得了消息逃跑了,最後並沒有抓住大漢,但也堪堪地除掉了那些兵變的人,就在季伯放鬆警惕的時候,你差點卻竄了出來,執著利刃倉促之中傷了他的手臂,當季伯派人追捕,勢必要將他碎屍萬段的時候,大漢對擋在了一處懸崖之上。

大漢冷冷的看著季伯,碎了一口唾沫,「季伯,你以為自己計劃周密,卻不過是自不量力罷了,當日你殺了他,今日我殺不了你,卻不願意苟活,惡人只有天收,你現在做的這一切,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哈哈哈。」

下一刻,大漢就直接躍身跳下了懸崖,季伯整個人都氣得發抖,讓人馬上到懸崖下面去尋大漢,更是放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話。

大漢最後終究是被找到了,已經摔死,沒有一處完好,季伯卻根本不打算放了他,即可著人準備祭天,他要用大漢的每一片肉來祈禱,更是在心中憤憤地想,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光復天宇。

因為季伯的手段著實殘忍,軍隊之中不少人對他存了異心,卻又不敢造次,生怕自己成為第二個大漢,兵變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就被季伯剷除,也有不少人被季伯的手段折服。

南極寒也很快收到了季伯的來信,他盯著書信看了許久,眉頭緊鎖,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

一旁的宦官將南極寒的表情皆數收入了眼中,過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皇上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聞言南極寒抬起頭來,搖了搖頭,「天宇舊部給我們寫信來了。」

宦官駭然,完全不敢相信,南極寒直接將手中的書信遞給他,他看了臉色更是難看起來,南極寒負手而立,心中思索著。

心中到底是有些遲疑,不過季伯到底是懂得人心,知道南極寒一直都在尋找天宇當年在戰火之中遺失的傳國玉璽,便是在信中明確的表示了,只要南極寒幫他,他就把傳國玉璽給他們。

若是得了傳國玉璽,就可以證明自己國家乃是正統,這是南木國一直都在做的事情,可是對方畢竟是北祁,這讓他有點兒左右為難起來。

宦官到底是在南極寒身邊這麼久的人,豈會不知南極寒的心思,他眼珠子轉了轉,思量著自己該怎麼為皇上排憂解難。

「你以為該怎麼做?如果你是朕,你會怎麼做?」不待宦官開口,南極寒便出聲詢問道。

「如果老奴是皇上,定是要出兵的,這麼多年來,南木一直不受其他幾國待見,只因為南木乃是依附天宇,天宇覆滅之後才自立國都,卻沒有玉璽證明身份,一直讓旁人詬病。」

「這一次他主動送來了書信,更是在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候,定是不敢拿這件事情來欺騙我們,這般而言,得到玉璽的可能性很大。」宦官侃侃而談,皆是自己的見解。

南極寒眉頭依舊緊鎖,在心中苦笑了一聲,如果自己並非和君凰等人友好,他又何故這般糾結?

許是看出了南極寒的為難,宦官嘆了一口氣,「皇上莫要忘記了,自己乃是南木的君主,不可意氣用事,更不能夠感情用事啊。」

聞言南極寒怔怔地盯著宦官,宦官已經跪在了地上,所有說出口的,沒有說出口的,這一刻都無須多言,南極寒揮了揮手,讓宦官兀自下去。

宦官自然是識人眼色的人,沒有多說一句話,默默地推了出去,南極寒站在原地許久,拿起那封書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終究是決定親自帶兵發出。

而南極寒剛發兵不久,南潯就接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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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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