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即便什麼都沒有,但他是我唯一的覬
第2章他即便什麼都沒有,但他是我唯一的覬覦已久。
聽說,每個女孩子心中都住著一個大叔,他們風華正茂,年歲正好,可惜,我們得不到。
在重遇喬北方以後,我覺得這是個萬能句。
例如,每個女孩子心裡都住著一個天才少年,他們離群索居,一騎絕塵,是流年豆蔻里最驚嘆的一筆,可惜,我們始終得不到。
彼時,我和喬北方都還沒到N城,在距離N城六百多公里的一個小鎮,住在同一個荒廢的氣象所里。
氣象所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聯排的平房,一部分是四樓高的樓房。雖說已經荒廢,但早年住這兒的人都稍有身份,所以環境不錯,正中央還有一個小型籃球場,將平房與樓房就此分隔開來。籃球場附近,有許多叫不上名字的花卉青草。怪異的是,明明這些花草都無人問津,它們卻在記憶里常開不敗。
喬家是中途搬進來的,在一個彷彿會被膩死的夏天。
那時《流星花園》剛風靡整個大陸,周圍的小姐妹都尖叫著花痴道明寺,我卻中意憂鬱界代表花澤類。為了這個中意,我強拉了一堆唯我是從的小夥伴,頂著大太陽,演了一出「氣象所花園」。中途,因我覺得實在沒人配得上花澤類這個角色,所以我一人分飾了兩角。
十二歲時候的我也就一米五不到的個子,為表演經典的倒立,我只能踩著板凳爬上雙杠,讓三個人撐著我的腰,汗流如注卻故作入戲地念那句台詞。
「當你眼淚忍不住要流出來的時候,如果能夠倒立起來,那樣要流出來的眼淚,也就流不出來了。」
台詞方畢,憑空出現一不明物體,刷刷地竄過來,嚇了撐腰的小夥伴大跳,導致他們紛紛鬆手跳開去,令我從雙杠上摔下,霎時眼淚就飆了出來,應了台詞的景。索性我沒將力量完全依附他人,所以摔下去的時候頭下意識抬起,後背先著地,這才沒有英年早逝。
撐著老腰緩過來,我定睛一看,才發現肇事者是一隻白貓,當即戲也顧不得演,圍著籃球場追繳它,誓以所有能想到的手段虐待之。
當追貓行動進行到第三圈的時候,我被一塊石頭絆倒,再次面朝黃土背朝天。那隻貓彷彿有靈性,見我再度倒地,居然停止了奔跑的腳步,甚至帶了些優雅的姿態緩緩倒回,在我鼻尖跟前嗅了嗅以示安慰。
我抬起臉,頓時殺氣全無,欲哭無淚地警告它:「下次……不要在我演花澤類的時候打斷我。」
語畢,一個淺淺的男孩嗓音在頭頂響起。
「下次,別再這樣嚇我的貓。」
這是我和喬北方的初相逢。我恐嚇了他那隻優雅的貓,他恐嚇了灰頭土臉的我。
當日,我在他打量的目光下翻身而起,裝腔作勢地撣了撣衣裳,揚著下巴做了許久挑釁的神情,最後拽拽地說了一句。
「叫我不要再嚇你的貓?好,我知道了……」
那是我從此無法再統領氣象所夥伴的最大原因,當日一役,我的女王氣概盡失,喬北方在來的第一天,就輕而易舉瓦解了我長久建立起來的威信。
小時候的喬北方還並不高,除了有張少年版花澤類般清秀的臉,以及一顆容量與腦電波都驚人的腦袋,其餘什麼都沒有。
還需要有什麼呢?
我得承認,因第一次不友好的見面,我一直懷恨在心,並在得知喬北方居然與我同班后採取了報復行動。所謂報復,不過就是集結一幫子鼻涕夥伴孤立他,喬北方卻並不在意。因為我雖然集結了一堆男孩子不和他玩,但他那張一看就不屬於小鎮的臉,還是會讓女孩子偷偷找上門去。
後來我改變了策略,預備先攘外,再安內。例如,每天早上比任何人都早地到教室,偷偷摸摸將他抽屜里的粉色,藍色,天藍色等信封給掏出來,一一觀摩,接著毫不留情燒掉,我記得,一共是三十三封半。至於那半封,是有天喬北方突然早到,我一時情急,只能將看了一半的信嘩啦啦塞進了嘴裡,當著他的面鼓了腮幫子道:「哇哦,棉花糖味道真好。」
他疑惑地掃了我一眼,最終還是站得離我遠遠,什麼也沒說,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
後來真正同喬北方有接觸,是一次體育課。
新來的體育老師特別較真,上課就是運動,攀爬走跳,沒有閑玩之說,還必須得穿學校配備的夏日校褲,說這樣才有團隊精神,方便又和諧。
第一次上課,我和喬北方都沒有帶短褲,全班就我兩沒有,因體育老師來通知的時候,我和他同時被叫去了班主任辦公室。我是沒完成作業受批評,喬北方是完成得太好被叫來當榜樣誇讚。所以體育課上,沒穿校褲的我兩令老師強迫症翻湧。
「我看檔案上你們都住在氣象所?反正離學校也不遠,來回就十分鐘左右車程。正好我今天騎車來上的課,喬同學會騎自行車吧?」
略一躊躇,喬北方點頭。
「那好,自行車就在校門外,這是鑰匙,你和余同學回去取一下吧。」
雖然打小高冷,但總的來說,喬北方是個不懂忤逆的孩子,他一臨危受命便邁開了腿,走出隊伍接鑰匙。見狀,我也三步並作兩,像個小丑般,莫名慌張跟在他身後。
老實講,在行走途中,我腦海里幻想了一副花樣少年搭載少女,風起浮動發尖的漫畫情形,直到喬北方將自行車推上大馬路,轉身發現我還躊躇地跟在身後時,突然就皺起眉頭。
「你怎麼還跟著我?」
我抬頭:「啊?不是你載我一起……回去嗎?」
死寂約莫半分鐘,少年掌著自行車把手,嘴唇翕動半晌,略顯尷尬地說出一句:「我騎車不會載人。」
我頓時如遭雷擊,心裡的OS不外乎『你不是天才嗎不是天才嗎天才嗎?』
脫口卻統統簡化為:「那怎麼辦?」
小小的他已經知道紳士風度,提議自己走路回家,將自行車讓給我,直到我說……
「我不會騎自行車。」
是的,我不會。
最終,一個騎車不會載人的喬北方,以及壓根不會騎自行車的我,就這麼奇葩地推著自行車,一起走回了家,原先二十分鐘的腳程,生生走出半小時,再回來,體育課一節已經完畢。新來的體育老師以為我兩故意找茬,懲罰我們放學后留下來,補完一節體育課上的練習。
除了玩兒,我平時是只要能坐絕不站著的人物,上體育課頂多揮舞幾下手臂做做操什麼,所以當天,我因為深蹲姿勢不標準被罰了好多次,還連累喬北方一起,直到天色徹底壓下,這場練習才偃旗息鼓。
自知理虧,從教室到操場的路上,我很自覺地與喬北方保持十步開外的距離。中途,他似乎氣不過,腳下的步子頓住,回過身來定定地盯著我,令我心虛地立在十步之外,驚悚地回望,可他最後依然什麼也沒說。
後來,在所有與喬北方相關的夢裡,他幾乎都是這個姿態。無論年少或年長,總遠遠地看著一切,就是不開口和我說一句。我想,這個『花澤類』始終不願意和我多說話,是因為我雖然有雜草般的精神,可畢竟沒有杉菜之色吧。
就在我和喬北方大眼瞪小眼之際,不遠拐彎處傳來清脆地一聲『砰』。
這個聲音我不是很熟悉,因為放學我都是跑得最快那個,喬北方卻當機立斷地地轉過身,大步朝著校門的方向跑去。可是,來不及了。鎖門的老大爺異常矯健,步履匆匆地消失在了小路盡頭,無論怎麼扯著嗓子呼喊都沒用。
其實,我對被關在學校一晚上這件事並不害怕,少女情懷總是春,這樣清風拂面的夜晚,實在讓人遐想,尤其前方有一個比頭頂星星還明亮的人。可惜,想像通常是用來破滅的。
喬北方並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在討要鑰匙無果以後,他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小學鐵門的高度與攀爬難度,接著回過頭來義正嚴辭地問我:「你可以嗎?」
為表現出和其他姑娘不一樣的氣概,我拍拍還沒有肉的胸脯大喝:「太可以了。」
實際上我也真的可以,在氣象所翻鐵絲網我都手到擒來,不過我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學校的鐵門上方形狀為尖體。在我暗自得意地爬上頂端,跨過校門時,我感覺腿部有什麼東西被勾住,緊接著就是慘烈的布料碎裂聲。
不是短促的「嘶」,是長長地「嘶……」
彼時的喬北方就站在校門下方,以備不時之需接應我,理所當然的揚頭姿勢,我的『尷尬』則被他一覽無遺,令我想當場弔死在學校門口。
直到現在我都不確定,當日校門下方的人有沒有臉紅,但他肯定是笑了。他攏起手,輕咳好幾聲,像後來重逢時最常做的動作。
一個叫北方的少年短促一笑,霎時,我的天都塌了下來。卻不是因為心醉,而是羞恥。
畢竟是女孩子,不管以後會不會長為女漢子,但年少的羞恥心冷不丁就冒出頭,令我顧不得自己還掛在鐵門上,姿勢有多麼不雅,當即羞答答地哭出來。
喬北方應該也是第一次碰見女孩子哭,任他再超乎年齡的冷靜,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不知要如何收拾一個越嚎越大聲,並即將從校門上方摔下,成為折翼天使的姑娘。
白天的熾熱逐漸退去,一陣風來,將當日的聲音吹得四處飄揚,與大朵大朵肆虐的蒲公英一起,在回憶里跳躍。
我記得自己巴著鐵門,上下不是,手心和背都被汗水打濕,黏上鐵鏽,臉上還掛著幾行水滴,導致下方的喬北方明顯有些慌亂。少年在某段時間內不知如何是好,好半晌,才豁出去的比出五根手指頭,盡量伸長手到我眼前。
我稍微低頭就看見他毛茸茸的下巴,稜角還沒有分明的輪廓,一雙黑色的眼睛卻亮得滲人。
「五分鐘。」
我收了一點哭音,象徵性用了力抓住鐵杆,防止從高處掉下去,「嗯?」
他則不耐煩地皺了眉毛,好像怕我的智商理解不了,於是一字一句地解釋,說了有史以來最長的一句話。
「你不是喜歡我家那隻貓嗎?它叫美美,以後允許你每天逗它五分鐘。」
我愣,沒想到自己的小心思早已被發現,繼而開心地直小雞啄米般點頭:「成交!」
自那,我和喬北方有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籃球場之約。他依然不怎麼和我多說,大概覺得雞同鴨講特別累,他只是在每天晚上的六點半,準時將美美帶到氣象所的籃球場里來給我虐待,以報初見之仇,每次都只有五分鐘,分毫不差。
那時我爸還在一個工地下苦力,偶爾會提前回家,於是我們家的晚飯便要提前,我要不聽話他就親自來逮,次次都中斷我的五分鐘,例無虛發,惹得我在飯桌上也總是怨氣衝天。可喬北方從小就是守信的男孩子,因為有天我被逮回家,又偷偷地巴著門看了一眼籃球場,發現他依舊蹲在那裡,對那隻貓自言自語。
離得太遠,我無法聽清他究竟說了什麼,到了約定好的五分鐘,他才起身離開。
我是從那時開始喜歡看人背影的。我後來看了十二年別人的背影,卻始終沒發現任何人能走得比他好看。那些小說里的白襯衫與自行車,藍白牛仔褲與吉他,不過是固定道具,他即便什麼都沒有,但他是我唯一的覬覦已久。
為順理成章當喬北方的好朋友,我開始發奮圖強,企圖變得和他一樣優秀。所以之後的籃球場之約,我老頂著互幫互助的名義,無恥地用不會的題目去拖住喬北方作講解,儘管如今我還是沒能明白,自己對他的幫助是什麼,但我生生將五分鐘會面提到了五十分鐘,連美美也終於肯拿正眼瞧我,大老遠就從喬北方懷裡跳下來,跑我腳邊一陣轉悠。
功夫不負有心人,半期考試,我蹭蹭地擠入前列,導致還沒過年,就得到了我媽賞賜的兩套新衣裳。
捧著嶄新連衣裙的時刻,我打從心眼兒里想,這一生,我都要跟著喬北方,為了新衣裳。
夏末,氣象所里的樹木開始掉葉子,每飄落下來幾片,頭頂上的光就更多一點,悉數投在對面那張明暗交替的臉。
已不知道是第幾個五十分鐘的時候,我發現,天才喬北方也有缺點。
他的缺點是天越黑,視力便有所退化,即便石桌上方正好懸挂了一盞橘黃的燈光。所以越到後來,他到籃球場除了帶上美美,還隨身攜帶一副木質的黑框眼鏡,用於看清書本上的墨字,莫名地少年老成。中途有一次,我趁他不注意偷偷戴了他的眼鏡,被捉贓在場。詭異的是,他沒有極盡所能地嘲諷我。
冬天剛開始,N城舉辦了大型的數學競賽,據說拿名次的人能直升N城國重,競賽地點也設在這所中學內。
消息一出,大夥熱血沸騰,想參與的很多,有實力的卻很少,最終班上統共確定的參賽人數只有三。
喬北方是當仁不讓的人選,其餘還有奮起直追為了跟隨他腳步的我,剩下一個,是數學課代表,水靈靈的小姑娘。那姑娘住得離氣象所不遠,主動加入了我們每天的例行講解。一開始我並不排斥,直到去N城的前一周,那姑娘將屬於喬北方的黑框眼鏡,小家碧玉地架上了自己小巧的鼻樑。
我的視力與喬北方相反,在夜裡莫名好,所以能清楚看見對方鼻尖上那幾顆小黑點,並在心裡加以鄙視,並等待著喬北方不近人情地將眼鏡奪回來,但是直到最後,他都沒有。為此,之後一個星期的補習,我都懷著莫名賭氣的心理缺席,上下學也不再充當跟屁蟲,但喬北方並未因此來過問點什麼。
出發去N城的前一天,我媽狠心一下,又給我添置了一身桃紅薄棉襖,但和喬北方冷戰中的我,有那麼一瞬間竟覺得,有沒有新衣裳,其實都一樣。
第二天,由老師帶隊去N城,長達七小時的車程,我在中途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汽車駛進N城,街道兩邊的霓虹光在第一時間打在眼皮,令我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隔著玻璃窗,我看見了比鎮上趕集還多的人群,有的步履匆匆,有的停駐叫賣,而堵得長長的車龍,汽笛聲聲。
原本安靜的車廂,因為到達目的地一下喧鬧起來,無形之中彷彿有條分割線,將小鎮與N城畫出楚河漢界。
跟著人流走出車站,老師帶領我們去在附近的小旅館住宿。旅館當街,特別吵鬧,應該有講價的餘地,老師口若懸河地與前台試圖溝通什麼,我和喬北方以及那姑娘站在門口等。
中途,為了彰顯自己不想與他們為伍,我刻意朝外邊走了好幾大步,再往外就是街道。前方不遠處有一個紅綠燈,它們交替閃爍的顏色,與林立兩旁的水泥白牆特別相稱。
正當我腦子裡不斷有東西,雜亂紛陳冒出來時,映著頭頂的橘黃燈光,一輛黑色轎車因為前方綠燈的緣故,慢速停在我身旁,緩緩降下車窗。
之前從沒在小鎮看見過這款轎車的活物,我隱隱認為,車窗降下來能看見一些之前沒有見過的氣派,例如電視劇里大門大戶的太太,或氣度不凡的商場人士,但窗戶降到一半的時候停住了,經過簡單目測,裡面什麼也沒有。
我就著車窗識別著那些不了解的設施,直到一個人頭猛地出現在窗戶口,跟伏地魔似的,刷刷地憑空冒起,嚇得我一口氣沒上來,控制不住地打起了咯噔。
原來後座不是沒人,而是車窗降下來時,對方恰好彎下腰去尋找什麼東西,是個男孩子。
我定睛一看,他手裡那東西似乎是一個魔方,圖案卻與常見色塊不一樣。此時『伏地魔』正懶散地仰躺在後座上把玩,三兩下解開以後,似乎覺得很無趣,下意識轉過頭來,發現了盯著他的我。
有些事不得不說,雖然俗氣,但那個『伏地魔』的長相,在至今見過良莠的我看來也還想比個贊。尤其當他轉過頭來幾秒,突然給予我一抹笑意那一刻,我幾乎覺得,喬北方的地位要有所動搖。
如果,喬北方是沒有自行車與白襯衫都能翩翩如玉的角色,那面前這穿中學白色校服,輪廓已經開始分明的男孩子,一定是在三月夜裡風動的梨花,遺世獨立,淡煙軟月。
但,還有一個如果。如果他嘴邊的笑意,最終沒有放大到誇張的地步,我想,之前那個美好的評價應該會繼續保留下去。可惜——沒、有、如、果。
這是前邊一定要提我媽給我添置一身桃紅棉襖的原因。因為尚不知什麼叫配色的我,以及認為小姑娘就該花里胡哨的我媽,在這件桃紅棉襖下,給我搭配了一條綠色的呢絨褲。
「紅配綠,賽狗屁。」
但我想,就算自己是狗屁,也不值得他徹底降下車窗,笑得天地變色令人髮指吧?
大多姑娘從小就拿面子當飯吃,更遑論拿面子當金子的我,所以我怒急攻心,乃至於瞬間忘記這根本不是自己可以隨便撒野當土皇帝的小鎮,一個意識過腦,便將手伸進窗戶內,趁其不備搶下了男孩手裡的特殊魔方,然後火速朝著小旅館的方向奔跑。
初冬,奔跑起來的時候,感覺耳邊有風在輕輕呼嘯,但我還沒跑到安全範圍便被逮住了。我口中風動梨花的男孩子,正式變身伏地魔,濃眉一橫,好看的臉幾近扭曲,兇狠得似乎想將我扒皮拆骨。
下秒,一聲巨大的碰撞,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包括逮著我衣領的『伏地魔』,和被逮捕的我。
我倆姿勢怪異地朝著同一方向看過去,正好看見一輛計程車,被紅綠燈口斜衝出來的麵包車,攔腰撞得在原地掉了一個頭。周圍行人尖叫著離開事發現場,沒一會兒,被撞的小車黑煙四起。
我認得那輛計程車,因為它一直停在伏地魔轎車的後邊兒,中途因為不耐煩紅綠燈,好幾次鳴笛發泄。
換個簡單易懂的講述,就是當我搶下『伏地魔』手裡的魔方時,前方的燈剛好轉換,而原本要坐車行雲流水離開的他,因我的突兀行為耽擱了行程,導致在他後方等待的出租司機不耐煩地繞過了他們。根據速度公式計算,如果我不搶下他的魔方,他如期離去,那麼,在紅綠燈口被攔腰撞上的,就是他。
後來怎麼安全脫離魔掌的,我已經忘了,彷彿是司機來將『伏地魔』恭敬地勸走,還是什麼。總之,那個魔方就以這樣奇特的方式留在了我身邊,但我從來沒有解開過,當日對方三下五除二的手法,我至今只能跪地膜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