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租房子
女人修長的手指上面塗了大紅色的指甲,當中夾了一根女士香煙,猛嘬一口,而後朝我靠近,那煙霧盡數吐在了我的臉上。
「我是。」我點點頭,同時後退兩步,抬起手扇了扇自己面前的煙霧。
「我是邢魅兒,房東。」邢魅兒自我介紹著,而後伸出手,預要同我正式招呼一下。
坦白說我沒有見過這般模樣的女子,腦子一時之間也轉不過來,也便沒有伸手禮貌回應一下。
邢魅兒勾唇一笑,將自己的手收了回去,手裡頭的煙扔在了地上,高跟鞋踩了上去,將那煙頭踩滅。
「聽說你有一間小院子出租,是嗎?」我一邊說著,一邊將我在大馬路上巴拉到的廣告拿了出來,示意著。
她瞧了一眼我手裡頭的廣告,勾唇一笑,點頭應著,「是。」
語落,她又湊近了我,上下打量了起來,那紅唇緩緩張開,魅惑的聲音傳來,「不過,你確定你要租那間房子?」
「確定,帶我去看看吧。」我後退一步,不喜邢魅兒這般的對我。
「成。」邢魅兒點點頭,又是一笑,而後雙手環胸,邁開自己的大長腿,為我引著路。
我倆走了不多會兒,便到了那處平房前頭,我在外頭打量著,這大小位置什麼的,倒是跟描述裡頭的差別不太大,就是……
「這房子很久沒住人了?」我開口問著。
那木質門上頭都落了厚厚的一層灰,而且總體觀起來,我也總覺得這房子死氣沉沉的,冷得很。
「對。」邢魅兒點點頭,「地方太偏了,又是在最角落裡頭,很難租出去」
語落,她又是那麼招牌的笑,只是那笑瞧在我眼中,總覺得有些有些不太對勁兒。
「多少錢?」我也沒想太多,只是尋思著趕緊找個地兒落腳,其他的都無所謂了。
「隨便。」邢魅兒回答的有些敷衍隨意,話語剛剛落下,她又從口袋裡頭掏出了一顆香煙,點燃后抽了起來,連著猛嘬好幾口,似是有些煩躁了。
「隨便?」我重複問了一句,帶了濃濃的疑惑和試探。
坦白說我入社會也有一段時間了,租房子方面兒也有些經驗,或貴或便宜,總得有個價,這隨便的租金,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再加上邢魅兒這怪異的表現,我心裡頭那種彆扭感愈發的強烈了。
「一月兩百塊錢,你自己打掃,願意住就住,不住就算了。」語落,邢魅兒聳聳肩,滿臉無所謂的樣子。
可是我瞧出了她的焦慮,她的不安,我不由得懷疑,是否是房子出了什麼問題。
「行。」我點了頭,仍舊點了頭。
一來是已經再郊區了,折騰也麻煩,再者就算房子有什麼問題,也無非就是租金有毛病罷了,可是這兩百塊錢也沒啥能坑的。
「啥時候交租?我這手頭沒現錢?能刷卡嗎?」我又問著。
「改天再說吧,你先住著,住的下去再說。」邢魅兒又是那般敷衍,她的煙也已經抽盡了,如同先前一般的姿勢,將煙扔到了地上,然後踩滅,又從包裡頭掏出了鑰匙給我。
待我接過鑰匙之後,她轉身就走,嘴裡頭還念叨著什麼,「要是有什麼事兒了,給我打電話,電話號碼就是廣告上的那個。」
「好。」我點頭,瞧了一眼她的背影,撇了撇嘴。
將那鑰匙擺在手心裡頭瞧了一番,鑰匙是銅製的,犄角旮旯處有些藍綠色的東西,我搓了兩下,也整下來,估摸著也是時間過得太久了,鑰匙生了銅銹的關乎。
沒再考慮其他,我朝著房子走去。
臨近門口之時,一陣忽然吹過,這大熱天兒的,這風竟帶了涼意,吹了我一身雞皮疙瘩,頭皮都跟著有些發麻了。
我抖了抖身子,稍稍暖和了點兒,便繼續挪動步子,走到了那門口前頭。
木門上的鎖倒是與這鑰匙挺配的,也是銅製的,其中生了不少的銅銹,我試探著將要是插了進去,而後轉動。
雖說銹了,但是這鑰匙和鎖還算是好使,很輕鬆的便打開了。
我輕輕推開門,那裡頭一大股子灰塵朝著我撲了過來。
「咳咳!」我沒準備好,直接迎面對了上去,嗆的我難受的很。
我伸出手,極力扇著面前的空氣兒,待適應過後,又往前一步,順帶著把手放了下來,也把眼睛睜開了。
迎面是一老大的蜘蛛網,而上頭一黑綠相間的大蜘蛛,只差那麼一點兒,我便與它碰撞了上來。
我的呼吸略顯急促,心裡頭慌的很,緩過勁兒來之後,我開始打量著這裡頭的一切,不單單是方才我面前的蜘蛛網,這過道裡頭還結了無數,密密麻麻的一片,而上頭都有一隻黑綠色相間的蜘蛛。
周遭原本白色的牆壁上,也是落了沾染了大片的塵土,顯得十分髒亂。
我蹲下了身子,將我隨身攜帶著的包裹頂到了腦袋上面,緩緩挪動著身子,避免站的太高了,再把上頭那些個蜘蛛全頂到了我自己腦袋上。
好在這過道不長,我身子也瘦點兒,比較的靈活,很快便挪動到了盡頭,走到了院子裡頭。
我在其中轉了個圈兒,細細打量了一番,這整個院子裡頭,除了東南角的那顆老槐樹還冒著綠葉子之外,旁的半點兒活物都沒有,就是這犄角旮旯裡頭,連根草我都瞧不見。
心裡頭又是一陣無奈,我朝著裡屋房門那邊兒走去。
裡屋門是鐵質的,碰上那麼一下,門便發出刺耳的響聲,餘音也長,似是撓在了我的心尖兒上一般。
那聲音聽的我身子直直發軟,不多久又是一身雞皮疙瘩我摒棄這份子難受的感覺,繼續往裡頭走著。
地面是水泥抹的,裡屋又是在北邊的,這空間昏暗之極,難以見到光亮。
且許是擱置時間長了的原因,裡頭有股子濃濃的濕氣,我往裡頭站著,彷彿身上壓了一塊兒巨石一般,身上沉重的很,心裡頭分外壓抑。
可是最令我難以接接受的,卻並非是這個,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