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58章 捉姦
隆康帝看著眼前的一切,氣的太陽穴突突的跳,臉上的怒色再也掩飾不住,氣急敗壞,咬牙切齒,快步走到床榻前,一巴掌打在意妃的臉上,將人打的身形一歪倒在床榻上,肩頭露出幾顆紅印。
「這是什麼東西!」隆康帝指著那紅印吼道:「你說同他無關,你別告訴朕這東西是你自己弄上的!」
意妃有些被打懵了,耳邊嗡嗡作響,但這種牽扯到生命的事情,快些解釋總比不說話要強。
所以她忍著臉頰火辣辣的疼,在床榻上跪著說:「陛下,是他闖入臣妾宮中,臣妾是無辜的啊!臣妾禁足在宮裡,根本出不去,陛下您想想,真的是他闖入臣妾的宮中做這樣的事,臣妾是被迫的。」
「簡直荒唐,你自己聽聽你說的話,誰能相信!」隆康帝吹鬍子瞪眼道:「你宮裡一大把伺候的宮人,誰放他進來的?又是誰知道他進來不通報?朕看你就是生性淫賤,禁足了也不老實!」
「陛下,他毀了臣妾,他還威脅臣妾若是說出去便叫臣妾不得好死,將這件事散播出去,臣妾這輩子就徹底完了,因此臣妾的宮人三緘其口,無人敢說。」
這會兒何明煜從方才的驚恐轉為了憤怒,也跪在地上指著意妃說:「父皇,是她勾搭兒臣的!」
「朕還沒問你呢!朕叫你禁足在東宮,你卻出現在這兒,你如何解釋?」
「都是她勾搭了兒臣,兒臣鬼迷了心竅便來了,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胡說八道!分明是你闖入我宮中,對我行不軌之事!外頭無人看管,我的宮人不敢出去,所以才中了你的奸計!」
二人各有各的說法,吵的隆康帝頭更疼了。
他看向何明煜說:「你真是叫朕太失望了!不論你犯下多少過錯,朕都願意原諒你,可這一次,你可真是過分至極,朕還如何再包容你!」
何明煜狼狽的爬到了隆康帝腳邊,抱著他的腳說:「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是您親自立下的太子,您得保兒臣啊!」
隆康帝一腳將人踹開,但何明煜就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藥,雖被踹倒又緊忙爬了回來,死死的抱住了隆康帝的腳。
「父皇,兒臣雖然有很多過錯,但兒臣會改的!」
「你改?這麼多錯誤你哪一件改了?你這人生性放蕩,不服管教,為人差勁的很,朕如何放心將大周交給你!」
被隆康帝破口大罵,甚至有一些口水都噴在了何明煜的臉上。
可他不敢嫌棄,哭著求道:「父皇啊,您就看在我母親的份上,再給兒臣一次機會吧。」
隆康帝冷哼一聲:「你被禁足在東宮,許是還不知道,你母親孟氏已經死了。」
這句話如一道雷劈中了何明煜,讓他愣在當場。
這些年,他之所以成了這樣的性子,原因就是有孟思屏在左右護著。
孟思屏給他解決了數不清的麻煩,讓他以為自己的前路順遂的很,所以犯起錯來也更加的無所顧忌。
沒想到孟思屏就這麼死了,何明煜整個人如傻了一般,嘴唇輕輕的抖動著,好半晌才抬起頭來,語氣帶著質問:「她可是齊國送過來的公主啊!」
隆康帝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齊國送過來的公主又如何?她殘殺朕臣子的家眷,死了那是她自作自受!」
何明煜反應過來,現在並非是質問母親為何而死,而是抓緊將自己從此事中摘出來。
於是走投無路的他,想到了大齊。
「父皇,兒臣外祖家畢竟是大齊的,您不看在兒臣母親的面子,也要看在大齊的面子啊!兩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若是兒臣有什麼事,大齊也不願意啊。」
隆康帝最聽不得這個。
拿大齊威脅他,之前反抗不得也就那麼地了,可現在大周都勝了,還怕大齊做什麼!
所以隆康帝直接一巴掌又打在了何明煜的臉上,又扯著他的衣領惡狠狠的說:「朕今兒個就同你說個清楚!齊國想用開戰威脅朕立你個不成器的做太子,他們心裡想的是什麼,朕清楚,你也清楚。朕為了大周百姓的安寧選擇讓你做這個太子,可現如今朕的將軍打勝了,你還拿齊國威脅朕,這恐怕不能夠!」
說完,隆康帝狠狠一甩手,何明煜被甩在地上,臉上一點精神也沒有。
大齊打了敗仗,孟思屏又不在人世。
那他這太子之位,也就保不住了?
這件事幾乎讓何明煜崩潰,他倒在地上,忍不住哭了出來。
至於哭的是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意妃早就被嚇傻了,裹著被子縮成一團瑟瑟發抖,見隆康帝轉頭看向自己,她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一聲也發不出來。
可隆康帝嫌棄她臟,多一眼都懶得看,回身走出了寢殿,邊走邊同劉智說:「意妃德行有缺,讓朕噁心,但朕體恤她父親為朕征戰沙場,此事不連累她家人,意妃剝奪一切封號,打入冷宮賜自盡,對外便說是病死的。」
聽見這些,意妃就好像支撐著肉體的骨頭被抽離出去,無力的倒在了亂糟糟的床鋪中。
在隆康帝進門的那一刻起,她心裡便有個聲音告訴她,她已經活不了了。
劉智給其他太監使了個眼色,讓他們看好何明煜與意妃,追上去問:「陛下,那太子如何處置?」
隆康帝頭也沒回,繼續往前走著:「太子讓朕覺得噁心,但朕念及他母親出身齊國,就留他一條性命,打二十大板,廢了太子之位,送回老六府上去!老六將自己的兒子養成這個樣子,你親自去同他說,讓他好好管教管教自己的兒子,若是日後再惹出什麼是非,朕決不輕饒!」
後頭何明煜連滾帶爬的追出來,劉智回過頭看去,急忙伸手按住了他。
「你給我滾開!」何明煜沖著劉智罵:「我可是太子!你可知道你對太子動手是什麼後果嗎!」
劉智笑了一下:「您現在還哪裡是什麼太子?陛下說您是太子,您才是,陛下說您不是,那您就不是。」
「你個臭閹人,離本太子遠一些!」
隆康帝聽見停下了腳步,回頭看過去,同劉智說:「朕不想再聽見他用太子的名頭招搖,他再提一句太子,便多加十板子,打到他閉口為止!」
「是,陛下。」
劉智命人搬來了長凳,就在意妃宮中,將何明煜死死按在長凳上,一板子接著一板子,打的何明煜撕心裂肺的慘叫。
中間倒是也提過兩句他是太子的話,劉智也毫不留情的添了十板子,上一次被打的傷還未好透,這又挨了四十板子,筋骨都快被打壞了,最後幾板子沒挨過去,便暈死了。
太監將板子立在身旁:「劉公公,人暈了。」
劉智走近,確認了何明煜已經暈過去,一抬手說:「收拾一下,將人運出去,隨我去恆郡王府。」
何明煜被像拖死豬一般拖了出去,但劉智並沒有走。
他進了意妃的寢殿,意妃已經由宮婢換好了衣裳,此刻雙眼無神,滿臉都是恐懼,眼淚鼻涕弄了一臉。
劉智說道:「請吧,陛下賜您進冷宮。」
「劉公公。」意妃終於說出了一句話:「可以留本宮一條生路嗎?」
「如今您已不是意妃娘娘了,陛下將您的命送到奴才手上,奴才倒是也想放您一條活路,可陛下的命令是死的,您非死不可。」
這會兒的意妃好像是活過來了,掙扎著說:「不可以,我父親剛打了勝仗,陛下不會這麼對我的!我願意進冷宮,可你不能殺我。」
劉智笑了:「您可真是不知足,您犯的這個錯誤,放在其他嬪妃身上,那可是會連累母家的!陛下看在您伺候他多年的份上,您父親又幫助文將軍打了勝仗,因此對您母家網開一面不去追究,您若是再不懂事,那陛下龍顏大怒,說不定您的母家也會被牽連。」
可意妃還是不甘心去死。
她癱坐在地上,胳膊用力的抱住了旁邊宮婢的腳:「求劉公公放過我這條命吧,我進了冷宮,也不會給陛下的臉抹黑啊!」
劉智沒再理會他,看了一眼手下的太監,兩個太監走過去,用力拽開了意妃的胳膊,拖著她往外面走。
走到寢殿門前時,意妃用手死死的扒住了門框,劉智走過去裝走看不到的樣子,一腳踩在了意妃的手上,這讓意妃吃痛,鬆開了門框,被太監給扯了出去。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解決何明煜,意妃什麼時候死,劉智心裡有數。
帶著昏迷不醒的何明煜到了恆郡王府,何祁安看著這個場景,便知道是自己的兒子又犯了錯。
在皇宮中的人,誰不是謹言慎行,如履薄冰的活著?偏他這蠢兒子還不知收斂,日日犯錯,別說是隆康帝,就是他這個做父親的,都有想要掐死何明煜的衝動。
「劉公公,這是?」
劉智看了一眼左右的人,身旁的太監都乖巧的退到了一邊,劉智做了個請的手勢:「王爺,這裡人多眼雜,不方便。」
何祁安頓時懂了:「本王知道了,進去說吧。」
到了屋內,劉智先是嘆了口氣,說道:「之前孟氏殺溫少夫人娘家人的事,想必王爺也是知道的,原因便是敬安伯府的夫人拿著一封書信威脅孟氏。」
何祁安點了點頭:「那封信本王知道,是本王那不孝子所寫,莫非?」
說到這裡,他眼睛猛地瞪大。
難不成何明煜真的這樣大膽?
放在別人身上,這可是必死無疑的事!
劉智回答說:「王爺猜的不錯,當時雖有書信,但陛下還算相信二公子,所以並未深究,只是讓人盯著些二公子,以免他做錯了事,走錯了路。王爺您也是知道的,陛下是真心想好好培養二公子,讓他做一個合格的儲君,可惜二公子不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
「皇兄做的對。皇兄給他這麼多次機會,是他不懂事。」
「今日有太監來報,說二公子偽裝成太監,鬼鬼祟祟的逃離了東宮,進了意妃娘娘的宮門。」
何祁安捏住了拳頭:「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劉智繼續說:「等奴才和陛下趕過去時,二人已經行了不軌之事,被陛下捉在當場,那是萬萬抵賴不得的,所以陛下認為二公子德行有虧,廢了二公子的太子之位。」
「應該的,這是應該的。」何祁安眉頭緊鎖,心裡頭像是燃起了一把火,恨不能用這把火將何明煜活活燒死:「劉公公,稍後你同本王一起回宮吧,本王要向皇兄親自道歉。」
「王爺且慢,今日有些晚了,陛下這會兒火氣還沒下去,晚膳還未用,折騰折騰您怕是出不來了,不如等明日再去,有什麼話您和陛下兄弟兩人說開也就妥了。」
「這也成。」何祁安嘆了聲氣:「那本王便不留劉公公了,這不孝子實在不讓人省心。」
劉公公笑了笑:「王爺,還有一件事。二公子與陛下的嬪妃私通,這若是傳出去,陛下的顏面便都沒了。」
「劉公公放心,本王明白輕重,這件事在這個王府中,只有本王與那不孝子兩人知道,不會再有第三個人。」
交代好何祁安,劉智緊忙著回了宮中。
隆康帝用著晚膳,身邊伺候的宮人不少,劉智也就不趕著到御書房了,直接去了冷宮。
意妃被帶到冷宮,穿著一身素衣,頭上的金銀首飾被盡數撤去,對應她現在的處境。
繁華已退,如今只剩下了蒼涼,但意妃怪不得旁人。
路是她自己走的,選擇是她自己做的,落得現在這個田地,都是她咎由自取。
冷宮之中還有其他妃嬪,但基本都是她不認識的,甚至有先帝在時就在的老人兒了,她孤零零的縮在牆角,心裡頭慌的厲害。
月上柳梢頭,冷宮的門又從外頭打開,劉智走了進來。
看見劉智,意妃彷彿看見了死神,不安的往後縮著。
可後面是冰冷的牆,她又能退到哪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