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不是車禍，是跳樓
商場大門前熙熙攘攘，估計又是一群看熱鬧的。我匆匆收回目光，心緒不寧。終於交通又恢復了暢通，我們好不容易過了約定的餐廳，人家姑娘還沒來，馬全有就先和我安排菜色了。
「老馮，你說先點菜，人家姑娘會不會覺得不尊重啊？」馬全有這小子挺重視這次約會。
「你先點一些，等姑娘來了再讓她點一些不就行了。這樣姑娘也餓不著，也不會覺得你專制。」這小小子只有在有求於我的時候，才會正經叫我名字。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聲如粟玉，吐字清晰，這姑娘必定愛恨分明，光明磊落。
「沒事，沒事。是我們早到了.」馬全有這小子一臉堆笑，再看看姑娘的樣子，果然眉清目秀，五官端正，是個不錯的對象。
「本來就要到了，沒想到在路口耽擱了。說是有人在前面商場跳樓」姑娘似乎也意識到這不是個好兆頭，就剎住了話。
跳樓？！我腦海中又浮現出方才那位老婦人的模樣，那詭異的笑容，心裡充滿疑惑。馬全有沒注意到我的失神，興緻高昂的自我介紹。
「跳樓？我還以為是交通肇事呢不提了，不提了。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馬全有，這位是我的哥們，死黨馮雲上。」這會他才注意到我在發愣，用手肘捅捅我。
「哦不好意思，你好，我是馮雲上。很高興認識你。」我明白馬全有的意思，他就是讓我仔細看看，這姑娘是不是合適。
「你好，我是吳珍珍。」姑娘就把手伸了過來，禮貌的握了握。
嗯，心裡大概有數。這姑娘的手軟而有力，是個有福氣性格溫柔的人，但又很有主見。再看她雙眼黑白分明，鼻頭圓潤，額上光潔，是個好面相。馬全有這回應該遇到好對象了，說不定就是這姑娘了。
席間他們相談甚歡，我在一旁也附和著，氣氛還不錯。吃飽了飯，我便提出讓馬全有送姑娘回家，一來給他製造製造機會，二來主要是我想到商場去看看，那個撒灰的老嫗讓我很不舒服。馬全有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顯然對我的助攻很滿意，告別之後，我便自己往商場處走。
剛走到路口，便看到商場門口圍著醒目的安全帶。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可周圍還有不少路人在議論，地上全是玻璃碎片，看起來狼狽不堪。我幾乎可以想象，這個人摔下來時觸地時，是多麼痛苦。
「哎，聽說了嗎？今天跳下來的是個小姑娘。」耳邊響起旁人八卦的聲音。
「是呀，是呀。我們小區有個大媽，當時就在商場里的超市買菜呢！剛要出來，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玻璃碎了一地，人就趴在門前了。我她嚇得咧，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哩！」人群中不乏住住在附近的居民，目睹了事發現場。這阿姨的鄰居，就是其中之一。
「啊，這麼說她看見啦？！」聽到阿姨的八卦，圍觀人群當場躁動起來，追問著事情的經過。
「肯定的嘛，不然她能嚇出病來？我跟你們講喲，這商場啊，邪門得很喲！就是前幾年嘛，不是也跳過一個嗎？同樣的位置，同樣在大門口，也是摔在玻璃上。不過上次是個男的，這次是個小姑娘。都說這商場的風水出問題哩，滲得慌哦！」阿姨繪聲繪色的講述著商場的「歷史」，大家也都聽得津津有味。
「是的呀，我老公說前幾年那個男的，是欠了賭債，走投無路自己跳下來的，而且還聽說他穿得一身黑呢。那天風大，剛開始人家以為是黑色塑料袋飄下來，都來才知道下來的是個人，他的血還濺了那人一臉喲！造孽哦，是我，嚇都嚇死了。」其中一個阿姨也附和著，這麼說今天的老嫗不是隨便撒的灰，應該是有用意的咯。
我快步上前，想要追問些什麼。但大家似乎被中年婦女口中的事嚇到了，紛紛做鳥獸散，離開了現場。或許是真的嚇到了吧，這種事情，大家都不想惹禍上身，沾染了邪氣。
大家散開后，商場的全貌才逐漸清晰起來。這棟大樓是商住兩用的，下面五樓是商場，上面是住宅樓。外牆還很新，建了不超過10年，白色的外牆，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單看大門，也看不出有什麼異樣，門口有石獅子守護，也沒有什麼「棺材釘」，大門對面也沒有路煞，槍煞這種，很正常的風水，沒問題啊！
我走到下午老嫗撒灰的地方一看，也無異常。老嫗撒的是什麼灰也看不出來，除了堆積在一起之外，和尋常的灰塵沒什麼兩樣，甚至連符紙都不是。因為符紙燃燒會有硃砂的痕迹在灰燼里，這些灰看起來平凡無奇，就是普通灰塵。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今天的老嫗不是我的幻覺，她確實存在。
不知哪裡吹來一陣冷風，直往我頸后鑽，我似乎感應到些不尋常的氣場。我立即四處張望，想要找出源頭，卻一無所獲。只有不遠處，商場正門的噴水池，有一搭沒一搭的噴著。看來今天是找不到什麼線索了，只好明天白天再來，看得更清楚些。
「今天下午四時許，本市XX商場一名女子墜樓，經警方調查后，確認死者是從十五樓摔下。疑為該女子輕生，詳細情況，有待進一步調查.」剛回到家，就發現晚間新聞里播著今天的事。
「老頭，你怎麼看？」我放了包，給祖師爺上了柱香。來到我爸面前，想問問他的看法。
「什麼怎麼看？現在的小年輕，承受力太差了。萬大事都能解決的嘛，幹嘛這麼想不開呢，真是的！你看像你多好，每天無所事事，渾渾噩噩的，照樣吃喝，一點事沒有！「這老頭，一天不損我，心裡就不得勁。
「老頭，你別岔開話題。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不告訴我？這商場出問題了，你不會看不出來的。」我我已經摸清了他的規律，只要哪件事他不想讓我知道，那他就會採用主動出擊的辦法，先挖苦我一番，堵我的嘴。
「哎呀，今天好累啊！我要去睡了，你也早點睡吧！」我爸索性關了電視，自己回房了。不正常，這太不正常了，他肯定知道點事，就是不肯說。