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劉娣身世

第56章 劉娣身世

丁老頭這個人很怪,很少與人打交道,如果說真有什麼朋友,那就是我過世多年的爺爺,爺爺曾經繼承太爺爺的衣缽,是十里八鄉有名的陰師,後來家父十六歲從了戎,爺爺就收了丁老頭打下手。

自從爺爺過世后,丁老頭就很少與人大交道,加上丁家位於村的最西頭,也少於村裡人來往,久而久之,村裡人也很少提及丁老頭。

但丁老頭的死卻在村裡乃至附近幾個村子都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四天前的夜晚,他就吊在家門口的歪脖子老樹上,七嬸走娘家回來,晚上快11點了,丁老頭掛在歪脖子上,舌頭老長,身子隨著風一瓢一瓢的,當時七嬸就嚇癱了。

派出所的人來了,發現了遺書,簡單的勘察一下,就認定是自殺。

而在幾天前,在外地工作的丁何時曾接到過爺爺的電話,似乎丁老頭那時已經有了自殺的意思,交代了孫子丁何時幾件事兒,其中就有一件事,是將枕頭裡一份信轉交給劉娣。

三叔嘖嘖的道:「我也不是沒見過死人,淹死的,老死的,肝硬化腹水死的,車禍死的,摔死的,可這些人的死狀都沒有丁老頭嚇人,那晚村裡好多人都過來瞧了,丁老頭舌頭邋遢的老長,眼珠子翻紅,老太爺連夜派人開車去望懷嶺請了老佛爺過來,生怕發生屍變。」

三叔說完,一邊的一個叔伯介面道:「是呀,丁老頭死的確實駭人呀,聽老一輩人說,這是死不瞑目,火化了只怕也要禍及子孫。」

這時,劉娣從靈堂方向走來,見到我和這邊,對我招了招手。

小威想聽聽關於更多丁老頭死狀的細節,拉著三叔嘮著,我則是起身朝著劉娣走去。

到劉娣跟前,我問道:「怎麼樣?丁老頭臨死前要給你的是什麼?」

劉娣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黃皮信服,很老的那種,起碼有二十年沒見過這種樣式的信封了。

她說:「我也不知道,還沒有看看,走,去我家吧。」

我騎著小威的摩托車,劉娣騎著她的電動車,沿著丁老頭的家門口的水泥路往村東駛去。

大爺爺去吃酒席了,就大奶奶一個人在家,見我們回來就招呼一聲。

我和劉娣走進後院二樓她的房間,她急不可耐的拿出丁老頭的信,但又不敢撕開,甩給我,道:「你幫我看看。」

我心頭一愣,這是丁老頭留給她的,我因為是懷疑跟劉娣的身世有關係,所以才跟過來,現在劉娣竟然自己不敢打開,難道說劉娣也懷疑了丁老頭這信里的內容?

我接過信,沉吟道:「劉娣,如果這信中的內容是你這些年來一直很忌諱的,你會怎麼辦。」

劉娣直截了當的道:「你是指我的身世吧?」

我一驚。

劉娣道:「沒必要這麼大反應,我和丁老頭一輩子都沒有說過三句話,他死了給我留信,電視劇里的老套橋段,八成就與我的身世有關,正因為這樣我才不敢一個人打開,劉陽,你幫我看看。」

聽劉娣這般一說,我心中也沒有什麼疑惑了,伸手撕開信封。

隨著噗呲一聲的聲響,劉娣忽然身子顫抖了一下,臉色也變的極為不自然。

我看了她一眼,然後抽出信封里的信紙。

信紙也是發黃的老舊信紙,很薄,我只看了一眼,發現上面是繁體字,字體很圓潤,比我的狗爬字要好看太多了。

這幾年看《秘葬》古書,繁體字對我來說並不陌生,看了第一頁開頭,果然是丁老頭寫給劉娣的。

按當初劉家與丁家兩百年前定的輩分來說,劉娣與丁老頭其實是同輩,我和小威見到丁老頭都要叫他一聲叔。

信的開頭寫道:「娣妹親啟,見信如唔。」

「你吾甚少交集,然吾知你身世來歷之謎,本想不願道出,你有今日之成就實屬不易,怎料那群人前幾日尋來,只怕你要捲入其中。

劉家先祖劉文遠本是明太祖朱元璋手下專司倒斗的發丘天官,倒出冥器【雪蟾】,為尋此物,三十年前,京津摸金一門潘氏四人盜掘了很多明初時的古墓,找到了古井下的劉文遠將軍之地宮,發現了地宮下方的楚王陵墓。

吾與劉陽爺長雲兄早知地宮之所在,見四人遲遲不出,心有不忍,與潘校尉四人進入古墓后第七日與老墳山切出一條盜洞進入楚王地宮,亦遲,潘校尉四人折其三,唯救出即將臨盆的潘妻岳西。當夜,潘夫人臨盆,誕下女嬰,取名潘娣。

然則喪夫喪友之痛令潘夫人心力交瘁,翌日離開,留下女嬰。吾與長雲兄秘密餵養數日,見潘夫人遲遲不歸,便往祠堂告知老夫人,老夫人長子膝下無子,吾三人商議之下,便以古井撿拾為由,將女嬰過繼與老夫人長子膝下,改潘取劉,名喚劉娣。

長雲兄與老夫人相繼離世,吾是知此秘密最後一人,本想帶入棺材永世不提,事態變化不是吾能所料,前日村裡外人來訪,探當年潘校尉遺女之下落,欲尋三十年前之故往,有朝一日必能查出你的身份。

吾思索斟酌,既然你的親母尚在人世,此事理當與你提醒,去留取捨由你決定。

吾亦最後提醒,那伙人絕非善類,小心,小心。

丁寺沔。

2016年11月12日。」

我看完信后,心中五味陳雜,抬頭一看,只見劉娣淚流滿面。

她說不敢看,可又怎能不看?

我不知道此時給這麼安慰她,只能沉默。

幾分鐘后,我將丁老頭的信遞給了劉娣,道:「果然如此。」

劉娣抹了一把眼淚,將書信揉成一團,恨恨的道:「三十年前狠心將我丟下,為何現在又來尋找?」

我心中也很奇怪,都過去三十年了,劉娣的生母為什麼這三十年來都沒有來小舟村尋找過當年自己遺棄的女嬰?

這封信寫的時間是11月12日,那時候我和小威已經被困在四川白狼王的地宮裡,也就是說,在劉娣剛剛被困白狼王地宮之初,或者說是和我小威剛剛去四川救劉娣的時候,就有人進入村子秘密探訪劉娣的下落。

我倒不相信那個潘夫人岳西忽然良心發現想要尋找親生女兒,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就像是有一個大陰謀籠罩在頭頂上。

而製造這個陰謀的人,或者說是導致這個陰謀的人,多半與杭州的九姐脫不了關係。

按照時間來推測,是我和小威找九姐脫手冥器留出摸金符后沒多久,就有人找到小舟村。

是她陰謀?

不,我很快否定了這幾個猜測,杭州楊家好不容易將底子洗白,這摸金的勾當肯定不會輕易再碰。

唯一的可能是,九姐無意中泄露了摸金校尉重出江湖的消息,被某些人得知了,很有可能,這夥人查出了劉娣的生母岳西,然後得知了小舟村的具體方位。

我沒有將這個猜測告訴劉娣,她現在情緒激動,告訴她這些不免是雪上加霜。

這時候電話響了,是小威的,他說酒席開始了,三叔找我去喝酒。

我哪裡還有心思去喝酒,草草與小威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丁老頭留下的信很奇怪,一個山村幾十年都沒有進過縣城的小老頭,竟然知道摸金校尉,看來當年我爺爺和他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現在我想,丁老頭為什麼會死?為什麼要在門口的歪脖子樹上自殺?他真的是自殺的嗎?

那股被陰謀籠罩的感覺再度襲來,感覺我、劉娣、小威正在逐步被捲入一個更大的陰謀之中。

劉娣很快就收住了淚水,坐在床頭揉捏著丁老頭的信。身世一直是她無法正視的痛點,現在忽然得知自己的身世之謎,得知自己的親生父母,她一時間難以接受。

何況,丁老頭的書信中明確提到,當年她母親岳西生下她不久之後就離開了小舟村,後來是我爺爺和丁老頭去祠堂找老祖奶奶商議,可以推斷出,老祖奶奶也是一直知道劉娣的身世的,可30年來,老祖奶奶隻字未提此事。

房間里的氣氛有點兒壓抑,劉娣沒有說話,我也不敢說話。這種沉悶壓抑的氣氛大約持續了十分鐘,忽然劉娣的電話響了。

劉娣隨手接通,表情有些厭煩,道:「誰?」

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了一句陌生男子的話:「你是潘娣嗎?」

劉娣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猛的站起,我見狀不妙,道:「怎麼了?」

劉娣道:「他……找潘娣。」

我心中一寒,難道是調查劉娣的那伙人?

我拿過電話,打開免提,沉聲道:「閣下是誰?」

電話那頭道:「你是摸金校尉劉爺吧。」

我和劉娣相視一眼。

此刻我心中已經斷定,電話那頭的人應該就是逼死丁老頭、按照調查劉娣的那伙神秘人。

我慢慢的道:「你真會開玩笑,什麼摸金校尉。」

電話那頭道:「呵呵,我能找到潘老狗的遺孀,自然將你們調查的清清楚楚,劉校尉,放心,我對你們沒有惡意,只是想借你們摸金校尉的手段幫我去朱元璋地宮取一件東西。」

「朱元璋地宮?」

我心中沒由來的又是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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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葬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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