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放屁打燈籠

第二十八章 放屁打燈籠

有意思的傢伙現在感覺非常沒意思,史仁只覺得處於漩渦當中,這次來弄了這麼一個低級的失誤,實在是失敗!看看周圍這些衣衫破落卻精神奕奕孩子的目光,憤怒的,冷眼旁觀的,幸災樂禍的,總之這回算是眾矢之的了,尤其是看到身旁的楊梓那得意的眼神,史仁毫不懷疑這些人只要擦出一個火花就會變成一場大火災。

藍珊靜靜看著場中這個要帶來火花的自作自受男孩,沒有絲毫的表情,她的目光有過一半飛出了場外,那裡有一對青年在相笑風談注視著場中的那位有意思的傢伙。齊風與陸飛雪沒有注意到有個女孩在看著他們,也許是場中的人和事吸引住了眼球,又或許是那目光太過飄乎無形,兩人只是愉悅地看著史仁的洋相。

史仁最終還是沒有出,皮老頭耷拉著眼皮,咳了一聲示意大家安靜,

「為什麼田若君和玉垂虹的兒子叫做寇再君?那是因為玉垂虹的娘姓是寇,至於兒子緣何姓寇,大約是為了紀念她的母親,她的父母在遇到田若君之前就已經遇害了,具體的嘛,我就不知道了!這位少年,下次提問還是在說完書再問吧。」老頭私下心裡嘀咕:我是知道為什麼,可惜沒法告訴你!

一場事故就這樣煙消雲散,史仁心有餘悸,接下來時間變得十分安靜再也沒有說話,直讓一側的楊梓挑恤的眼神沒了作用,為此鬱悶了好久。

老頭又恢復了讓人著迷的聲音動作,繼續他的故事。

「從此,久盼夫未歸的玉垂虹把全部精神心血都傾注在了兒子身上。但是生於大富大貴之家的玉垂虹並不懂得經營與持家,兩年之後,田若君留下的不多錢財用光了。為了生計和兒子,玉垂虹不得不放下身份與尊嚴做一些粗重下賤的體力活。不久,絕代風華不見了,只剩下一副經過歲月洗禮后蒼老粗鄙的身軀和成熟開心的笑容,她憑著那雙手不可思議做到了她想都未曾想過的事情,這一切不過是緣於對兒子的愛而已。

寇再君果然不負娘親的期望,從小便嶄露頭角,但凡琴棋書畫拿來一學即成,尤以在丹青之上更是才華出眾。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詩,今有寇再君七步成畫,而且實是信手揮塗,渾然天成,讓所有見過的人都為之驚異讚嘆不已,玉垂虹更是為兒子驕傲。

雖然畫的不錯,然而真正識得又有幾人,寇再君的畫賣的並不好。寇在君一度有棄藝從工的想法,希望能為娘親減少負擔,卻被玉垂虹狠狠地批評,大罵沒出息,從此,寇再君更加的勤奮,而玉垂虹則是更加勤勞地工作,讓兒子能夠好好讀書學藝。母子二人相依為命,過著清苦、平淡、充實、快樂的生活。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寇再君八歲那年,娘親玉垂虹一病不起。有因皆有果,有果皆有因,玉垂虹為了兒子透支了生命,本身便十分纖弱的體質在經過數年的艱苦勞作終於撐到了極限,久勞成疾,一病不起。

當時是如果能夠靜心補養一段時間,還是能夠挽回生命的。但是這對本來就積貧的玉垂虹母子來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找到了大夫,卻是沒有金銀不給救。寇再君心如火燎,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娘親的身子一天天虛弱下去,寇再君也從此恨上了大夫郎中這個職業。

玉垂虹死的那一天氣色似乎也好了些,把兒子叫到了跟前。八歲的寇再君只知道哭,玉垂虹含笑著把兒子摟入懷裡,一點一滴回憶著,輕聲訴說著她和田若君的故事,聲音中充滿了幸福,快樂,平靜還有憧憬。寇再君還是第一次聽說父親的事,以往的時候他問過一次,沒有得到回答,從此他再也沒有問過父親的事。玉垂虹說的越開心表情越幸福,寇再君就越憤怒越氣恨,不過在最後的娘親面前沒有表現出來。

玉垂虹解下發中簪交給了寇再君,這是世間唯一的一對玉簪中的一支,另一支在他的父親手中,簪倒不貴,價值連城的是簪上的那枚玉珠,人間只一對。玉垂虹至死都沒有典賣這支玉簪,甚至是在生命的終點急需要金銀來救命都小心地保留著,直至今日交給了自己的兒子。寇再君後來一直保存著這東西,無論多麼困難的時候都像極了他的娘親一樣執著,是為了對娘親的思念還是要把它展現給那個忍心丟棄他們母子,十年不歸的負心父親,時刻提醒著自己要報復,要不停地前進。

知子莫如母,玉垂虹彌留之際,挽著兒子的雙手,告誡他:『君兒,我知道你很恨你的爹爹,但是他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尋到他你們要和睦相處,不要向自己的父親尋仇報復,君兒!要好好活下去,娘先走了,你要珍惜...』沒說完這最後的話語便撒手而去。

寇再君親手葬了娘親,並沒有遵守娘親的遺囑立即去尋找自己的父親,而是開始了一個人孤獨流浪的生活,心中發誓一定要超過那個負心的男人,為娘親討一個公道。」

.....

聽到這段故事,陸飛雪發現身旁的齊風手在不住地鬆開握緊,握緊鬆開。她也為故事中的玉垂虹與寇再君同情憐憫還有感動,甚至有流淚的衝動,但還不至於像齊風這般大的動作。陸飛雪緊張地問道:「沒事吧?怎麼了?」

齊風這才感覺反應有些過頭了,連傻傻的陸飛雪都看出來了,對著她爽朗笑著說:

「沒什麼,為故事中的玉垂虹有些感動而已。」

陸飛雪還是看出齊風表情有些不自然,在她印象中,齊風從來未有這樣激動過,今日是非常奇怪了,不過好奇歸好奇,關心是關心,既然齊風不願說,她還是識趣地沒有問下去。

齊風的表情動作還落入到另兩個人的眼中,一個是耷拉的眼皮抖動了一下,另一個則是默默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故事終有結束的時候,隨著老頭的一聲喊,今天的故事到此為止了。

少年少女們的純真眼淚是最容易彈出的,故事結束了,眼淚還沒有止住,真的入戲了,心緒跟著故事裡的人和事而動,不過這也是要結束的,現實里的人們還要吃飯睡覺,還有自己的事要做。人漸漸散去。

楊梓注意到大哥齊風的到來,笑著上前打招呼。齊風沒說話,陸飛雪倒是先開了口,

「你怎麼和人打起來了啊?」

「你是不知道那個傢伙有多可惡!明明穿上破舊衣服還嫌臟似的,乾淨個什麼勁啊!」

「那他要真是一個富家公子來體驗一下生活呢?」

「那就更可惡了!」楊梓不假思索,隨口就說,「一個公子哥來這裡攙和什麼勁!吃飽了撐的啊!」

「這倒是有可能,」一直微笑不語的齊風終於開口了,「你也不仔細看看他是什麼人,就和他打起來了,萬一他是放屁打燈籠呢?」

楊梓本來是要向大哥表示自己有些魯莽的,一聽這話,立時來了勁頭,

「風哥,什麼是『放屁打燈籠』?」

陸飛雪也有些好奇地看著齊風。齊風淡然一笑,「無良高手唄!」

此話讓陸飛雪抿嘴暴笑不已,同時也成了史仁一生的夢魘,最頭痛的便是聽到這句,史仁第一次有些恨自己的聽覺怎麼這麼好呢,如此遠的距離一句淡淡的話語居然還是讓他聽到了。可惡!史仁腳下一個踉蹌,幸好被紀伯扶住了,不然又是一跟頭啊。

「這樣的事不能再做了,不是這一類人還是體會不到他們的感情,破綻呀!」扶著紀伯倉皇走掉。

「無良高手?他最多算是無良,高手倒是沒看出來,再來一個我還是一樣的打。」

陸飛雪對著齊風笑了一下,大有深意地問楊梓:

「這麼說,無良是你們倆都有的吧?你和他是不是故意打架佔個空地呀?」

楊梓終於不好意思地訕訕一笑,沒有作答。

「你以後做事別這麼衝動!想想再做,若他是一個冷血的高手,小梓,你可能沒命了!」齊風拍拍楊梓的肩膀,面色莊重地說道。

楊梓看齊風的臉色,知道大哥不會無的放矢,已知今日確實是大意了,連忙點頭回應。

齊風示意不必過分不安,便笑著和陸飛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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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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