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負傷昏迷
韶都。
背中一箭,委實不妙。
卿弦見狀,也有些吃驚,猛然後方黑衣人又持刀而來,她立馬趕忙反應,一把拉開了背中一箭的寒闕,高抬腿直接踹開了黑衣人,避開了他們的攻擊。
遇見刺殺就跑本身就不是卿弦的作風,就算身後有個傷患,她也毫不退縮,不過,她不欠人人情。
所以無論如何,每一次的反擊或者防禦,都是建立在有護好寒闕的前提下,她現在不能讓蕭寒闕有二次傷害的可能,還得找個空子,把蕭寒闕帶去診治。
她疑惑的是,這次,又是誰?
想讓她去死的人,怎麼就會那麼多呢?她究竟是造了什麼孽?
「王爺!!當心身後!!」
卿弦回眸一眼,正看見一個黑衣人持刀往自己身上毫不留情地砍過來,她來不及反應,手裡還拽著另外一個,一時間騰不開。
就在她以為這次必定是傷勢慘重的時候,寒闕一把拔掉了自己背後的箭,猛地一下護了上去,踹開了黑衣人不說,還幫卿弦把手裡應付的那個一同暴揍了回去。
卿弦對寒闕的一系列操作很是吃驚,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今日他的衣裳也不是暗沉的深色,而是淡色的,所以背後的血漬看得很清晰,艷紅得觸目驚心,叫人不由得身體一顫。
她蹙眉看著寒闕的臉色,「你怎麼樣?」
寒闕搖搖頭,「我沒事,王爺莫要擔心。」
卿弦轉眸看著不太敢上前的黑衣人,他們在面面相覷著,似乎是在琢磨著什麼,卿弦看準了這個空隙,一把踢起了地上方才他們掉落的大刀,直接后旋一踢,那刀便帶著鋒利的肅殺之氣往他們射殺了過去,一時間,一箭雙鵰。
論武功,寒闕有點自愧不如於拓跋亭,這一點,他自己也承認。
看著瘦小纖細,白白嫩嫩貌若女子的尊離王,殺傷力卻遠比人想象中的要強大,尊離王所散發出來的殺氣,無人能及。
一時間,寒闕就算已經失去了該有的支撐而單膝跪地,抬眸看著卿弦此刻無比高大的背影,竟然,有那麼一絲動心.
可他面色猙獰,這一箭,好像,還有毒啊.
黑衣人見打不過,也就沒有繼續,已經丟了命,就沒有要繼續下去的想法,紛紛撤退。
卿弦也知道窮寇莫追,所以沒有半點要去理會他們的意思。
只是轉眸走到了寒闕身邊,撩袍單膝跪下,扶了下寒闕,蹙眉關心問道:「你還好吧?臉色怎麼如此蒼白?」
「我」寒闕微微抬眸,對上的,是卿弦擔憂又偷著溫柔的視線,一時間,寒闕的內心一顫。
但很快,視線逐漸模糊下去,卿弦那張嬌嫩美麗的臉龐,也逐漸失去的聚焦,寒闕緩緩地,倒了下去。
「蕭寒闕!」
好在是離得軍營不遠,可以很快得到支援和救治。
寒闕躺在那裡,軍醫給他看傷,卿弦立定站在那裡,看著軍醫給寒闕褪去衣裳,其實心裡沒有半點波動。
男人的身體,她也不是第一次這麼眼睜睜看著了,對她來說,什麼都無所謂,命才是最重要的。
唐蟠也是匆匆趕來,他還先請了罪,說自己護衛王爺不力什麼什麼的話,卿弦聽著也覺得煩膩,就事先免了他給自己定的所為罪責。
而軍醫那麼診治著,卿弦看了幾眼就沒有繼續了,而是在前堂,琢磨起了剛剛在河邊拾起來的戰利品。
大刀的鋒利,可見一斑,卿弦舉著那大刀,仔細琢磨,仔細打量,仔細撫摸感受,倒是琢磨出了些許的端倪來。
「雖然與市井上的,或者是黑市裡的那些器具,無所差別,但是這樣鋒利的成品,還有細節和做工,就不像是市井流傳開的。」
「王爺有頭緒了嗎?」
「嗯。」她把刀遞給了底下的人,負手走到了案前,端起了蓋碗,給自己一口茶壓壓驚。
然後繼續道:「大內武器。」
四個輕描淡寫的字眼,卻讓唐蟠一個哆嗦。
「王爺,此話可是」
「不能亂說?」她冷笑了下,「本就是事實的事情,何須遮遮掩掩?」
「可這.」
「這一批,我恰好認得,此前有少數流到了韶都這裡,我收了,又借給一些由頭充入到了軍營當中,但只是少數,唐副將你也是日理萬機的,自然沒有什麼察覺,可我還是記得。」
「當真是大內武器嗎?可這是觸了皇上逆鱗之事,誰會如此大膽?」
「這一批大內武器,製作之時出了些意外,所以並沒有完全投入使用而是作廢了,不知怎的就流出了皇宮,來來去去這麼久,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又看到了?」
唐蟠有些不解,便蹙眉抬眸問道:「那依王爺的意思,此事,是誰的手筆?」
她的眸光微微凜冽了下,但是面色不改,只是淡淡勾唇,「知道我在調查大景商隊的事情,有些人的計劃被打亂,肯定會著急,現在巴不得我出事的,京城那邊,你覺得有誰?」
唐蟠抿唇,有些憤惱。
「康王當真如此不老實,做自己的逍遙王爺不行嗎?非得往太子之位上去湊著?皇上也真的是,就這麼放縱著,遭殃的卻都是王爺。」
看著唐蟠為自己鳴不平的樣子,卿弦低眸哼笑了下,搖搖頭,道:「手心手背都是肉的,不能說皇上放縱,自己的兒子,他也知道是什麼模樣,只要不過分,我還是不會計較那麼多的。」
唐蟠嘆氣,也是無奈,「也就王爺良善。」
卿弦聽罷那兩個字,低眸遲疑了下,「良善」?她?算了吧,她還是不配啊。
「我會修書一封給京城,到叔父手上,告訴他這邊發生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沒事。」
「是,但還是請王爺務必要小心,末將在邊關,擋得住外敵卻防不住自己人作祟啊。」
「嗯,我都知道。」
「那,那個三皇子呢?王爺打算如何處置他?」
卿弦低眸想了下,想起他奮不顧身為自己擋箭的模樣,雖然不知道摻雜了多少的私心和賭注,但是這傢伙,確實做到了一個極致了。
「雖然擅闖有罪,可是好歹是為了擋箭了,多少放過他,等他轉醒,我會說他的。」
唐蟠覺察到了卿弦感情上的波動有點奇怪,微微顰眉看著卿弦的臉色,而且還接話道:「王爺,莫要因為他的一些舉措,而心軟啊。」
卿弦頓時抬眼看了下唐蟠,有點奇怪,這個時候的唐蟠,怎麼感覺不是個憨憨了呢?好像,還很犀利似的。
「我不會,你放心。」
唐蟠這才鬆了口氣,才道:「末將不是很清楚四國那些斗亂之事,只知道護好邊疆,做好本職之事,效忠王爺,能幫助到王爺的地方有限,可是王爺若是有需要,末將定赴湯蹈火。」
卿弦點點頭,笑著搭了搭唐蟠的肩膀,「你做你自己就可以了,這話,我不想再說了,我信你。」
「是。」
「至於蕭寒闕,我也知道他其實不夠安全,我也從來沒有完全信任過他,可是,澇災的事情,我確實應該另眼看他才對。」
唐蟠疑惑了下,「王爺此言何意?」
卿弦嘆了口氣,搖搖頭,負手走開了點,道:「可以在保障我的治水之策沒有問題的情況下,還可以除掉在棲雲對自己不利的幾個大臣,把貪污之事安排得天衣無縫,甚至還牽扯到了蕭晟昊本身的名譽,這件事情,我雖然還沒有更加確切的內部消息,可是,不得不承認,蕭寒闕的確很厲害。」
唐蟠的臉色也嚴肅了下,這樣的人要是一直待在王爺的身邊,那王爺豈不是真的很危險??
「王爺,若是不殺他,便把他遣走吧。」
不管深思熟慮幾次,最後她的想法,的確就是把人遣走。
蕭寒闕真正恐怖的地方在於,澇災的事情,對他都有利,可是,他一點都沒有動手,可以說澇災後期真的出了什麼意外的話,和他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但是,直接受益者,都是他蕭寒闕。
過了許久,軍醫也來了前堂。
唐蟠轉眸便嚴肅問了句,「如何了?」
「回王爺,唐副將,箭上有毒,經過檢驗,可以確定是西尹奇毒之首青梅膏,但是此毒雖然是毒,卻有藥效,恰當使用的話包治百病,不過,這隻要混合上一點點尋常的毒藥,便可以致死。」
唐蟠霎時肅穆地和卿弦對視了起來,覺得事情不對。
「西尹?王爺,這是不是.」
卿弦只不過是擺手,一臉的無所謂,「青梅膏是好東西,在皇宮裡用得好的話,那就是御用的物品,我還記得西尹拿著青梅膏作為貢品,皇上還賞賜了些許給信得過的人,康王,就有一份。」
卿弦話畢,唐蟠立馬心領神會,大概是知道了,原來什麼事情,都在王爺的算計之內,把人的底細摸得清晰了,什麼事情在她的面前,都是瞭然於胸的。
「那他人現在如何了?要不要緊?」卿弦問軍醫道。
軍醫拱手輕言,「王爺,算是穩住了他的心脈,但是,解藥一時間是研製不出來的,若沒有解藥,也是撐不了多久的。」
卿弦的臉色霎時就暗沉了下去。
康王這是多想自己當即就去死?
青梅膏名字好聽,但是實際上的傷害力,可能比鶴頂紅還要厲害,若是用量稍微大一點,中箭的又是她自己的話,那現在她豈不是早早去見了父母親了??
想想就氣。
「唐蟠,真想現在就去跟叔父告狀。」
唐蟠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還以為是孩子氣的氣惱,但是仔細想,這事兒真的是應該的,就點頭附和了下。
「王爺,康王如此過分,肯定得教訓他啊!」
卿弦轉眸,眼神犀利中帶著雞賊,點頭道:「是吧?就得好好教訓那個滑頭,這傢伙,真的是當我是軟柿子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