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暗室(下)
第132章暗室(下)
「會不會是怕他身上神火咒的烙印?」官雲衣想起母親的話。
「神火咒的烙印…」黃士季陷入沉思,「神火咒會在人身上留下烙印么?」
「我哪知道啊!如果我們這有人能知道,那勢必是你啊!」官雲衣對於黃士季專業技能不純熟表示憤慨。
「這種西南秘術,我哪裡會了解啊。」黃士季無奈道。
「我只知道這神火咒能燒死人,而且這種火,非常詭異,所附著的載體不滅,火就不滅,所以燒在人身上,除非人死了,否則火是不會滅的,你還記得團龍山那河裡的屍體吧?」
他看向嚴昱,「那些人以為跳到河裡,火就會熄滅,實在是太天真了。後人見到河中的屍骨,肯定以為是淹死的,誰會曉得其實都是燒死的。」
嚴昱想起曾在團龍山看到的「幻象」,知道黃士季說的是真的,頓時驚起一身雞皮疙瘩。
「是了是了…」黃士季突然撫掌道。
「你被這火燒過,你沒有死不是因為火熄滅了,而是因為你的魂祭,幫你擋住了。所以這火,也許還在你身上燒著,以另一種誰都說不清楚的形式。我們察覺不出什麼異樣,但是對於明月這種非人類的東西來說,也許就是個極大的威脅!所以他不敢靠近你!只能弄出個傀儡來!」
嚴昱對於失了魂祭換來神火咒這件事,有些不樂意。
「這神火咒的威力顯然不如魂祭啊,到底有什麼用啊?要是厲害我能被那個傀儡玉像吊打?如果不是程卿砸了玉像,我早就被戳死了!神火咒連傀儡玉像都搞不定,那個謝老頭根本沒有理由怕我啊!」
「這些東西的相生相剋…很複雜的。」黃士季搖了搖頭,「一物降一物,像剪刀石頭布,你根本說不出哪個最厲害。也許在人身保護上,魂祭略勝了一籌,可也絕對不要小覷了神火咒。」
嚴昱一揮手,此刻的他,心裡極度得煩躁,他知道黃士季說的可能是事實,可是他不想承認。
因為一旦黃士季所言為真,謝家老頭派出傀儡是因為懼怕神火咒,那麼當他和程卿分開之後…
這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一想到孤立無援的程卿此刻可能已經陷入了極大的危險之中,就讓他坐立不安。
「你給我立刻想辦法離開這裡!」嚴昱用極其強硬的口吻對黃士季說道。
「…」黃士季沉默了一會兒,「有一個法子…也許…可能…」
「什麼辦法!快說啊!」官雲衣比嚴昱還著急,說真的,她一刻也不想在這多待。
「如果…我是說如果…」黃士季皺眉道。
「如果通道里的路消失,是因為氣場變化,時空錯亂所致,那麼理論上,我們拿著手電筒一直照著通道,也許在某個時間點,通道就會突然出現。但是顯然,這不是個好方法,畢竟誰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可能時間很短,也可能很長,完全取決於運氣。」
「不要說這些早就知道的!直接說重點!」官雲衣急道。
「咳咳…」黃士季似乎有點猶豫,「我是在想...如果...如果我們能人為的製造出氣場的變動…」
「你是說…」嚴昱抬眼看向黑暗中,有點猜到黃士季要做什麼了,「你要利用這些玉像改變氣場?你有控場的把握么?」
「說句實話…真沒有…」黃士季攤了攤手,「不過按照你的形容,感覺玉像的攻擊力也沒有那麼強大…要是擔心控不住場面,我們就先放一個?」
「一個能不能達到效果還不知道,別忙活半天,根本沒有效果!」
「額…那就放兩個?」
「他們在說什麼?」鍾義抓了抓腦袋,問官雲衣。
「…他們要放了這些明月。」官雲衣深吸了一口氣。
「啊?!」鍾義跳起來,「放了這些明月?!昱哥!你們瘋了么!不能放啊!」
「那就放兩個…」那邊廂,嚴昱和黃士季似乎已經達成了協議。
「你快勸勸他們啊!不能放啊!」鍾義帶著哭腔求官雲衣。
「也許…真的是唯一的方法了…」官雲衣嘆了口氣。
「譚教授!」鍾義又跑去拽譚守,這是他目前看起來唯一有可能拉到的同盟軍了。
「我…」譚守囁嚅道,「我聽大家的…」
「你怎麼這麼沒主見!」鍾義怒道。
「別吵!」嚴昱低喝道,他把電筒遞給肖奉國,「老肖,你拿著電筒,鍾義,雲衣,譚教授,你們過來,在老肖邊上站好。」
鍾義和譚守一刻不敢耽擱,趕緊跑到肖奉國身後,官雲衣雖然也害怕,但又想看到過程,便在老肖身邊站著。
強光手電筒的威力相當驚人,整個室內被照得透亮。
黃士季小心翼翼地上前,揭開了一個玉像上的黃符。然後立刻后跳一步與嚴昱並排,做好防禦姿勢。
但是等了許久,並沒有什麼異動。
「這個地方有很多禁制,可能要把所有的禁制都解開才行。」黃士季摸了摸下巴,「但是…解開之後,萬一失控…」他看了嚴昱一眼。
「那…先砸掉一大半,以防萬一。」嚴昱想了一會。
黃士季點了點頭:「這些黃符足夠設置一個小的保護圈了,我會在撤掉禁制的同時再設置一個小的保護圈,一旦發生什麼,我們也好有個防備。」
「老肖,鍾義,譚教授,過來幫忙砸玉像。」嚴昱招呼道,「手電筒給雲衣。雲衣,你拿著手電筒原地別動。」
「砸砸砸!砸了好!」鍾義趕緊跑了過去幫忙。
「沒工具,直接推倒吧,摔碎也行。」嚴昱四下看了看,用力推倒了一個玉像,沉重的玉像一倒地即摔了個粉碎。
「叫你們嚇人!叫你們害我卿姐!」鍾義趕緊有樣學樣,賣力推著玉像。
譚守看起來體力不行,推得渾身顫抖才勉強推歪了一個。
肖奉國不說話,悶頭幹活,不一會兒就推倒六七個了。
嚴昱看不下去譚守的效率:「譚教授,你去後面跟雲衣拿手電筒吧!哎,老肖!別全推了!留10個,先留10個!」
「10個?!」另一邊的鐘義趕忙回過頭,「10個會不會太多了啊!」
「萬一一兩個無法達到效果,你們全弄壞了,我們就永遠出不去了!你想死在這麼?」嚴昱嚇唬道。
「不想不想!」鍾義忙道,「好好,就留10個,留10個。老肖你數清楚啊!千萬別少了!」
同一時間,黃士季將碎玉像上的黃符全部收集好,在東南角重新設置了一個三角形的保護區。
「現在。」黃士季看了看僅剩的10個玉像,「揭開一個試試。」
「這種事,舍你其誰?」嚴昱拉著肖奉國,跟著鍾義後退到三角保護區內。
「…你是有神火咒的人…」黃士季不滿。
「神火咒對這些玉像沒用,看到么?」嚴昱指了指自己肩頭的白紗布,「我現在是傷兵。」
「你剛打我的時候怎麼一點不像傷兵的樣子!」看到所有人都不要臉地跑進了保護區,黃士季氣得半死,又無可奈何。
生了會兒悶氣,最後還是得舉起羅盤,自己上去。只見他一墊腳,拉掉最近的一個玉像上的黃符,然後迅速跳回保護圈。
還是什麼也沒發生…
「一個不行,多搞幾個!」嚴昱道,再度把他推出了保護圈。
黃士季仔細看了看羅盤,並無異動,便又上前,連續揭了三個玉像。
還是不行…
黃士季惱了,直接過去把所有的玉像黃符都揭了。
「沒理由啊…」黃士季盯著羅盤,指針停滯,毫無動靜。
「嘻嘻。」耳邊傳來一聲女子的輕笑。
黃士季回過頭看向官雲衣,以為是她在笑。
卻看到官雲衣一臉驚恐地拉著嚴昱。
「快回來!」嚴昱對黃士季喊道。
黃士季趕忙跑進保護圈。
「不…不是…剛才,誰...誰笑的?」鍾義講話都結巴了。
「不…不是我…」譚守的臉煞白。
「誰說是你了…」鍾義哭笑不得,「是個女的…」
「黃士季,你個傻逼!」嚴昱突然罵道。
「幹嘛?」黃士季突然被罵,摸不著頭腦。
「你為什麼把保護圈設置在這裡,離門那麼遠!」嚴昱怒道。
「…」黃士季這才反應過來,保護圈和門之間,還隔著玉像。
「這個角最適合做禁制啊…那...那你不傻逼!那你剛才怎麼不說呢!」他惱羞成怒。
「那你去看看有路了沒!」嚴昱推了黃士季一把。
「你怎麼不去!」黃士季死都不肯離開保護圈。
「這是你想的辦法!你不去也是死我跟你說!」嚴昱拔出小刀威脅道。
「你們先別吵了!」官雲衣叫停了爭執中的二人。
室內一片寂靜。
「手電筒呢!手電筒給我!」黃士季伸手去拿官雲衣手中的手電筒。
「你幹嘛!讓她拿著!」嚴昱阻攔住黃士季。
「你神經病啊!這個時候還防著我!」黃士季怒道。
「顯然她比你可信!」嚴昱不理會他的抗議,「這裡唯一的一個手電筒,我可不希望落在你手裡。」
正說話間,官雲衣手裡的手電筒突然滅了。
官雲衣和鍾義先後尖叫起來。
「噓!別出聲。」嚴昱捂住官雲衣的嘴。
屋裡再次陷入寂靜,靜得連彼此的心跳聲都能聽見。
「嘻嘻。」笑聲再度響起...
這一次,這聲笑,離他們好近好近,讓在場的所有人,心都猛地向下一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