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足夠出眾
書信,開始傳來送去。
卿弦修書給皇帝,又修書給大景,還修書給了秦志雄。
皇帝收到書信,還是憤惱,聽消息說,好像當即傳召了康王,還閉門把康王好生訓斥了一頓,雖然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從皇帝的反應就可以看得出來,皇帝的確很生氣。
京城這裡的氛圍,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
劉君站在外面聽著皇帝的訓斥,其實心裡也很複雜,他在宮裡這麼多年,怎的會不希望宮中太平,皇子皇親們和睦共處?但對於在宮中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他來說,這種想法,多半也就只是奢望。
康王被趕出來的時候,看都沒有看劉君一眼,只是一臉怒氣和不甘,定著肅穆的臉色甩袖離開了宮裡。
劉君也顧不得康王那麼多,趕忙走進去,就看到癱坐在龍椅上扶著自己額頭的皇帝,霎時心驚。
「皇上!」他跑上前問候,臉色很是擔憂,「皇上,您沒事兒吧?」
皇帝雙眸緊閉,沉思著,也煩惱著,腦袋一時間脹得很痛,對於現在這些事情,尤其是擺在自己面前的,卿弦給他寫來的書信,更加是不堪睹之。
「劉君。」
「哎皇上,奴在。」
「你說,是不是朕,當真太過縱著康王了?」
他的語氣有些哀涼,透出來的,也不知道是一個父親對孩子多少的無奈。
劉君聽得出來,也無奈低眸,才淺言道:「康王的性子,其實,就是如此,倒也不是皇上的錯啊。」
皇帝依舊無奈,緩緩睜開鷹眸,那視線凜冽地看著攤在那裡的書信,啟唇道:「亭兒還是留情了的。」
劉君不語,只是看了眼書信。
「秦志雄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糊塗了,太子已立,何須他總是鞍前馬後給康王料理?」
劉君心裡明白,康王只要沒有走到最後的極端,不造反,皇帝肯定不會對付他,畢竟對這個兒子,皇帝已經很縱容了,有些緣由在裡面,所以恩寵有加。
其實有的時候,劉君還是會為卿弦鳴不平。
包括現在
「皇上,尊離王在韶都,一直都鞠躬盡瘁,從沒有讓皇上失望過,而且現任的尊離王對皇上來說,是沒有任何威脅的,委實不該縱著皇子如此對待啊。」
皇帝抬眼看了一眼劉君,不過劉君的眼神也不閃爍,只是正視著,毫不迴避地點頭。
「朕也知道亭兒不容易,前段時間不也剛幫她解決了瑾悅那丫頭的事情嗎?」
說起六公主,劉君也是無可奈何,只得苦笑。
前段時間因為鬧著要嫁給尊離王當王妃,還真的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輪番上演轟炸皇帝,要不是親生的女兒,皇帝多半不會這麼縱著的。
當時的六公主還吵吵嚷嚷著,尊離王身份尊貴,父親戰功赫赫,母親出身貴族世家,現今也是韶都之主,皇帝自己也如此看重於他,他也沒有娶親,為什麼不肯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尊離王?
甚至還說出了難道皇室之女配不上他尊離王這樣的話,搞得那個時候皇帝也是氣憤不已,差點給了一個巴掌,最後雖然忍住了,還是讓她去面壁思過,不準出宮。
風波過了一段時間,可是看得出來自己那個好女兒,好公主,是真的不肯放棄這個想法,夫婿的標準徹底就成了拓跋亭,沒有誰可以替代。
「那丫頭驕縱慣了,也不知道最後能做出什麼來。」
「可是六公主現在也沒有什麼大動作了,也沒有日日喊著要嫁給尊離王,此事,是需要時間來緩和的啊皇上。」
皇帝甚感無奈,嘆了口氣。
「有的時候朕甚至覺得,亭兒若是朕的親生,那該多好」
皇帝有這種想法,並不可怕,劉君心裡也很明白,尊離王拓跋亭,比起皇帝現在所有的皇子皇女,都要出眾,並且足夠有魄力。
「那孩子,很有治國之才,韶都在她手裡兩年多,與他父親執掌時,大不相同,阿歧打仗的確舉世無雙勢如破竹,但是治理之道,從未參透,亭兒不同,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能力,現在是韶都,要是讓她在朝中,指不定是另外一番風景。」
劉君就看著皇帝,不發一言。
而皇帝又拾掇起了卿弦修來的書信,她的筆鋒,絲毫看不出女子之氣,反而無時不刻在透著一股犀利的英氣,足夠飄逸洒脫,而且鏗鏘不已,若是單看書信里的字體,定然不會有人猜得出來,這是女子之手筆。
越發看著,皇帝也是愈發無奈和惋惜。
「天盟會時,朕也看得出來,亭兒的伸手,定然也不錯,帶兵打仗之事,朕也從來沒有擔心過,這樣文武雙全的孩子,若是皇子,朕一定封為太子,讓她君臨天下。」
一個女子,能得到高傲,眼高於頂的夏霄如此讚賞可認可,委實不易,劉君的確很意外,這樣的話皇帝竟然會毫無顧忌地這麼說出來,一時間也不好做出回應,只是靜靜地站在夏霄的身邊。
夏霄也不管劉君應不應答,只是敲了敲書案,搖了搖頭,「釗兒雖說有治國之才,可是手段溫柔,並沒有雷厲風行的魄力,為君者,如此怕是不妥,勢必要有手段足夠果斷傲氣之人在身邊輔佐,才可作為一個長治久安的君王。」
劉君明白了夏霄的意思,換而言之,太子所有的,尊離王有,太子所沒有的,尊離王也有,這樣一個對比,尊離王確實出眾很多。
「朕的其他子女,都沒有誰可以和亭兒一般,這也是朕,這麼久以來反而羨慕阿歧的理由啊。」
夏霄並沒有對自己的子女失望,只是和尋常的父母親那般,看到別人家出眾的子女,心生艷羨,這在劉君眼裡,反而讓這位一直以來高高在上的皇帝,有了那麼一絲絲的人情味。
「皇上,太子殿下已經很出色了,其實仁君,才會被世人愛戴的啊。」
劉君的話,夏霄也權當是一種安慰,並沒有在意那麼多,只是嘆了口氣,又瞟了一眼卿弦來的書信。
「她在信中,雖然也指責康王的不是,但也有為康王辯解,髒水都給秦志雄潑去,也算是留了些許顏面了,不得不說,這孩子,知道為朕考慮,也知道朕的苦心。」
「尊離王還是懂事的,好歹是女孩子,心思也是細膩不少,能為皇上分憂,尊離王定然也是心裡高興的。」
「不過此事,朕還是不可以讓他如此下去,康王過於放肆,幾次三番給朕惹事,矛頭總是對準亭兒,現在還做出刺殺這樣大逆不道之事來,那在朕不知道的情況下,他還出手做了多少朕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來?」
夏霄稍微激動了下,拍了拍自己案前的那些摺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皇上寬心,其實尊離王並沒有多加責怪康王的意思,還請皇上,從輕處置,莫要因為此事而傷了父子情分。」
「哼!」夏霄一臉的氣憤,起身狠狠甩袖,依舊是恨鐵不成鋼,「他再如此作踐下去,枉顧自己皇室身份,朕怕是要廢了他的王位,以儆效尤!」
「可命案之事皇上,總該要有個處置,皇上這般置氣,也不是個辦法啊。」
夏霄陷入了沉思,嘆了口氣道:「現在就去,把秦相給朕傳召來。」
「是,奴這就去。」
京城的風雨,以卿弦一己之力,瘋狂掀起,皇帝沒有覺察個中不對,京城裡有些人,也不曾察覺。
韶都,六雨閣。
「對面花已榭都快沒人氣了,還不打算開始嗎?」
卿弦剛想入口一杯酒,龍榆就一句話揶住了她,她挑眉看了眼龍榆,緩緩放下了酒杯。
「沒時間,沒心情,也沒那個感覺了。」
「現在嗎?」
「最近韶都事情那麼多,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再多此一問?」
龍榆淡淡低眸笑了笑,又是一臉的邪魅,撐著餐桌,妖媚地看著卿弦,道:「樓下蕭寒闕還在呢,王爺不打算去探望探望病情?」
「他現在生死都與我無關,我現在只關心,我的事情能不能好好解決。」
龍榆疑惑了下,但很是可愛,就問道:「王爺的事情不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嗎?看王爺如此悠閑,想必也是很快可以解決,為何還需要如此煩惱?還要拋棄花卿弦?」
她無奈了下,臉色也未見得多好,「龍榆,我現在沒心思和你開玩笑,事情那麼多,我也煩躁的很,來你這裡只是想圖個清靜,不然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走了。」
「哎哎哎,王爺~~」她喊了一聲,還抬了抬屁股拉住了卿弦的手,笑了笑道:「這不是看著王爺心情一般般,這才想要逗王爺開心嗎?那好吧,現在就聽王爺說說,到底如何了啊?」
「你自己知道,我也不想浪費口水。」說罷,她端起了酒杯,這才安心地飲了一杯。
而龍榆眼神閃爍了下,邪魅之笑依舊,正了正身子,「王爺說要把事情推給秦相,所以在給皇帝的書信里,多是避重就輕地,刻意在給康王說好話?」
卿弦不語,只是聽著龍榆接下去又有什麼聳人聽聞的評價。
不過龍榆卻是笑得無比開心那般,「王爺啊,您怎麼能這麼有心計啊。」
卿弦淡淡的,對於龍榆的評價,不作回應。
「王爺可別這麼雞賊地對我啊,不然的話,我會給王爺坑了多少,我自己都算不清呢。」
哼。
「你自己做好你自己的事情,還怕別人來坑你?」
龍榆莞爾笑了笑,可是挑眉看著卿弦的時候,其實眼神稍稍有些凜冽。
「王爺好一個一箭雙鵰,這乍一看沒什麼問題,康王還得感謝王爺的不怪之恩,但是換個角度想,嘖嘖嘖,王爺啊,您可真是叫人覺得害怕啊」
卿弦的眼神陰鷙著,她知道龍榆此話何意,龍榆足夠聰明,第一時間就可以知道,她所有的目的,和所做的事情,可以給自己帶來什麼利益。
「我現在,還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